第370章(1/2)
掌灯时的建章宫,烛火映着满墙的船图。
图上的锦钢舰、潜艇都画得细致,连焊缝的纹路、潜艇的舱门都标得清清楚楚,墨线还带着点湿意——刚画完没多久,纸页都透着点潮。
卫子夫捧着册子刚进门,就被地上的图卷绕了个趔趄。
赶紧扶住桌角,册子都差点掉地上,纸页蹭到了图上的墨,留下道浅痕。
她稳住身形,笑着说:“陛下,广州来报了!都是好消息,您快听听!”
“锦钢舰试航,比楼船快四倍,还稳,水兵们说站在舰尾都不晃;导航罗盘偏差不到一尺,比阿海的水浮针准多了;那潜艇下潜五十尺,稳得很,水兵们都说在里头待着舒坦,不闷!”
卫子夫念得又快又亮,眼里满是高兴,连声音都带着点颤。
刘妧正把舰图往墙上贴,手里还拿着浆糊,浆糊沾了点在指尖。
闻言回头笑,赶紧把指尖的浆糊蹭在衣襟上,留下点白印:“前儿雁门刚把锦钢甲列装,这就有了钢舰护海疆,倒像是前后脚赶来守着大汉的土地,不耽误事。”
她看着满墙的图,眼神里满是暖意,手指还轻轻碰了碰图上的潜艇,像是在摸真的艇身。
“往后边境有甲胄,海疆有钢舰,咱大汉的疆土,就稳当了。等潜艇再多造几艘,海疆就更安全了,水兵们也能少受点罪,不用总在海上担惊受怕。”
黄月英展开一幅新绘的航海锦图,图上的航线像锦线似的铺向远方。
还标着红色的灯塔位置,灯塔旁写着“夜航指引”,字迹工工整整的。
“俺让尚方署刻了千幅,明儿就给各海港的船官送去,让他们按着图走,少走弯路,也少遇着暗礁。”
她想起之前的事,又补充道:“之前有个海港的船官,就因为没图,靠老经验辨路,绕了不少远路,耽误了运粮,回来还挨了罚。往后有这图,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靠老水手的记性辨路了。”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
声音清亮,还带着点急促,像是赶路累了,落在窗台上直喘气。
内侍捧着个油布包进来,脚步都轻了,怕惊着鸽子:“陛下,广州来的信,是王将军从潜艇里让鸽子捎的!油布包得严实,没浸着水,鸽子还在外面歇着呢。”
刘妧拆开油布包,里面是张麻纸。
纸上就三个字:“海疆安。”字迹虽潦草,却透着股踏实,墨还没全干,蹭了点在指尖。
她笑着递给黄月英:“你瞧,这钢舰刚成,就先报了平安,比信使快多了,信使得走半个月呢,这鸽子半天就到了,真省心。”
刘妧捏着那张麻纸,指腹在“海疆安”三个字上磨了磨。
忽然笑出声,指尖都带着点暖意,纸页都被捏得有点皱:“你们看,刚从海疆传回来的——这钢舰刚下水,就先报了平安,靠谱得很,没白费咱们这么些日子的功夫,没白熬那些夜。”
黄月英正蹲在滑翔机翼根下拧螺帽,扳手敲得锦钢骨架“当啷”响。
火星子溅了点出来,落在工装裤上,她也没在意,继续拧着螺栓:“之前跟太后聊过翼型锦帆的设计,说要顺着风的劲儿来。昨儿刮西风,我特意松了半寸绳,它顺着气流转悠着往上蹿,咱家最高的风筝都没它稳当,风筝还总打旋儿,这滑翔机连晃都不晃。”
老木匠赵师傅拄着拐棍,慢慢挪了过来。
拐棍头包着层铜皮,是怕磨坏了,在地上戳出轻微的响声,每走一步都有点颤。
他枯瘦的手轻轻抚过机翼上的纹路——那是他带着三个徒弟凿了三天三夜的,指尖能摸到纹路的凹凸。
“月英姑娘,俺家那木鸢,飞三丈就得打晃往下掉。”
赵师傅咂着没烟的烟袋杆,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点老态:“还得跑着拽线,累得气喘,有时候还会摔散架,得重新粘,粘完还飞不高。你这铁家伙……能飞多高?别也飞三丈就掉下来,白瞎了这么好的料。”
“赵师傅您瞧这个!”
桑小娥从旁边探出头来,手里举着块竹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数字。
是她昨儿试航时记的,还沾着点墨,边缘都被摸得发亮,竹片都有点包浆了。
“升力屏上记着呢!昨儿试了趟,一口气飞了两里地,比木鸢远多了!”
桑小娥往前凑了凑,声音更亮了:“您想想,海疆上要是放这个,远处来船了,咱早半个时辰就能瞅见,比派人蹲在高台上瞪着眼强多了。高台还怕有雾瞅不见,这滑翔机在天上,雾再大也能瞅见船影,错不了。”
刘妧绕着滑翔机转了半圈,指尖划过冰凉的锦钢骨架。
忽然停住脚步,耳朵凑过去听,还伸手推了推机翼,感受着骨架的晃动:“这骨架晃着,怎么还有点响?别是没焊牢,飞的时候散了架,那可就糟了,之前试木鸢就出过这事儿,摔得稀碎。”
黄月英“噌”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铁屑,动作麻利,衣角都飘了起来。
“那是跟老祖宗的法子对上了!我翻《墨子》时见‘飞鸢’篇说,飞鸢骨节得有共鸣才飞得远,特意让赵师傅把骨架纹凿成这样——您听!这声多清越,跟钟似的,肯定飞得远。”
说着,她伸手推了推机翼,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骨架发出共鸣。
锦钢骨架立刻发出清越的嗡鸣,像远处海面上的船钟在荡。
在工坊里飘了好一会儿才散,连外面的鸽子都抬起头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这声音。
“陛下!快来瞧这锦线操控器!”
鲁直从隔壁飞控坊探个脑袋进来,手里举着个缠着彩线的木盒。
彩线是秀儿帮他缠的,怕磨手,颜色还挺艳,红的绿的缠在一起,看着热闹。
“阿风刚试了,灵得很,比老风筝线强十倍,再也不用怕线打结了!”
阿风是个精瘦汉子,皮肤黝黑,是常年在海上晒的,手里攥着操控杆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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