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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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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藻随意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上,摊主们倒是挺热情,积极地向这位邪恶科学家推销着各种可以用在邪恶实验里的物品。

江藻微微皱眉,他的装扮真的有那么差吗?明明当年容静丞装扮成医生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质疑声。

虽然万圣活动不强求变装,但考虑到如果不变装就行动会很醒目,所以江藻在思考了几秒之后决定还是融入一下大环境。他做不来那些妖魔鬼怪的夸张装扮,想了想还是抄袭了当年容静丞做的变装——设定是一位精神科变态医生,虽然江藻看了下他的装扮就是戴上口罩穿了件白大褂挂上听诊器,顶多再加上一副斯文败类的金边眼镜。

江藻摸了摸自己没有换的黑框眼镜,难道是眼镜的区别?

摊位逛完,没多大意思,江藻又去鬼屋转了一圈,不得不说,这个鬼屋做得还挺用心,三步一陷阱五步一大坑,古今中外各种知名鬼怪轮番出现,鬼屋里不时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但是江藻很淡定地走完了全程,失望地想这么多年还是老一套,他当年和容静丞一起逛的时候就是这些鬼怪,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些,一点新意也没有。

当年和容静丞一起逛的时候,那家伙明明一点也不怕,可偏偏装出害怕得要晕过去的样子,死抓着他不放。他们一起在鬼屋里奔跑,引发了鬼怪大追击,最后拖着屁股后面一群鬼怪,笑着跑出了鬼屋,没追上猎物的鬼怪们气得直跺脚,又不好随便从鬼屋里出来报仇。

江藻忍不住笑了下,真幼稚。

大礼堂的两个项目逛完,江藻往如流的人潮里看了眼,没注意到其中有容静丞的身影。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谁知道容静丞会装扮成什么混迹其中,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江藻从侧门离开大礼堂,外面也依旧是鬼怪的天堂,看了看时间,再有十几分钟大概就是十九班的鬼怪大游行时间了,虽然没有答应他们参加,但是去看一眼也未尝不可。

鬼怪大游行的起点是高二教学楼,江藻正要出发,结果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鬼怪开始发疯了,手拿电锯高呼“不给糖就捣乱”,直接逮着一位精灵装扮的女生要糖,女生一边跑一边笑,笑够了跑累了才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糖递过去,于是鬼怪又挥舞着电锯开始找下一个目标。

江藻盘算了一下,大路上现在这种到处追着人要糖的情况估计不少见,为了不让自己也成为被追逐的一员,他选择绕小路过去,虽然费了点时间,但胜在安全,不会社死。

于是江藻转身走了一条罕有人烟的小路。

小路要经过科技楼,这里比较偏,没什么人出没,但走着走着,他还是听到了一些动静。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任好你这个娘娘腔真恶心,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样子。”

“你一个大男人居然穿女装,呕,你果然是个变态吧!”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不会真的是个女人吧?要不要脱了裤子给我们验验真身?”

“哈哈,还用脱裤子,他现在穿的可是裙子,直接掀就是了。”

江藻挑了下眉,听这不同的声音,估摸着对方至少有四个人。

对方如此肆无忌惮明显是觉得自己人多占上风,但任好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懒散。

他似乎打了个哈欠:“一群傻逼,跟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些我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行啊,不是要掀我裙子吗,也别光说,来,掀啊——不过掀了以后看到我的比你们的都大,可别羡慕嫉妒恨。”

“你!”

对面被气到了,换了个人骂骂咧咧:“任好你装什么啊,你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点爷们儿的样子了,整天喜欢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又是化妆又是美甲,现在连裙子都穿上了,不是,你别心理性别真是个女人吧?你干脆去变性吧!”

任好笑得更加不屑:“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性别的刻板印象?喜欢可爱漂亮的东西就是女人?我看你们也别往身上缠那些绷带扮僵尸木乃伊了,直接本色出演,一张口就是清朝僵尸。”

“操!”

“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阳刚之气了!”

任好张口就来的嘲讽彻底点燃了对方的怒火,气氛变得一触即发。

江藻从科技楼转角处走出来:“不好意思。”

突然冒出来个人打断,那边正要动手的几个人都愣了,纷纷看过来,是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看起来像是邪恶科学家的家伙。

挺年轻的,但眼镜遮着上半张脸口罩遮着下半张脸,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

江藻看着眼前疑似斗殴现场,对比他刚才听声音所分析的,对面确实是四个人,狼人木乃伊僵尸恶魔,任好这边只有他一个。江藻仔细看了一眼,任好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科技楼的墙上,他装扮的是魔女,披着斗篷,手里拿着一颗小巧的水晶球,对比对面粗糙劣质的装扮,他这个魔女倒是似模似样的。

任好见到他显然也有几分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同时也从靠着墙到站直了身体。

江藻收回目光,看着那四个抱团的“鬼怪”,语气听不出什么地问:“你们是准备打架吗?”

