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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 【第五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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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您自作自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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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容都督容朔的事,盛轼没有特意同沈春芜介绍,沈春芜也没有过问。

鹰扬宴过后,沈冬昀被派去兵部武选清吏司当主事,官居从七品。

隔日就去上值熬资历了。

沈冬昀的待遇称得上是非常好了,在中榜的两百多位登科进士之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可以立即领到官职,其他的人想要做官,只能等三年,等到有空置的职位,才能填补缺漏。

沈冬昀上值之后,就住在兵部的官邸里,鲜少再回王府住了。

上值前夜,盛轼寻他聊过一次话。翌日一个午后,沈冬昀提早下值,主动寻沈春芜谈了心。

“长姊,不好意思,我瞒着你,与裴家姑娘结交了。”

沈春芜摇了摇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裴姑娘有才情,你与她相识结交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你即将弱冠了,是一个成人,从今往后,不论做什么事,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明白吗?”

沈冬昀听出了一丝端倪,闷声问:“长姊是不希望我与裴姑娘有来往,是吗?”

沈春芜自然不是这种意思。

她也隐微觉察到沈冬昀语气里的不悦了,似乎在认为她多管闲事。

既然说多错多,沈春芜放下了架子,淡声说:“随便你罢,你如今有了自己的官职,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你的人生,你自己拿主意。我现在对你的要求无他,有时候回家看看就好了。”

沈冬昀不喜欢沈春芜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话,似乎在刻意疏离,他被激出了一丝脾气:“长姊与裴姑娘关系不好,就不允许我与她来往,哪有这般不公平的事?我知晓长姊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认为裴姑娘有城府,有心计,心眼多,怕我被骗——但是,一个姑娘家若是头脑简单单纯,不就是被人嘲笑蠢笨木讷吗?”

沈春芜微微皱眉,想说些什么,沈冬昀阻断了她的话,继续道:

“长姊,我同你心有灵犀,你心里想什么,我也同样知道。你当年在漠北,救了一个人,你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他,这件事你一直瞒得极好,在众人面前与姐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也是有心计和心眼不是吗?”

“你就是这样的人,又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去评判我和裴姑娘之间的感情呢?”

沈春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四肢僵冷发抖,一口冷气堵在喉腔之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与沈冬昀从小到大都没有爆发过矛盾,更没有吵过架,他性情比较自主,一直都是她让着他的。

她不擅长吵架,有矛盾也会主动避开。

沈春芜不想生气的,但沈冬昀是她的至亲,所述的话都是刺,刺入了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身体处于痉挛瘫痪之中。

雪姨见状不妙,率先冲了进来,吩咐缇雀和环莺把她扶到床上躺着,又急唤奔月去请符太医。

沈冬昀被沈春芜苍白的样子吓到了,他知道长姊失明,但不知晓长姊还罹患其他隐疾!

符叙很快提了药箱来,挤摁了一下沈春芜的xue道,让她恢复平静,接下来又开了药方子,缇雀拿着药方子跟着黄药使去抓药了。

沈冬昀六神无主道:“太、太医,长姊她是犯了什么病?为何会如此?”

符叙道:“这是癔症,是心病所致,王妃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诸多郁结积压心口,就会如此。你这小子,是不是惹你长姊生气了?”

沈冬昀方才还有很大的气势,但此时此刻,讷讷不敢言语。

他完全没有料到沈春芜竟会突然犯下癔症。

这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符叙将沈冬昀拉出去说话:“纵使你与你长姊意见不合,但你顶撞她,只会伤了你们的姐弟情谊。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如果你长姊有一天为了沈家案子操劳过度,病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称心如意了?没人能再管你了,你爱娶谁就娶谁,天高任鸟飞。”

沈冬昀一听到“病死”二字,吓白了脸:“长姊病很严重吗?”

他从来就不知道!

符叙道:“你长姊本身就身含剧毒,才导致双目失明,后来染了时疫,还有,沈家案子一直是她心头的忧患,经年累月之下,她心中淤积了不少郁结,这也是癔症的根由。她是医者,但医者很难自医,我觉得,她有这样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有时候活着都觉得是一种疼苦,但她藏得极好,从不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安心考试,安心当官。对于你的人生,她从来没真正干涉过,故此,你又何必说重话,激怒她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冬昀红了眼眶,两只手绞在了*一起,显得无措又不安。

符叙也不是多话之人,本来也不想插手王府的家务事,但盛轼此前提点过他,他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符叙拍了拍他的肩膊:“歉辞不该对我说,该对你长姊说。”

