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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 【第五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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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筹备婚仪QVQ”甜甜甜~◎

盛轼撑着十二骨朱伞,大步穿过雨丝,走到沈春芜近前:

“夫人,过来。”

男人的嗓音噙着漫不经心的轻笑,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只是,听在沈春芜的耳屏之中,他的声线裹藏在稠湿清寒的雨水之中,显得格外沉鸷阴冷,字字句句间,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她薄唇轻抿成了一条细线,从容朔的伞下朝前缓缓走,行入了盛轼的伞下。她还没来得及跨数步,腰肢之上就伸过来一条臂膀,力道劲韧且强势,一举将她揽入怀中。这一行一止,俨然就是在宣誓主权。

人从容朔的伞下离开,但缠绕在他鼻腔前的那一味薄荷香,却是萦绕不褪。容朔攥伞的力道不由紧了紧,从容不迫道:“末将奉殿下吩咐,已将王妃安全送归王府,若无旁的要事,末将告退。”

沈春芜静静谛听着那一道步履声,在雨幕之中渐渐远去。

她怦然的心律,亦是逐渐平复下去。

“夫人的心,怎的跳得这般快?”沈春芜本欲想回韶光院一人静静,此刻,一只大掌轻轻抵在她的心口,头顶上方传了一阵温和的笑。

盛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这句话是再稀疏寻常不过的了,搁放在以往,他经常说着不羞不臊的话,让她面红耳赤,但此时此刻——

沈春芜蓦觉四肢剧烈地痉挛了一瞬,心口仿佛被一道蛮力攫中心口,盛轼的一番问话,就如压在身上的千斤顶,竟是迫使她身躯僵硬,伫于原地动弹不得。

他是对她起了疑心吗?

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心底下有多慌,明面上就有多沉定,沈春芜主动勾颤盛轼的脖颈,把脸贴抵在他的胸.膛,用娇软的声响祈求:“夫君抱我回院子好不好?我坐马车坐久了,身体都麻木了,腿脚又酸又疼,走不动了。”

一声“夫君”,软糯娇媚,一径地酥入了听者的骨头里。

一抹黯凝之色浮掠过盛轼的眉庭,他端视着沈春芜的面容,什么都没有多问,徐徐扬眉,淡声一笑:“好。”

沈春芜本来准备了一堆腹稿,等着盛轼来发问的——她今日为何会去探望宋明潇,宋明潇同她说了什么,后来途中遇暴雨,蒙容都督搭救,适才安然无虞地回府。

可是,盛轼却是把她抱在暖榻上,为她褪了外衫中衣,从背后拥着她睡。

屋内是熄了烛火的,眼前一片昏晦的黑暗,因是夜里湿凉,外头落着沉沉的雨,屋内就烧了不少暖碳,在沉默的罅隙间,只能听到哔剥哔剥的炙烤之声。

起初,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春芜不习惯这么沉默的盛轼,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都是他主动叙话,然后她就能顺着他抛出来的话题,继续接话。

沈春芜有些不太习惯他的寡言,用胳膊朝后捅了捅他的胸.膛:“你怎的没有问我今日去做什么,见了什么,说了什么?”

“若是你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若是不愿告诉,若我问了,你也不会愿答。”盛轼下颔抵在她的颈窝,说话时,削薄的唇畔贴着她的耳屏,叙话时的溽热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拂扫她的耳根处。

沈春芜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紧了一紧。

继而,盛轼话锋一转,不咸不淡地开腔:“你有没有什么事,想要问我的?”

沈春芜觉得今夜的谈话氛围,充溢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在冥冥之中,她与他不像是寻常的夫妻,反而更像是君臣,君上对臣子起了疑心,所以每一句都充满了试探。

在盛轼眼中,她的地位也是臣子吗?

愈是这般想,沈春芜愈是觉得委屈。

容朔送她回来又怎的了,盛轼又吃醋,吃了醋后,就生了疑心,这是打算把她一腔心意置在何处呢?

盛轼没有等到沈春芜的答复,却是等来了一阵极轻的啜泣声。

细微得几乎同夜雨声融为一体,俨如幼兽在啼哭。

长夜里,他看不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只能感受到她瘦削的肩膊在隐隐的发颤。

盛轼把烛火燃了起来,把人儿扳到了自己面前来。

女郎鬓发间不饰一簪,乌黑泼墨般的青丝悉数顺垂至肩后,露出了雪白的粉颈,似乎怕他见着自己的窘相,沈春芜别开脸,不让他碰,一晌用手背揩着泪,一

晌低声呜咽抽泣。

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女郎面容之上眸光盈盈,光是看着,就我见犹怜。

盛轼的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娇气。

沈春芜一直都是很娇气的女子,动辄都会落泪,对旁人都笑盈盈的,惟独对他,眼泪总是特别多。

就像是春夜里的雨,不曾有过停歇的时刻。

不论如何流,都流不完,绵延不尽,一滴一滴打湿了他的袖袍和前襟。

她也是很清楚的,她一哭,示弱得总是他。

他素来是最怕她哭的。

盛轼伸出手,一边扳过她的小脸,一边伸出拇指细细揩掉她的泪渍。

沈春芜仍是在低低地啜泣着,见他主动低头示弱,沈春芜的哭声也轻了许多,鼻腔仍旧裹藏着哭腔:“你不是想要盘问我吗,干脆一直盘问下去啊。”