这话问得实在直白,四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回答是吧太老实了,回答不是,这一看怎么都是要打架的节奏啊,而且也有认怂的嫌疑。

沉默片刻,其中一人出声:“关你什么事,你谁啊?”

这是四人在匆忙中用眼神交流出的方案,先搞清楚这多管闲事的人是什么身份再做对策,要是不痛不痒的小角色就连他一块痛揍一顿!

“我吗?”江藻问。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头骂骂咧咧。

这回轮到江藻陷入沉默了,他看到任好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然后眼睛里流露出明显嫌弃和无语,更明显的是不想和他这个班主任相认的意思,江藻默然,他的装扮就真的这么差劲吗?

江藻摸了一下眼镜框,既然如此,那他就稍微改变一下变装的对象吧。

于是江藻说道:“好吧,我自我介绍一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容静丞。”

“哈?”

“我去!”

“说啥?!”

“操!”

对面四人目瞪口呆,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任好也在听到江藻的自我介绍后瞪大眼睛,好似不认识他的样子。

被五双眼睛齐齐瞪住,江藻很淡然:“怎么,被吓到了?”

“吓到个鬼!”鬼怪四人回神,“你有病吧,居然敢冒充容静丞!”

“怎么会是冒充?”江藻学着容静丞那样歪了歪头,“不信的话,我叫几个人过来。”

“什么人?”鬼怪四人茫然,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不过他们倒是想看看到底什么人能证明他是容静丞!

江藻拍了两下手:“出来吧。”

他轻笑一声,又说:“跟了我这么久,现在是表现的机会了。”

藏在暗处的两位保镖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但想到家主大人事前吩咐过他们,如果暴露了就直接现身,于是干脆地从暗处出来。

又是两个人出现,但这次的两个还特别像黑客帝国里的黑衣人,看着就特别能打,鬼怪四人缩了一下。

“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的身份吗?”江藻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那两位保镖的,两位保镖莫名一阵心虚。

鬼怪四人被这现场诡异的气氛搞得有点发怵:“什、什么啊,莫名其妙!”

“不跟你们纠缠了,有毛病!”

嘴上一点也不服输,但四人动作很统一地后退,后退,再后退,离开了。

见四人都跑了,江藻转向两位保镖,道谢:“谢谢你们,你们可以藏回去了,我会继续假装不知道你们存在的。”

“啊……”保镖对视一眼,尴尬地退回到原来的阴暗处。

清场完毕,江藻看向最后一个人,任好。

任好走过来,表情有点不自然:“嗯,那什么,谢谢了。”

“不客气,身为你的班主任,应该的。”江藻说。

任好就不喜欢他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轻哼一声,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羁语气:“不过你可别指望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像宋妗彤和周沅他们一样对你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没有你,我也能自己摆平。”

江藻失笑,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尽了身为教师应尽的义务罢了。”

“但愿如此。”任好明显不想再多说什么,看了眼时间,“游行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不等江藻回答,任好转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江藻摇了摇头,这孩子,心理防线真的很强。

*

江藻最后还是没去看鬼怪大游行,而是去了天台。

天台上亮着灯,容静丞站在栏杆前往下眺望,鬼怪大游行正好到楼下,这里能看得很清楚。

听到动静,他看过来,微笑:“自投罗网?”

“只是来道谢。”江藻走到他身边。

容静丞没有做任何装扮,就像当年江藻陪在他身边时一样,普普通通的,一如往常的。

好像身份进行了交换。

“那……”容静丞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我是不是该找你要谢礼?”

“要什么?”

“要糖。”容静丞伸出手,“不给糖就捣乱哦。”

江藻摇头:“不准吃糖。”

“那……”容静丞伸手过来摘下他的眼镜和口罩,“吃你?”

江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容静丞笑了笑,捧住他的脸颊凑了过来。

物理老师嘶了口气,他看着江藻,一脸不赞同,“江老师,你啊,太卷了!”

