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二三贤俊为时出,整顿乾坤济世昌(2/2)
张昭捧着泛黄的奏疏,指尖抚过“军屯为长久之计”的字句,眼眶微红。他幼时在西北长大,曾亲眼见过谢渊在雪地中为士兵分发棉衣,那时便立志要做谢公那样的官:“谢公忠勇,臣幼时曾闻其镇守西北之事,他在信中说‘为官者,当为百姓谋食,为边疆谋安’,今日不过是续其遗愿。”萧燊起身,走到张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张昭比他年长十岁,肩背却因常年伏案有些微驼,“朕知你非攀附之辈。户部尚书周霖年迈,近来常咳血,已三次上书致仕,朕意让你接任,主持军屯与盐课改革。”
张昭猛地抬头,惊愕推辞:“臣资历尚浅,且吴鼎等老臣必不服气,恐动摇新政根基。”“资历在实绩,不在年资。”萧燊语气坚定,目光落在窗外的东宫柳树上,那是谢渊当年亲手栽种的,如今已枝繁叶茂,“谢公当年也是从兵部主事起家,凭抗击鞑靼的战功与屯田实绩,一步步升至正一品。你有实策,又承其志,当居此位。”他顿了顿,取过案上的户部印信副本,“明日便有诏令,你今日便可入户部熟悉事务,王砚、方泽皆为实干之臣,可助你。”
同日午后,萧燊在养心殿向萧桓进言。殿内熏着润肺的药香,萧桓靠在软枕上,听萧燊逐条陈述:“礼部尚书吴鼎固守旧制,不仅反对军屯,还在科举中暗中打压寒门士子,将三位精通农桑的举人驳回,理由是‘出身微贱’,与选贤令相悖。”他呈上吴鼎驳回举荐的文书,上面“非世家子不堪大用”的批注刺眼夺目,“可将其调为詹事府詹事,掌太子属官训导,实为闲职。礼部左侍郎贺安公正,曾查处科举舞弊案,可暂代部务。”
萧桓审阅文书,手指因病体颤抖,却仍一笔一划在文书上批了“准”字。“人事调整当速,以安朝臣之心。”他咳着抚了抚御案上的龙纹,“明日一并下旨,让百官知晓‘顺新政者升,逆民生者退’的规矩。”他看向萧燊,眼中满是欣慰,“你行事越来越有谢公之风,沉稳果决,朕放心了。”萧燊躬身道:“皆赖父皇教诲,谢公遗志指引。儿臣定不辜负厚望。”
人事诏令颁布当日,朝堂如被惊雷滚过。吏部尚书沈敬之率先出列上表,奏折封面题字“选贤为要”,是他亲笔所书:“张昭以实策获升,贺安以公正代职,此乃‘选贤令’之真意。谢公当年便言‘为官在能,不在年资’,太子此举,深得其旨。”他退朝后亲至户部,将吏员考核册重重放在张昭案上,苍老的手拍了拍桌案:“吏部全力配合,若有阻挠改革者,可直接参奏,老夫为你坐镇。”
尚书令楚崇澜也第一时间召集尚书省官员议事。尚书省议事厅烛火通明,六部主官的案几上都摆着军屯章程,楚崇澜身着正一品紫袍,声音洪亮:“军屯与盐课改革是新政核心,关乎边防与民生,各部需全力配合户部。右仆射邢湛,你需协调兵部、工部,保障屯田农具与堡寨建材供应,不可有半分延误。”邢湛起身领命,腰间玉带轻响:“臣已与冯衍商议,工部将抽调江南最好的木匠,加急赶制曲辕犁与水车,由江澈亲自护送前往西北,确保三月内送达。”