盛轼:“……”

自己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大掌伸过了过去,在她的脑袋上很轻很轻地揉了揉:“别哭。”

但他这般温声安抚,反而教她备受委屈,原本止住了的眼泪,此刻流得愈发汹涌了些。

盛轼生平头一遭感到糟心。

他俯身吻了下去,亲吻她的眉眼,琼鼻,薄唇,力道温柔且场面,慢慢地把她的呜咽声也吞了进去。

沈春芜泄愤似的,撚起拳头不住地捶打他,他任她捶打着,大掌抚住她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楹窗之外的雨,渐渐地弱了,一轮银亮从墨云背后探出了脑袋,月华薄如蝉翼,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穿过窗扃,落在了暖榻之上,两道人影交叠在一起。

“我今日本来主持鹰扬宴,主持了一半,落了大雨,雨势颇大,我觉得你是怕雷雨的,遂将主持事宜委托给了三皇子,回了府邸去。”

盛轼在沈春芜的耳屏处缓缓道,“回府后,你并不在,去韶光院问了人,适才知晓你去秋暝寺,容都督当时戍守于京郊大营,从秋暝寺归城的路,正好在大营的巡守区域,我取信予他,吩咐让他照看你,护送你回府。”

解释完,盛轼在她的耳珠上轻咬了下:“去秋暝寺,此事为何事先话与我知?”

沈春芜的颈椎上蔓延起了一片不自控的颤栗,不答反问:“你不也有事,不话与我知吗?”

盛轼一听,深晓沈春芜所指的“事”,自然是沈冬昀从文科改选武科一事。

今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他身,他无从辩驳。

盛轼就在这句话里栽了跟头。

沈春芜也并非有意同他置气,他肯主动示弱,她自然也愿意给他一个梯子下。

她也解释道:“我去见宋明潇,并非一时起意,而是打算从她口中,获悉关于裴家千金的一些事情。”

沈春芜将沈冬昀与裴照月近日联络密切一事说了,至于旁的,她说了三分,藏了七分。

谁心中没有半点秘密呢?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盛轼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我会寻他聊一聊这事。”

沈春芜面露忧色:“你去跟冬昀聊,他指不定会认为是我在阻挠他的恋爱自由,你还是别去找他了,任他去罢。”

盛轼闻罢,一阵失笑:“现在这个行事唯唯诺诺的沈春芜,当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春芜吗?”

沈春芜:?

没想到盛轼竟是会这般戏谑她!

她忍不住撚起拳头,又捶捣他一下:“冬昀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必须对他多上点心,不想他走歧路。”

沈春芜知晓自己内心矛盾不已,既不想对沈冬昀管控太严格,也不想管得太松散。

本来,沈冬昀与裴照月私下有联络的事,她是不太想管的,沈冬昀要撞南墙,就让他去撞吧。

但现在心境又不一样了些,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沈冬昀受到欺瞒,毕竟,裴照月心中所悦之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皇城司副指挥使席豫!

似乎洞察出了沈春芜的重重心事,盛轼撚住她的脸,揉了一揉:“不用担心,我会寻他聊聊,问他对裴家女是何态度,也会提点,但不会阻挠。他还非常年轻,若是走了歧路,也无可厚非,懂得迷途知返就好。”

盛轼在这件事上看得格外通透,几如一叶落而天下秋。

听他这般沉定自如的话辞,沈春芜心中的不安也减淡了好几分。

盛轼办事,极是稳妥,她向来是最放心的。

不过——

“你说冬昀年轻,难道我就不年轻?我跟他可是同岁出生的呢。”沈春芜撮着嘴唇道。

盛轼此前称呼她是“小姑娘”,沈春芜之所以说这句话,就是想要再听盛轼说一句“小姑娘”。

盛轼能猜透她的言下之意,但没有顺她的意,慢条斯理地开腔:“大春。”

沈春芜:“……”

她气得两腮鼓了起来,一脚蹬在盛轼的腿上:“你今夜打地铺睡!”

上半夜,无论盛轼如何“求饶”,沈春芜都不肯松口。

窝躺在一旁毯子上的小乖,慵懒地看着两个成年人打情骂俏,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后半夜,盛轼认了命,抱起小乖,散淡笑道:“妈妈不要我们了,我们只能在打地铺将就着睡。”

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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