“嗯?”江藻感到莫名。

哪知其他老师也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江老师,太卷了,这样不行。”

“你要是再这么卷下去,我们可也要跟着你卷了。”

就连孟秋榆也点着头说:“江老师,还说我们卷,我看最卷的人就是你。”

江藻更加莫名。

看着他难得如此茫然,其他老师笑得更加敞快,一个如此优秀又谦逊的同事就在自己身边,让他们怎么能不想要追随他的脚步,跟他一起去创造更加灿烂的未来。

同事们一个个当起谜语人,江藻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活跃办公室气氛吧。

奖牌、奖杯、奖状。

这些东西是奖励给班集体的,谁单独收着都说不过去,通常其他班级也都是放在班里醒目位置展示,让每个人都能一眼望到班级所获得的荣誉。

而十九班借鉴了其他班级的经验,并且在此基础上还做了个升级——他们自费买了三个藏品展示柜,隆重地把这三样东西摆在里面,上了锁,只可观赏不可触摸,且每日由专人轮换进行清洁。

由此大家对这三样东西的上心程度可见一斑,而任好现在居然提议把它们捐出去,这个提议可算是惹了众怒,愤怒的唾沫星子马上就喷来了。

“任好,你怎么能把主意打到它们身上,这可是我们班的荣誉啊!”

“你看它们多么漂亮、可爱,你是怎么忍心的!”

“别说了,这个人没有心的,他昨天负责打扫展示柜的时候就很敷衍,被我指出来玻璃上还有手指印没擦干净,他还冲我翻白眼!”

“我知道了,任好,你原来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好好好,有什么冲我们来,放过它们,它们是无辜的!”

面对义愤填膺的同学们,任好翻了个白眼:“你们戏真的好多。”

就连他的同桌宋妗彤也满脸不赞成地说:“好好,不可以打小牌小杯和小状的主意。”

任好显然被这三个称呼给雷到了,他只能无奈转移话题:“那你说捐什么?”

后面的周沅兴奋地举手:“我有一个主意——把我上次期末考的语文试卷捐出去怎么样?这张试卷可是很有说法的,锦鲤试卷,拍到就能保佑考试加八十分,这说出去谁不心动?”

对于他的这个提议,班上人的态度就很冷漠了,他们只说了一个字:“滚。”

周沅嘀咕着“不懂得欣赏”然后忿忿不平地坐了回去。

听了半天闹剧的江藻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给他们点空间让他们自由讨论,可这一自由,讨论得都是什么东西。

果然还是不能让他们太自由。

“咳。”江藻轻咳一声,“别打岔,认真讨论。”

底下一片抱怨:“不知道啊,到底捐什么?”

“要不直接捐钱吧,也不用他们拍卖,咱们直接把钱捐到慈善基金会里。”

“对,就照第一名的金额捐,必须在这次慈善捐款里拔得头筹,给咱们班长脸!”

江藻懒得听他们胡说八道,看着底下:“江潼,你身为班长,有什么想法?说说。”

“诶?我?”江潼一愣,慢慢站起来,他挠着头,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我想……”

他犹犹豫豫的,江藻催促:“你想什么就直说。”

江潼低着头沉默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大声说:“我想我们班是不是可以表演节目!”

“表演……”

“……节目?”

质疑的声音顿时响遍班级,才刚说过表演太麻烦,所以才选择拍卖,怎么又不辞辛劳上了。

面对这些声音,江潼缩了缩脖子,有些退怯了。

江藻的声音却在一片喧嚣中平淡地响起:“你为什么这么提议?”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等着听他的高谈阔论。

江潼挠挠脸颊,虽然还是有些胆怯,但语气已经不怎么犹豫了:“通过对往年募捐情况的调查,我发现募捐金额最高的班级几乎都是表演节目,虽然拍卖品里不乏价格高昂的贵重物品,但是校友们显然更注重的是有没有用心,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能献上诚意满满的表演,就能打动他们,获得更高的募捐金额。”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少人听完之后直接沉默,说得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江藻点点头:“嗯,做功课了。”

江潼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你们觉得呢?”江藻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出声:“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

“麻烦点就麻烦吧,相比之下我还是想要第一。”

“上次输给其他班,这次一定要赢回来!”

见大家基本上统一了意见,江藻点头:“嗯,那就暂定表演节目——江潼,对于节目你有什么想法呢?”

再次被点到名的江潼没有了之前的局促,显然是刚才得到的肯定给了他不少信心。江潼再次开口:“我们班要不要表演走秀?”

“走秀?”

不少人疑惑,这又是什么说法。

“其他班级表演得大多都是音乐、舞蹈、舞台剧之类的,观众看得太多,难免会审美疲劳。”江潼振振有词地说,“所以我们班要尽量避免落入俗套。”

“那这跟走秀又有什么关系?”周沅问,“想出其不意有很多啊,比如说我们集体上去打拳。”

江潼摸干笑了一下,没理他的后半句话,回答:“因为走秀可以突出多个主题,来的校友们年龄不一,经验也不一,同一个主题可能只能抓住一个年龄阶段的群体,所以,我们可以搞一个展现不同时代风貌的服装秀,分阶段分主题地表演,这样就能够多方面兼顾。”

齐旻一捂着腮帮子吸了口凉气:“班长,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考虑得这么周到,以前小瞧你了。”

“啊,没、没有……”江潼被夸得脸红了。

“别谦虚嘛。”宋妗彤笑眯眯地说,“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啊!”