蒙傲则在早朝后直接赴户部,一身铠甲未卸,带着边塞的风尘与寒气。他将一卷牛皮制的西北驻军图拍在张昭案上,图上用红圈标注的屯田区墨迹未干:“河西屯田区已选好地址,靠近烽火台,可相互呼应。臣遣参将赵烈主持,他曾随谢公屯田五年,连水渠的坡度都记得一清二楚。”他拍着张昭的肩,力道大得让张昭微微一晃,“谢公当年常说‘财兵不分家’,你管财政,我管军事,定不让西北烽火再起,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内阁阁老们也纷纷响应。首席阁老周伯衡主持内阁会议,花白的胡须随着说话的节奏抖动:“军屯需有人督导,避免地方官从中作梗。”他拟定“军屯督导制”,命杨启派御史分赴西北各屯田区,“每半月上报一次实绩,纳入‘贤才跟踪簿’考核。”徐英则拍着胸脯保证:“漕运改革已初见成效,江南漕粮可提前入京,臣从中再筹银十万两,补充边防经费,绝不让军屯缺一分钱。”魏彦卿也趁退朝之机密报张昭,声音压得极低:“已查清吴鼎暗中联络魏党余孽,臣已派锦衣卫监视,保你改革无忧。”
张昭深感责任重大,上任首日便召集户部全体官员议事。户部大堂内,谢渊的军屯奏疏被供奉在正堂香案上,香烛袅袅。张昭站在案前,声音沉稳:“谢公当年为军屯呕心沥血,今日我们推行新政,便是要完成他的遗愿。”他制定“三日一核算,五日一上报”的章程,将屯田、盐课、捐输分设三股,由王砚、秦焕、方泽分别主持,“每一笔银子的去向都要清晰,每一粒粮食的入库都要登记,若有贪墨,严惩不贷。”户部上下风气一新,连往日拖沓的老吏都变得勤勉起来。
吴鼎被调为詹事府詹事后,终日闭门不出。他的府邸位于东城,曾是门庭若市,如今却只剩几个老仆清扫庭院,连鸟雀都敢落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昔日依附他的官员纷纷疏远,有的甚至连夜派人取回了送过的礼单,唯有礼部右侍郎章明远仍常登门——章明远是吴鼎的门生,靠着他的举荐才升至从二品,自然不敢怠慢。密室中,窗棂糊着厚纸,隔绝了院外的残雪声,吴鼎将一杯热茶狠狠泼在地上,青瓷茶杯摔得粉碎:“萧燊小儿,凭一竖子便夺我权位,此仇必报!”
章明远缩着脖子,低声道:“吴大人勿怒。太子此举虽快,却也得罪了不少老臣,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都对张昭的新政怨声载道。”他凑近吴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位反对军屯的宗室名号,“我们可联络那些反对军屯的宗室——成王萧栎带头捐输,他们本就不满,再寻机会上奏折,弹劾张昭‘急功近利,耗损民力’。”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臣听闻张昭在核算盐课时,动了两淮盐商的利益,那些盐商与魏党余孽有往来,手里有不少钱财,可借他们之力散布流言。”
吴鼎眼中闪过阴光,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好。你去联络盐商,许他们日后恢复旧制的好处;我则动员那些被选贤令排挤的世家子弟,让他们联名上书。谢渊当年军屯虽有成效,却也因触动世家利益遭弹劾,最终险些获罪,我们可效仿旧事。”他从暗格里取出一份旧奏折,纸页泛黄,是当年弹劾谢渊的奏疏副本,“这上面的罪名稍作修改,便可安在张昭头上——‘擅改祖制’‘结党营私’,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
他们的密谋被魏彦卿安插的眼线听得一清二楚。那眼线是吴府的老厨娘,儿子曾因魏党构陷入狱,是魏彦卿帮她翻案,如今暗中为其传递消息。当晚,密报便送到了萧燊手中。萧燊正在东宫审阅江南漕运账目,看到密报时,笔尖在“江南粮价”旁顿了顿,墨点晕开一小片,眼神冷得像殿外的冰:“不知死活。谢公当年能顶住弹劾推行军屯,朕今日亦能。”他召来魏彦卿,语气斩钉截铁,“继续监视,收集他们勾结盐商与魏党余孽的证据,连书信、礼单都要拿到,待其发难时一网打尽。”
