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泪出痛肠(2/2)
"小薇拿着致远的婴儿袋。"我告诉小薇。我妹妹攥着我的手点了点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的嘴唇颤抖着。
"没事的,小薇,我不会有事的。"我含泪宽慰道。
"我很抱歉,我必须这样做。"我妈妈说,她轻轻对我关上了门。客厅的窗帘拉开了,我看到小薇匆匆忙忙地朝厨房走去,妈妈带着致远坐在休息室里,挨着窗户,这样我就能看到我的儿子。
"他的鼻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妈妈说,对我悲哀地笑着,我坐在门廊前的椅子上,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雨越下越大了,我刚才才换上的小薇的法兰绒睡衣已经湿透。我透过窗户听着、看着我妈妈给致远喂奶。
至少致远是温暖和干燥的,只要他好,我就满足了,我心想。我蜷缩在椅子上,把膝盖塞到胸前,试图温暖自己,为自己挡住寒冷和强风。
没过多久,我就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我的牙齿颤抖得厉害,我以为它们会断掉。我的妈妈敲打着我的头靠着的玻璃。我可以看到她看着我坐在寒冷的暴风雨天气中的心碎。
"变身,宝贝,变身是为了保持温暖。"她说,把手掌放在玻璃上。
"我还没有变身。"我告诉她,她悲伤地看着我。变身是狼人的一件大事,它是狼人的成年礼。你的狼是代表你在狼群中的未来,然而我还没有变身。变身对狼群来说是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而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成了单纯的求生需要。
有什么可庆祝的呢?我的失败,我没有族群,无家可归,我独自抚养一个孩子,因为孩子的爸爸拒绝相信他和一个17岁的孩子在一起,因为他不能承认我是他的伴侣。
"变身!"求你了,优璇。我不能看着你在雨中受苦,求你了。"我妈妈哀求道,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能做到的,优璇,"我对自己轻声说。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变身,但我需要穿上我的大女孩铠甲,做需要的事情。我告诉自己,没有人会为你庆祝,再也不会了,然后把我湿透了的衣裤脱掉,挂在墙上的栏杆上。我环顾四周,现在是深夜,没有人会看到我。即使他们看到了,他们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失宠的阿尔法的女儿。
我妈妈敲了敲窗户,我看着我的儿子在她的怀里喝着奶瓶,仰望着她,很好很温暖。他吃奶瓶的时间越长,他的眼睛就越发沉重。
"谢谢你。"我对她轻声说。她无奈地笑了笑,同时点了点头。
"我就在这里。你不必在第一次变身时独自一人,"我妈妈说,我点点头。通常,当一只狼第一次变身时,他们会和家人一起,他们会有一个大的庆祝。我,我是为了保暖而变身的,事情的结果很有趣。我是出于需要而变身的,而其他人则是为了庆祝而变身。
几个月来,我一直能感觉到我需要变身,然而,由于怀孕,我不能在不对我未出生的孩子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变身,然后在我变身时没有人看管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但我害怕看到自己变成狼的样子。阿尔法应该是个大人物,但我已经被剥夺了头衔,丧失了族群的归属。
我没有像我应该做的那样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变身,而所有不幸的遭遇都影响了我的狼的力量。我咽下所有的情绪,跪在地上,伸展我的手指,用脚尖站立。我的脖子首先裂开,我的脸扭曲变形。当我感觉到第一声骨骼的断裂时,一切都在延伸和移动。那是一种痛苦,我知道会很疼,但我从未想象过会是这样。
"别想了,设想一下你的狼吧。"我妈妈试图透过玻璃窗进行辅导。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爸爸总是承诺妈妈和他会在那里帮助我度过难关。
"深呼吸,抛开一切私心杂念,强迫变身,不要等待它,要强迫它,优璇。"我妈妈说,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设想我将会是什么样子。我是像我妈妈那样的沙色还是像我爸爸那样的黑色?一声尖叫从我口中发出,变成了一声嚎叫,因为当我像妈妈说的那样把一切都抛在脑后时,变身就开始了,度过了变身的痛苦。突然间,我的手换成了爪子,我的皮肤覆盖着厚厚的皮毛,我的脸延长了,我的犬齿感觉很锋利,我的舌头随着犬齿一起跑。我低头看看我的爪子,又看看我的尾巴,试图看清自己。我看起来是一种奇怪的米白色,在月光下几乎是一种蓝色的色调。
我透过玻璃看我自己,我是纯白色的,我的毛发都是一种颜色,只是我很小,很细,很薄。当我看向自己时,我看起来就像一个.下等豺狼。我抬头看了看窗内的妈妈,她抱着我的儿子,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很震惊。她对我的体型感到震惊,就像看一不认识的人一样。我是很容易被打败的,我的狼也会在没有伴侣的情况下越走越小,越走越弱。
我爸爸走过来,看着窗外,脸上露出暴风雨般的表情,他很失望。我并不比一只德国牧羊犬大多少,这是很尴尬的小。大多数下等豺狼会比我更有意义。这是被剥夺了一切的惩罚吗?这就是我剩下的东西?我爸爸拉上了窗帘,好像他不能再看我了,好像他很厌恶,我也是。
我把鼻子贴在玻璃上,我听到爸爸走了,这时妈妈把窗帘拉开一点,然后坐在沙发上,让我看到我的儿子。透过玻璃看着他,希望我能安慰他。他很安全,很温暖,更重要的是,他很干燥,不像我一样,正在经受暴风雨的洗刷。
我妈妈设法让他睡觉,在沙发上给他做了一个临时的摇篮,最终,我也睡着了。我的头靠在窗户然衣服还是湿漉漉的,但是我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我刚把湿漉漉的衣服拉上,前门就开了,我爸爸从屋里走了出来。我抬头看他。他甚至没有看我,而是扔给我一些用橡皮筋卷起来的现金。