“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

“有搞头,搞起来!”

代楚举手:“这样的话,服装就由我来准备吧。”

宋妗彤也举手:“我跟代楚一起!我们两个就做服装组吧!”

周沅吐槽:“喂,你们俩是想偷懒不上台表演吧,不是,班上就你们两个女生,你们不上的话,万一有女装谁来穿!”

宋妗彤无辜的眼神在班里看了一圈,意思很明显,要男生自己穿。

抗议声四起:“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穿女装!”

“老关穿我就穿!”

“卧槽关我屁事——那方少穿我就穿!”

“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扯上我。”

“让任好穿!”

“任好上次那个魔女真不错,看得我差点流口水,嘿嘿!”

任好依旧是翻白眼:“一群神经病。”

看着同学们自发地就开始讨论起细节来,江潼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他的提议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让他高兴得心脏怦怦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主导策划班级集体活动,看来效果还不错。不过还不能自满,毕竟现在只是计划阶段,要等到校庆日上表演结束,才是真正的成功。

他难掩兴奋地去看陆舍,陆舍也在看他,眼神对上,两人相视而笑。

江藻站在讲台上,将底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轻轻摇摇头,如果说以前还需要他做一些潜移默化的引导,那么这次的讨论就几乎没他什么事,学生们自己就把方案给完善了,显得他挺无所事事的。

不过这样也不错,既然学生们自己愿意操劳,他落得一身轻松也未尝不可。

这大概就是当老师的成就感吧。

*

进入十一月底,天气越发凉了。

现在也是流感高峰期,校园里随处可以听见咳嗽的声音,不少人都抱恙在身。

江藻晚上临睡前还好好的,早上一起来,头晕晕的,喉咙也隐隐作痛,吞咽都难受,更别提说话。

“哟,感冒了吧,还挺严重。”物理老师擤着鼻涕说,“不过还好今天校庆,不用上课,咱手头上暂时也没什么事干,你就休息吧。”

“是啊,江老师。”孟秋榆也劝他,“休息吧。”

江藻点点头:“嗯。”

关于校庆的活动该安排的都提前安排好的,学生们还能去当当志愿者表演点节目,其他的都有后勤部和宣传部的人去做,他们这些任课老师可谓是难得的忙里偷闲,不趁机休息更待何时。

办公室里便一如既往地响起了闲聊,江藻喉咙不舒服,没参与话题。

但坐了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我去看看。”

他也没说看什么就匆匆出了门,留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哭笑不得。

“这个江老师,真是一点也闲不住。”

“嘴上说着不在意,还不是担心得不行——口是心非啊。”

被同事评价为口是心非的江藻来到班级,班上人整整齐齐地全都在,教室里乱哄哄的,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热烈极了。

见到江藻来,学生们围上来邀功:“老师,看,这些都是我们准备的,厉害吧!”

宋妗彤指着身后的几个大箱子,里面应该都是今天表演的道具。

准备工作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江藻没参与,也不知道他们具体都准备了什么,但此时配合着点点头:“嗯。”

有人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立刻关切地问:“老师你怎么了?嗓子怎么哑了?”

“感冒。”江藻言简意赅,尽量不多说话扯动喉咙,以免难受。

听到这话的学生们表情一个比一个担心:“老师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感冒了?”

“不会是周沅传染你了吧?妈的傻逼周沅,让你戴口罩你不戴,现在好了吧,江老师被你传染感冒了!”

周沅满脸愧疚,就差给江藻跪下了:“老师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你吃药了没?我去给你买感冒药!”

“老师我这有药!”

“滚犊子,你那是治牙痛的!”

江藻揉揉耳朵,他还没怎么样呢,学生们一个个嚎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

实在受不了这种热情,江藻皱了皱眉。

一看他皱眉,学生们知道他要说话了,立刻噤若寒蝉,生怕发出一点动静影响到他。

江藻又有点哭笑不得了,忍着不舒服开口:“我没事,你们不用这样。”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

这些仁兄的发言还没完就被其他人强行捂住嘴。

暗暗叹口气,江藻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

周沅立刻向他保证:“我们准备得非常完美,老师你放心!”

宋妗彤说:“嗯嗯,江老师,今天我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去好好休息,等我们传来捷报!”