萧栎也从青州传来的密信中得知了吴鼎的动向,连夜快马进京,主动来东宫商议。他身着便服,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臣已传令宗室宗人府,若有宗室参与密谋,即刻上报,革去封爵。张昭的宗室捐输之策已获多数宗室支持,那些反对者本就势单力薄,如今更是孤立无援,掀不起风浪。”萧燊亲自为他倒了杯热茶:“王叔坐镇宗室,朕便无后顾之忧。我们只需静候他们露出马脚,到时候不仅要处置吴鼎,还要借此机会肃清宗室中的蛀虫。”
春寒料峭时,河西屯田已全面展开。赵烈带着谢渊当年的屯田图谱,在河西安营扎寨。边军将士们脱下铠甲换短褐,拿起锄头下地耕作,春雪刚化,泥土还带着寒意,他们的额角却渗出热汗。赵烈按照谢渊当年的规制,将边军分为五屯,每屯百人,设屯长管理,实行“耕战交替”:白日引祁连山雪水灌溉农田,夜晚在烽火台下操练骑射。张昭派王砚亲赴河西督查,带去了新改良的曲辕犁与耐旱麦种,还有一箱谢渊当年编写的《屯田要诀》。
王砚在河西待了半月,传回的书信写了满满三页,信笺边缘沾着麦芒,字迹被风吹得有些歪斜:“河西土壤肥沃,老兵们熟稔耕作之法,今春已播种小麦十万亩。赵参将沿用谢公‘分段育苗法’,先在暖棚育苗,再移栽至大田,出苗率达九成以上,远超往年。蒙将军已派骑兵在屯田区周边巡逻,鞑靼探子来过两次,都被我们驱走了,屯田秩序井然。”萧燊将书信在朝会上传阅,吴鼎等人捧着书信,脸色愈发难看,指尖都捏得泛白。
盐课折抵也顺利推行。张昭与两淮盐运使韩嵩亲自坐镇盐场,监督盐课折银。韩嵩本是谢渊旧部,对张昭的举措全力支持,两人将盐商召集起来,晓以利害:“折银直接送边,省去你们转运的麻烦,且朝廷承诺,盐价稳定,绝不加课。”盐商们权衡利弊后纷纷同意,户科给事中钱溥带着锦衣卫全程督查,每日将折银数目上报京城,确保无一笔克扣。他在奏折中写道:“盐课折银已足额拨付西北,比旧制节省运费五万两,沿途无一处官员敢伸手,此乃新政之效。”
宗室捐输更是超出预期。萧栎带头捐出全年租税,还将青州封地的一座粮仓捐给朝廷,用于储存屯田粮食。河南布政使柳恒所辖封地的宗室也纷纷响应,洛阳王萧瑾捐出银两万两,南阳王萧瑜捐出漕粮千石。浙江布政使秦仲所辖的江南宗室,更是将部分漕粮折银捐出,支援西北。张昭将所有捐输账目张贴在户部衙门外的公告栏上,百姓路过时纷纷驻足观看,有人赞叹道:“太子与成王同心,宗室与朝廷协力,此乃盛世之兆啊!”
初夏时节,河西传来捷报:首批冬小麦收获,得粮五万石。蒙傲派快马将新粮样本送入京城,装粮的布袋上还印着“军屯所获”的字样。萧燊在朝会上将麦粒分予群臣,麦粒饱满金黄,落在朝臣的朝冠上沙沙作响:“这是军屯之利,是谢公遗志之成。有此粮食,西北军饷可再减三成,国库压力大缓。”百官纷纷上前称贺,连此前附和吴鼎的老臣都改了口,唯有吴鼎等人低头沉默,彻底没了声息。
军屯与盐课改革的成功,让选贤令的推行更加顺畅。吏部右侍郎陆文渊是个爱才之人,他亲自到江南、河南等地寻访贤才,举荐了一批熟悉农耕与财政的寒门士子——有在田间劳作三十年的老农,因改良农具闻名;有在钱铺做账的先生,精通账册核算。张昭从中选拔数人任户部主事,分管屯田账目与盐课核算,还特意为他们安排了入职培训,请老吏讲解户部规程。“这些人出身农家或市井,熟知农事与民生,比那些只会咬文嚼字的世家子弟更务实。”张昭向沈敬之举荐时,语气十分肯定。