"我要你在我回家之前离开,不要再回来了,优璇。"他说,然后走向他的车,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伸手向前,抓起卷起的现金看着他。
尽管我的心碎得很厉害,他甚至不能承认我。我仍然爱这个人。他是我的爸爸,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让我很痛苦,这让我意识到我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垃圾。门开了,我妈妈把头伸出来,看看他是否已经走了,然后把我迎进屋里。
小薇拿着一个背包和一些干衣服跑了出来。她递给我一条毛巾,我擦干身体,然后穿上她为我带来的牛仔裤、衬衫和连帽衫。
"来,拿着这个。"她说,递给我一双她的耐克鞋。我先把袜子穿上,然后弯腰穿鞋。我一定是感冒了,兴许还发着高烧,因为我弯腰时感觉头昏眼花。我的妈妈仍然抱着我的儿子,好像她不想让他离开。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接你。"我妈妈告诉我,而小薇则递给我一个袋子。
"一些衣服,洗漱用品,女性用品。我还把我保险箱里的所有现金都放进去了。"小薇说。
"小薇,我不能拿这个。"我告诉她。
"你可以,请你相信我,你要是不接受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帮不了你什么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能上大学了,爸爸要我明年接手族群。"我突然感到内疚。我不仅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而且还毁了我的妹妹。现在她被强迫做阿尔法了。小薇想去大学,学习一些科学方面的东西。她非常聪明,而我却因为怀孕而毁了她的计划。不过小薇看起来并不难过,就像她接受了这一切。
"拿着吧,我的旧手机也在里面,还有充电器,我一定会每个月为你充值,这样我就能联系到你。"小薇说,我妈妈点点头。
"他没必要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不会伤害他,"我妈妈宠爱地看着致远说。
"那么,你会来看我们吗?"我问她。
她的脸色一沉:"不,你知道我不能,但你可以给我们寄照片。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他的名字。"我妈妈说。
"致远。"我告诉她们。
"你看,你可以给我们发一些致远的照片,我们可以用视频聊天,这也是一样的,"我妈妈说。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不一样的。我和致远从今以后将如无根之浮萍,没有和亲人的身体接触,没有和族群的耳鬓厮磨。我们母子就是被抛弃了。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没有说出我的想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是孤独的,甚至我的妈妈也不愿意为她的女儿与我爸爸作对。我不应该指望她这样做。一只母狼几乎不可能与自己的伴侣作对。
"你还好吗,姐姐?"小薇问道,我点点头,看到出租车在前面等着。我带着我的儿子,小薇为我拿着包。
"我不会再见到你们。"我告诉她们,妈妈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小薇在松开我的手之前紧紧地捏着我,我的妈妈抚摸着我的脸,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我相信你能够独立,你能够自强。”我妈妈说,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的内心一阵讪笑。她知道我的狼有多小,甚至经不起任何袭击,她明明知道我无法保护自己。
如果他们知道我的伴侣也把我扔在一边,她们就会意识到我基本上就像个傻子一样。没有我的伴侣,我会慢慢恶化,直到什么都不剩。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就会一步一步走向衰败,走向灭亡。
"你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告诉我?"我问妈妈。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外面容不下我。我是下等豺狼,下等豺狼从来没有什么好的遭遇。我们能做的,只是过一天算一天,祈祷我们不会被更大的猎物挑走,因为到了最后,没有族群会对下等豺狼包容和接纳,即使她们有一个孩子。
当出租车司机把我们送到火车站时,我坐到了后座,把儿子抱在腿上。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驶过那家破旧的旅馆,我的那辆小破车就停在那里。在雨中度过一整夜后,我想洗个热水澡,想让肚子里有进食让整个人暖和起来,但最重要的是,我想有四面墙的安全感,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我告诉自己,一个晚上就可以让它发泄出来,然后我就可以绝境重生,重整旗鼓。我从我爸爸给我的一叠钱中拿出一些现金递给出租车司机。我不知道小薇在包里偷偷塞了多少钱,我从婴儿包里拿了车钥匙,打开车锁,爬了进去。我数了数爸爸给我的钱,整整一万块。我哼了一声。哎呀,谢谢你,爸爸。但这可以买到大约半年的奶粉和尿布,所以它可以让我暂时不面临麻烦。
打开小薇给我装的袋子。我发现了女性用品,美发产品,化妆品,一些黑色的休闲裤和衬衫,还有一些黑色的平底鞋,她的旧触摸屏手机和一个充电器,还有一个硕大信封。打开它,数了半天,里面有整整10万块现金。我感到喉咙里有一个肿块,她把她的一切都给了我。
我感到一滴眼泪从我的脸颊滑落。翻开信封,我看到她整齐的字迹:”相信自己,你能行,爱你!”'我看着信封点了点头。她是对的,我可以,因为我没有选择。
我收拾了一些衣服,重新装入婴儿袋,在给儿子换衣服之前,我收拾了一点食物,准备以后吃。我拿起雨伞,把我的包和婴儿袋一起扔在肩上,然后把我儿子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