“对!”卢弈用力点头,“老师你要好好休息啊,千万不能再严重了。”

方寒抱着手臂站在最外围,但他的声音很清晰:“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今天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我们,我们会搞定一切,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江藻微笑:“你说话算吗?”

方寒脸黑了一下,转头不悦地瞪着江潼。

江潼立刻说:“对,我会看着他们的,你就放心去休息吧!”

有人登时就不满了:“什么叫看着,我们很乖很自觉的好吗!”

江潼被吓得缩到陆舍身后,不敢说话。

“行了。”江藻说着咳了两下,教室里立马安静了,“不许欺负班长。”

那人委屈辩解:“没有欺负,人家只是天生长得比较凶凶……”

江藻又暗叹一声,说:“我今天不会全程看着你们,所以你们要懂事一点,听别的老师的话,别我一不在,就各种出状况——咳!”

声音越说越哑,江藻又咳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抗议起来。

“好了知道了,耳朵听出茧子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别越弄越严重了,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啰嗦。”

“行了行了,我们送你回办公室!”

江藻就这么被半推半簇拥着送回了办公室,还在闲聊的老师们本以为就江藻一个人回来,结果一看乌泱泱一群人涌进来,顿时连闲聊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藻被摁回座位上,学生们给他倒上热水摆上药片,又是一通叮嘱一通保证之后,这才又乌泱泱离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物理老师这才摸摸额头,没发热,刚才的应该不是幻觉。

“江老师啊……”物理老师干笑着开口。

“嗯?”江藻拿起药从里面抠出一粒,就着热水送服。

化学老师接口道:“还真是受学生们的爱戴啊。”

江藻仰头咽下药,轻轻摇头:“我宁可他们正常点。”

“关心则乱嘛。”孟秋榆笑着说,“说明他们很在意你。”

江藻在心中暗暗叹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拒绝不了啊。

*

众人送完江藻回到班级,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纷纷起身,准备去各自的岗位履行志愿者的义务去了。

“不是,你们还真去啊?”齐旻一问。

“不去行吗?”卢弈虽然也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相反,“都已经答应他今天要懂事,要是干出什么不懂事的事,估计又要让他操心,他都那样了,让让他吧。”

关骏捷吐槽他:“装什么啊,刚刚知道小藻生病,就你叫得最大声,现在又装不在乎了?”

卢弈瞪回去:“你有资格说我?你他妈又是拿药又是倒水的,跑得是不是比我勤?分明是你最关心他还好意思说我!”

他俩的小学鸡斗嘴只惹来其他人冷冷的漠视,有什么好吵的啊,半斤对八两的玩意儿,丢人到一块去了!

哪像他们,多淡定——一会儿找时间溜回来看看江老师吧。

江潼看着教室里的鸡飞狗跳,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了,他们吵归吵,应该不会耽误正事的吧。

陆舍走过来,看着他:“走吗?”

江潼点头:“嗯,走。”

他跟陆舍被分配到校门口,负责为非邀请名单上的访客做登记。

嘉中的校庆一向盛大,来的人里不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于是想趁机混入投机取巧的人士便不在少数,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嘉中严格限制了入校名额,只有受到学校邀请的校友以及在校生的亲属才能入内,前者只需要出示邀请函,而后者则需要做个登记,确认身份。

刚送走一对学生家长,江潼暗暗松了口气,登记这事看似简单但还真不容易,毕竟确认身份不是简单的问个名字班级,还需要对照学生信息进行核实,无误才能让对方入内,这期间如果动作慢一点,很容易就遭到不满。

还没歇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江潼扬起笑容擡头:“你好——”

他的话在看清面前两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林夫人见到是他也有些诧异:“你是……江潼?”

“对。”江潼连忙点头,“林先生,林夫人,你们好。”

两位矜持地点点头。

江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他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不熟啊,就是这种认识又不熟的关系,才最让人尴尬。

抓了抓桌子想要缓解尴尬,结果碰到放在桌上的平板,江潼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任务,问道:“二位是以林瑭亲属的身份来参加校庆的吗?”

江潼说话的同时已经在系统里输入林瑭的名字,虽然他知道对方身份,但是该走的流程得走一下,否则这么多人看着呢,万一给他扣个以权谋私的帽子,就太给他哥丢人了。

“不是——”林夫人想要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林瑭的个人信息很快就跳了出来,江潼看了一眼:“咦?林瑭休学了?”