苏州知府李董也传来好消息。他本是寒门士子,靠着选贤令被提拔,在苏州任上兢兢业业。他在江南推行新麦种的同时,效仿军屯之法,组织流民开垦荒地,将荒地按人头分配,“农闲时教以武艺,遇水患可自保,遇匪患可联防”。流民们有了土地,又能习武防身,纷纷安心耕作,苏州的荒地在半年内便开垦出万亩。萧燊闻讯后,命张昭拨款五万两,在江南各地推广此法,由浙江按察使顾彦督查——顾彦铁面无私,可防止地方官从中渔利。
工部尚书冯衍也借新政东风,大力提拔实干人才。江澈前因阻魏党挪用河工银被贬,复职后在江南治水有功,冯衍便提拔他为工部侍郎,主持江南水利与西北堡寨修建。江澈将屯田与水利结合,在河西修建“军屯渠”,既用于灌溉农田,又可在战时作为防御工事,渠岸加固后可抵御骑兵冲击。工科给事中程昱巡查后,在奏折中赞不绝口:“江侍郎所修水渠坚固耐用,堡寨也按谢公旧制加固,城砖厚达三尺,可保百年无虞。”
翰林院编修沈修则奉命编纂《军屯纪要》。他是沈敬之的侄子,却不靠叔父荫蔽,凭真才实学入仕。他遍寻谢渊旧部,收集了大量谢公当年的屯田手稿与书信,将谢渊的屯田之策与张昭的改良措施整理成册,还附上了河西屯田的实景图。“谢公当年的手稿我已找到,上面有他对不同土壤的耕作建议,与今日张尚书的改良之法互为补充。”沈修将装订成册的纪要呈给萧燊,封面“军屯纪要”四字苍劲有力,“此书可传之后世,为边疆治理之范本。”
萧燊在东宫设宴,宴请张昭、蒙傲、沈敬之等人。席间,他举起酒杯:“今日之成,一赖谢公遗志指引,二赖诸位同心协力,三赖选贤令得真才。当为大吴贺,为百姓贺!”众人举杯同饮,殿内气氛热烈。
秋汛将至时,吴鼎与章明远终于发难。他们联合七位老臣,上奏折弹劾张昭“擅改盐课旧制,损害朝廷根基”“强令宗室捐输,失宗室之心”,还附上了两淮盐商的“联名控告信”。吴鼎在朝会上声泪俱下:“张昭此举必引发盐商罢市、宗室不满,恳请陛下罢免张昭,恢复旧制。”
萧燊早已胸有成竹,示意魏彦卿出列。魏彦卿呈上一叠证据:“陛下请看,这是章明远与盐商的通信,其中提及‘许以重利,令其罢市’;这是吴鼎与魏党余孽的密函,欲借秋汛制造混乱,诬陷张昭治水不力。”
张昭也出列反驳:“盐课旧制弊端丛生,魏党当年便借旧制贪墨盐课百万两,臣所改之法已获盐商认可,所谓‘联名控告’乃是伪造。宗室捐输皆为自愿,成王与诸位宗室皆可作证。”萧栎起身证实:“捐输之事由臣主持,无一人强迫,反有宗室主动多捐。”
萧桓拍案怒斥:“吴鼎、章明远,勾结盐商,暗通余孽,妄图阻挠新政,罪证确凿!”他当即下旨,将吴鼎贬为庶民,章明远打入天牢,交由三法司会审。参与联名的老臣也被记过处分,勒令闭门思过。
消息传出,两淮盐商纷纷上表澄清,称从未与章明远勾结;宗室也再次表态效忠。朝局彻底稳定,再也无人敢公开反对新政。萧燊对张昭道:“此次能速平风波,皆因你行事坦荡,账目公开,让反对者无隙可乘。”
吴鼎案后,新政推行愈发顺利。张昭进一步扩大军屯范围,在西北增设十处屯田区,令边军规模再扩三万,军饷自给率达到七成。蒙傲据此调整边防部署,将精锐骑兵集中用于巡逻,西北防线更加稳固。
盐铁改革也深入推进。张昭在谢渊“盐铁官营”的基础上,实行“官督商办”,既保证朝廷收益,又调动盐商积极性。户部统计显示,半年内盐课收入增长三成,远超预期。王砚因清查旧账有功,被提拔为户部左侍郎。
地方民生也持续改善。河南布政使柳恒推广新麦种后,粮食亩产再增两成,百姓为其立“德政碑”;浙江布政使秦仲配合李董治水,秋汛期间江南无一处决堤;广东布政使韩瑾也效仿军屯之法,在南疆组织土司兵屯田,稳定了岭南局势。