半个时候,缇雀端来了熬煮好的汤药,来了寝屋,沈冬昀主动接过:“我来吧。”

缇雀显然不想给沈少爷好脸色,但雪姨使了眼色,缇雀不情不愿地将汤药给他。

沈冬昀坐在床榻前,给沈春芜喂了汤药。

沈春芜喝了汤药后好转很多,身体不再痉挛抽搐了,醒来后就听沈冬昀愧怍道:“长姊,你醒啦?刚刚吓到我了。”

沈冬昀规规矩矩地道了歉。

沈春芜摇了摇首,屏退四下,意欲起身,沈冬昀忙执起引枕贴在她身后,让她靠坐。

沈春芜道:“你说的其实没错,我的确有算计和机心,襄平王是我的夫君,我也始终记着七年救过的那个少年郎。”

沈冬昀错愕:“长姊,我没有这种意思……”

“人心就是如此复杂,我历经过无数算计和栽赃陷害,是以,也对你也存了私心,盼你始终活在理想的世界里,一个不要有任何腌臜污秽和权谋算计的世界,但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单纯了,你迟早要长大的,你必定也会经历这些,这是无可避免的,人不叛逆枉少年嘛。”

沈春芜说完这番话,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就对沈冬昀道:“今日就只是谈谈心,不会改变什么,你尽管放心。”

沈冬昀还想再说些什么,沈春芜倒是唤了环莺和缇雀,她说想要睡个午觉。

沈冬昀还有满腔的歉辞无处说,只好规规矩矩地退出了韶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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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中秋还有一个月,婚宴提上了日程,礼部来王府来了四五趟。

襄平王三书六礼娶沈家长女,这可是近日京中的头等大事,所以礼部不敢马虎。

步骤繁多,拢共要历经六个步骤,依次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以上六大程序,俗称六礼。

至于三书,则是聘书、礼书和迎书。聘书意味着正式缔结婚约,礼书是男方送给女方的彩礼名单,迎书则是男方迎亲时送给女方的文书。

阖府上下都忙了起来,萦绕着一团喜气洋洋的氛围。

成婚这件事,不光是盛轼和沈春芜两人的事,还是皇族与沈家两个宗族的大事,婚宴上要请谁,写多少封邀贴,这些都要写好。

若是沈春芜眼睛好了,写邀贴这一桩事体,肯定是她亲自来写的,如今失了明,这种事只能让旁人代笔了。

没想到竟会是盛轼亲自来写。

婚仪举行前半个月的一个夜晚,书房里,他拿来一沓邀贴,问她想要邀请哪些人来。

其实,沈春芜性子喜静,不喜欢热闹的场合,照她的设想,婚宴之上,只需要她与盛轼拜个堂就足矣,不需要这般多的看客。

但她是王妃,有这一层身份在,这一场婚宴注定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宴。

沈春芜先说了几个与自己要好些的朋友名字,其他就按照形式程序来。

盛轼那边肯定有符叙、席豫会来。

鉴于盛轼是七皇子的身份,到时候楚帝、皇后甚至仲太后也会来。

都是宫中的大人物。

沈春芜进宫数回,历经了这般多的大场面,定然是不会怯场的。

但是盛轼担忧她的身心情况,前些时日她与沈冬昀闹了不愉快,癔症重犯,不过,有了符叙这几日的治疗,她已经好转了许多,气色也恢复得不错。

沈春芜觉得身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盛轼复住她的手,散淡地扬了扬眉,笑问:“可会紧张?”

一抹烫意复上耳根,沈春芜不答反问:“你呢,你可会紧张?”

“我会。”盛轼顺势将沈春芜拉至身边,嘴唇在她的耳珠处厮磨。

沈春芜贴在男人的心口,扑腾扑腾,男人的心律跳得很快,温度炽烈,势若擂鼓,一声又一声地敲入沈春芜的身体里,激起了荡气回肠的余响。

沈春芜亦是局促了起来。

她亦是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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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打飞脚似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中秋前夜。

也就是成婚前夜。

沈春芜正在试嫁衣,缇雀和雪姨都服侍在左右双侧。

自始至终,沈春芜都不曾将当初宋明潇递来的信,拿出来看过一眼。

她失明看不到,更不方便让旁人念读出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沈春芜下意识摸向了笼屉,想要摸一摸那封信,却是发现,信不见了!

刹那之间,沈春芜后颈生出了一片冷意。

她在笼屉四处摩挲,却是遍寻无获。

是谁趁着她不备,把那封信拿走了?!

【作者有话说】

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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