林夫人笑得有些勉强:“是啊。”

江潼为难地说:“这样的话,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放你们入内的……”

林夫人沉默。

林先生在此时开口了,一如既往的严肃:“江藻,我们是江藻的亲属,以这个身份入内。”

“咦?”江潼诧异。

这一句,江藻站起身,不再看他,往门口走去。

在手指碰上门把的时候,容静丞的声音响起:“会分手吗?”

江藻的动作一顿。

该怎么形容听到的这句话呢,好像带着往日调侃般的笑意,却又隐藏着浓重的不安。

江藻握住门把的手收紧,没回头,只是说了两个字:“不分。”

身后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容静丞笑着说:“好,我等你联系。”

江藻没回应,拉开门出去了。

房门又被关上,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容静丞半蹲在地上,过了好久才起身,坐到江藻刚刚坐的办公椅上。

那份体检报告还在他的手上,他拿起来看了看。

这份属于“江藻”的体检报告他曾经不屑一顾,但在他的“小藻”回来之后,他看了无数遍,也让医生和营养师看了无数遍。

他的小藻在他的照料之下已经与报告上体现出的虚弱截然不同了,所以他把这几张废纸扔进了角落里,却又在小藻生病的时候翻了出来,看了又看,生怕当初看得不仔细,遗漏了什么。

他没有遗漏报告上的内容,他只是遗漏了小藻的敏感。

也太不谨慎了。

容静丞苦笑着敲了敲额头,但事情,终归是要放到台面上的,现在这个契机,似乎也不坏。

容静丞慢慢捂住脸,声音沉闷,呢喃:“小藻。”

“快点回到我身边吧。”

“我好寂寞。”

“没有小藻我会死的。”

他如常地撒着娇,可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

“江老师?”

孟秋榆出来扔垃圾,刚好与回到教师公寓的江藻打了个照面。

他打量了一下江藻,笑着说:“很少见你这个时间回来。”

正是晚饭的时间,江藻几乎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孟秋榆想了想,问:“拿东西?”

江藻淡淡道:“不是。”

他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孟秋榆看看他,忽然笑着提议:“江老师,没事的话,晚上要不要一起小酌一杯?”

江藻看着他。

孟秋榆继续说:“一醉解千愁。”

“我没什么可愁的。”江藻说着,但垂了下眼,想了想,“不过如果你想喝,我也可以陪你。”

孟秋榆沉默一下,承认了:“嗯,是我想喝。”

于是两人移步到孟秋榆房间的露台。

孟秋榆从冰箱里拿出下酒菜,又拿了酒,江藻倒是不跟他客气,直接拿过酒瓶就往杯子里倒。

在他准备仰头喝酒的时候,孟秋榆赶紧阻止他:“江老师,空腹喝酒不好,先吃点菜垫一下。”

“你这个人好啰嗦。”江藻吐槽了一句,却是依言放下杯子,拿起筷子。

看他夹了口下酒菜进嘴里,孟秋榆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还行。”江藻咽下去,“你自己做的?”

“嗯。”孟秋榆点头,“我没事就喜欢研究些菜色,正好楼下的厨房没人用,我就索性利用起来。”

江藻显然没心思听他的说明,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孟秋榆的酒很好,入口绵柔,不会特别辛辣刺激,即使是江藻这样大病初愈的人也能接受。

他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孟秋榆看他只是独自喝着酒,不禁苦笑,这是一点也不理他这个酒友啊。

孟秋榆端起酒杯:“江老师。”

“嗯?”江藻看过来。

把杯子递过来,孟秋榆说:“碰一杯啊。”

嘟囔着“你真麻烦”,江藻把杯子递过来跟他碰了一下。

孟秋榆喝了口酒,笑着看他,说:“我的申请过了。”

“什么?”江藻没反应过来。

孟秋榆露出一副“就知道你忘了”的无奈表情,说:“是加入交流团的申请,我过了。”

“哦。”江藻没多大兴趣的样子,但还是说道,“恭喜,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是啊。”孟秋榆笑了笑,“我原先也没想到能过,还是多亏了你。”

江藻一脸莫名:“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孟秋榆笑得很欣慰,“因为你,咱们班现在的风评越来越好了,应该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学校才通过了我的申请。”

江藻不以为然:“那也是你自己的能力为你争取的,跟我关系不大。”

孟秋榆苦笑:“虽然我也很想这么认为,但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你不去,所以这个好差事才落到我身上。”

江藻听他已经把这个猜测认定为事实了,顿时无语,只是举了举杯子:“喝酒吧。”

两人喝了一会儿,孟秋榆已经有些微醺,话也多了起来。

“哎。”他深深叹了口气,“你不去,陆舍也不去,这次跨国交流是怎么回事,以往为了争名额可都是打破头,这次倒好,内定名额你们都不想去。”

他摇摇头:“这样不是显得我们想去的,挺可笑的吗。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无欲无求啊。”

江藻或许也是喝多了,看着露台外面:“只是追求不一样罢了,没什么高低对错之分。”

“江老师。”孟秋榆好奇地看着他,“那么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呢?感觉你对什么都不执着的样子。”

江藻沉默。

是啊,他追求的是什么呢?