萧燊亲赴江南巡查,看到田间丰收的景象,百姓沿途跪拜欢呼:“太子殿下推行新政,让我们有饭吃、有衣穿,真是再生父母!”萧燊扶起一位老农:“这是谢公遗志,是张尚书、李知府等人的功劳,更是百姓自己的辛劳。”
返回京城后,萧燊下旨追赠谢渊为“忠武公”,在西北建祠纪念。“谢公当年以一死护江山,今日我们以新政固江山,便是对他最好的告慰。”他在谢渊祠落成仪式上如是说,蒙傲、张昭等人皆热泪盈眶。
年终岁末,朝廷举行大朝会,总结新政成效。户部呈上的账目显示:国库存银较去年增长五成,边防经费充足,军屯粮食储备可支一年,百姓赋税减免三成,流民尽数安置。萧桓看着账目,欣慰地对萧燊说:“朕可安心养病了,这江山交予你,比交予任何人都放心。”
萧燊在朝会上表彰有功之臣:张昭升为太子少保,仍兼户部尚书;蒙傲加太傅衔,赏赐世袭罔替爵位;沈敬之、楚崇澜等人也各有嘉奖。他特别提到谢渊:“所有功劳,皆源于谢公的忠勇与远见。若无他当年的军屯之策,便无今日之稳固。”
萧栎代表宗室发言:“宗室与朝廷已为一体,臣愿率宗室子弟,继续支持新政,若有边患,愿领兵驰援。”西北参将赵烈也派人送回捷报:“鞑靼见我边防稳固,军粮充足,已遣使求和,承诺三年不犯。”
朝会结束后,萧燊与张昭、萧栎等人登上皇宫城楼,俯瞰京城夜景。万家灯火璀璨,街市人声鼎沸,一派太平景象。张昭感慨道:“这便是谢公当年想要的盛世,我们终于做到了。”
萧燊望着西北方向,仿佛看到了谢渊的身影:“这只是开始。明年我们还要推行新的税法,修缮东南海防,让大吴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他握紧拳头,“有诸位同心,有谢公遗志指引,盛世必能长久。”
片尾
新春刚过,东南沿海传来急报:倭寇袭扰台州,烧杀抢掠。浙江按察使顾彦率军抵抗,却因兵力不足请求支援。几乎同时,西北也传来消息:鞑靼虽遣使求和,却暗中勾结草原部落,蒙傲已察觉异动。
萧燊紧急召集重臣议事。张昭主动请命:“臣愿往东南,以盐课银筹措军饷,再调江南屯田兵支援。”蒙傲则道:“西北有臣坐镇,鞑靼若敢来犯,定让其有来无回。”萧栎也说:“臣可动员宗室私兵,随张尚书赴东南。”
萧燊沉吟片刻,做出部署:“张昭任东南督饷使,率王砚、钱溥前往浙江;蒙将军加强西北戒备,调赵烈率屯田兵协防;萧王叔留守京城,主持宗室与朝政协调。”他看向众人,“倭寇与鞑靼同时发难,是对我们新政的考验,此战必胜!”
散会后,张昭连夜整理行装,将谢渊的军屯奏疏贴身携带。他对前来送行的萧燊说:“臣定不辱使命,既保东南安宁,也不负谢公遗志。”萧燊递给他一枚虎符:“此乃督饷虎符,可调遣江南诸军,朕等你凯旋。”
卷尾
本卷以朝臣布局为核心,借边防经费筹措之题,萧燊完成了关键的人事调整,提拔张昭、贬斥吴鼎,清晰传递了“顺新政者昌”的执政理念。这一举措不仅稳固了新政根基,更凝聚了蒙傲、沈敬之等重臣与萧栎所代表的宗室力量,形成了君臣同心的政治格局。
谢渊的遗志与精神贯穿始终,其军屯之策成为新政的核心支柱,既解决了边防经费困境,又为后续改革提供了范本。张昭等新晋人才的崛起,印证了选贤令的正确性,也让大吴朝的统治根基从世家转向实干派与百姓,民心向背已然分明。
然而,盛世之下仍有隐忧。倭寇与鞑靼的同时发难,预示着外部威胁并未消除;吴鼎虽被罢黜,但魏党余孽与世家势力仍在暗中蛰伏。萧燊与他的臣子们,将在内外双重考验中,继续践行新政,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