是现实,还是虚幻?

容静丞执着于他,那么他对容静丞执着吗?

会像容静丞那样,执着到愿意放弃一切?

江藻摇摇头:“不知道,别问我。”

这句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孟秋榆心知可能提到他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不敢再说什么,两人继续喝着酒。

但有些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最后,孟秋榆趁着酒劲上头,提议道:“江老师,要不要加入交流团?”

“为什么?”江藻看着他。

孟秋榆说:“有时候想不明白一些事情,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可能只是在旧环境里呆久了,思维跳不出来,这个时候不妨换个新环境,也许会有新的感受呢。”

江藻沉默。

孟秋榆也不催促他,仿佛这就只是酒后的随口一说。

但江藻却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孟秋榆说得有道理,这里到处都是容静丞的气息,过去的,现在的,交织在一起,干扰着他的思考。

片刻后,江藻敛眸:“好啊。”

*

教务主任很意外,原本他以为会很难说服江藻加入交流团,但他找到对方,刚说明来意,对方便果断答应,没想到任务这么轻松就完成,走的时候,教务主任还挺飘飘然。

难道是江老师感受到他的真诚了?

不管如何,反正江老师答应了,他得赶紧回去把江老师的名字加上去。

江藻要加入交流团出国访问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则宛如晴天霹雳。

这个其他人指十九班的学生们。

“不!”

“老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我们而去!”

“老师,你为何如此狠心,你不爱我们了吗?”

江藻被他们腻歪得有点牙疼,这是在演什么,一唱三叹的,咏唱调吗?

他开口:“我只是去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也很漫长啊!”

“俗话说度日如年,一个星期七天,那就是七年啊!都够七年之痒了!”

“说到七年之痒,最近好像都没见到容老师,嘶——难道你们七年之痒,感情出问题了?”

“有可能,容老师那么黏江老师,这么多天不出现,真的很有问题。”

“啊?他俩感情都能出问题?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噢,爱情,就是如此虚无缥缈!”

江藻的声音冷冷的:“瞎讨论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底下被这么不轻不重地呵斥了一通,都正经起来,听他接下来的话。

江藻暗暗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和孟老师不在的这一个星期,语文由一班的陈老师来上,数学由十三班的秦老师来上。至于班上其他的事,暂时交给王老师来管,有事情找他。”

“好~”

一声声不整齐不走心的声音响起。

江藻仍然板着脸:“都给我乖一点,我不在的这一周,如果有人敢闹事,自己掂量着后果。听懂没有?”

即使江藻很少跟他们嬉皮笑脸,但这么严肃的态度也很少见,学生们本来想跟他皮一下,但一看他脸上连笑容都没有,知道不是开玩笑的好时候,只好端正起态度,乖乖应好。

江藻满意地走出教室。

他一离开,教室顿时就炸了。

“怎么回事啊?小藻的心情这么差?”

“不会真的跟容老师感情出问题了吧!”

“真的假的?班长你知道什么吗?”

江潼摇头如拨浪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声声嘘声代表了同学们对他的鄙视,江潼沮丧地低下头。

“小藻状态不好,就这么让他自己出国,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还有孟老师跟着吗。”

“你觉得孟老师能镇得住小藻吗?”

一片沉默。

有人在这沉默中提出质疑:“不是,就问有谁能镇得住小藻的?”

没人。

但,有人可以在江藻的冷淡之下保持不动如山。

被同窗用热切期待的目光注视着,陆舍头也不擡,淡淡道:“我会申请加入交流团。”

周沅激动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兄弟,靠你了,要好好看着老师啊!”

陆舍正在写字,被这么一捶,字立刻就歪了,笔尖在纸上画出歪歪斜斜的一笔,他擡眼,冷淡地看着他。

周沅很心虚:“我不是故意的……那啥,对了!”

他一拍大腿,果断转移话题:“你们看学校论坛了吗?”

“什么?”不少人纷纷拿出手机登上论坛。

周沅趁机远离陆舍的座位,还顺手推了一把江潼,让他挡在他俩之间,顺利脱身。

“就是那个啊!”周沅语焉不详地说。

“什么啊,不说清楚。”

宋妗彤已经翻到了,叫出声来:“哇哦,你是说这个最美教师评选的投票?”

“对对对,就是那个!”周沅疯狂点头,他激动极了,“我刚才看了,江老师都没人投的,还是我投了一票!”

“纳尼?”

不少人已经点进帖子里,找到江藻的投票显示,一看差点气炸了。

“岂有此理,我们小藻这么好看居然没人投,太可恶了,一群没品位的东西!”

“啧啧啧,瞧瞧他们自己投出的前三,就这姿色也好意思跟我们小藻比?”

“这他妈谁选的照片啊,又土又丑,故意黑我们小藻的吧!谁开的贴,谁放的照片,给我人肉出来弄死他!”

一群人骂骂咧咧,边骂边给江藻投了个票,只见江藻的票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最后,停留在——二十三票。

大家对着这个数字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揪内鬼:“谁啊,还有谁没投?不想好了是吧!都给我把手机拿出来,我要挨个检查投票情况!”

“就是,连邱邵都爬起来投票了,居然还有人敢不投!这要让我抓到谁没投票,皮都给他扒了!”

江潼举手,弱弱地说:“那个……”

他看了一眼心无旁骛专心做题的陆舍,说:“好像是陆舍没投。”

刚刚大家骂骂咧咧投票的时候,陆舍还在专心刷题,根本就没碰手机。他绝对相信陆舍不是故意的,但同学们要是最后才查出来,肯定会气上加气,到时候肯定要闹陆舍一通,所以他先帮陆舍承认了。

“陆、舍!”

一群人对他怒目而视。

陆舍无奈,放下笔擡头:“没注册论坛。”

“那你快点注册一个啊!”其他人催促。

陆舍拿出手机,直接扔到江潼怀里:“帮我注册,解锁密码你生日。”

班上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密码你生日是什么鬼啊!他们根本不想知道这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好不好!别在这个时候秀起来啊!

江潼也沉默了,怀里的手机像个烫手山芋,他果断丢了回去:“不不不不是我不知道怎么注册还是你自己来吧!”

但他没丢准,手机就这么砸到了重新埋头睡下的邱邵头上。

“啊啊啊对不起!”江潼更慌了,“邱邵你没事吧?”

邱邵摸摸脑袋,江潼满脸担忧地看着他,生怕他被砸出什么毛病来。但邱邵只是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然后拿起那部无人问津的手机,看了看陆舍,又看看江潼,问:“你生日哪天?”

江潼一点也不想说,但在同学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之下,还是低头小声说:“四月十七。”

邱邵输入0417,成功解锁了陆舍的手机。

其他人都一副没眼看的眼神看着那两人,江潼被看得都快把头缩到衣服里,而陆舍还是不动如山。

大家也没心思再管他们,围过去看邱邵注册论坛账号。

前面都很顺利,到输入昵称这一步,大家起了争执。

“江藻最帅!”

“江藻最美!”

“最帅!”

“最美!”

最后还是宋妗彤果断一喝,拍板:“吵什么,听我的,就叫‘江老师美如画’!”

邱邵看看她,再看看其他不敢吱声的人,低头输入昵称,片刻后,“江老师美如画”通过了。

注册完成,邱邵找到首页置顶的投票贴,点进去投票,但失败了。

“咦?不能投?”

“新号有限制?”

“不是吧,好像是需要实名认证一下,不然就只能浏览,不能进行论坛操作。”

“实名……”

沉默再一次到来。

他们看着陆舍,再看看江老师美如画,嘶——这要是这个昵称后面跟着陆舍的实名,想想画面还真可怕。

“没、没关系啊,昵称一个月以后就可以改了。”

“对,对,到时候改过来就行了,没有影响的。”

他们话说得一个比一个心虚,但邱邵转过头,问陆舍:“你的学号。”

陆舍抿了下嘴唇,报出了自己的学号。

邱邵输入,实名成功,可以投票了。

邱邵在大家的注视之下,郑重地代表陆舍投出了宝贵的一票。

界面刷新,江藻的实时票数显示为二十四票。

然后,他们又炸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半天都没有其他人投票的吗,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眼光啊!”

“不行!小藻必须第一!”

“投票什么时候截止?”

“好像是下周日。”

“下周日?那不就是老师回来那天嘛,就把投票第一名作为礼物送给他吧!”

“这样好诶!不过,老师会开心吗?”

“肯定会的啊,得第一谁不开心。”

“好,那就努力拉票吧,都给我投江老师,必须让他得第一!”

江潼看着陷入胜负欲的同学们,有点想说他哥应该是不会为得这种第一开心的。

但是,如果知道大家是为了让他开心才这么努力拉票的话,说不定会开心的。

江潼低下头,真希望他哥能早点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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