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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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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怕碧萱见天看见茉蓉,心里不舒服,云旗很快寻到一处小宅院,虽说小得很,却也足够茉蓉主仆起居。可长顺说什么也不许大奶奶的妹子搬出去住,又特特地派了嬷嬷来传话:“亲戚们住在一处才显得亲近,蓉姑娘若觉得住不得不方便,太爷已经命人收拾了花园子边上的房子,姑娘搬过去便可。”

令仪无法,只得让茉蓉仍住在东院。茉蓉倒也乐意留在府里,每日闲做女红,闷了往花园子里逛去,晚间又能与令仪说些旧事,倒觉比幼时更亲密。令仪便按未嫁女之例,按月送银子给她,水粉头油,一应吃穿用度皆从东院的月例上出,倒也不委屈。

转眼秋凉,碧萱的身段也渐显臃肿,令仪便命白苏照看着她,不许她做任何事,只管看屋子。云旗照管米号当铺,除非有十分要紧的事,否则并不常惊动令仪。

只是即便这样,令仪也并不得闲,每日要往上房照料长顺,兼看顾煜祺,白日里又少不得要去维桢那里请安侍药。这些也还罢了,让她苦思无果的是,静嘉与她说话时越发爱阴阳怪气,明里暗里讥讽不断,看在妯娌情分上,令仪也不与她计较,只是又想不出是哪里得罪她。

这日,令仪在长顺房里请安,正见大管家福全来报府里的账目,又兼有两处庄子报了灾荒失收,这一年里竟有好几处庄子报灾,年关只怕又要难过。

令仪原只坐在绣墩上细细听着,忽然眉头一蹙,便低头不语,长顺看在眼里,开口笑道:“娃娃,你说!”

令仪忙立起身:“太爷叫说什么?”

长顺扬一扬眉,指向福全,道:“连大奶奶都听出错儿来了,你还只是在这里哄我!”

令仪见问,并不敢瞒,忙道:“并没有什么大错,第二项开销错了,竟多支出一百二十两,想来外账**多,忙中出错也是有的,回去重和了账来也就是了。”

长顺故意道:“这账目都是你太太亲算过叫送来给我的,我不过白听听,你竟能听出错来?”

令仪微惊,忙改口道:“既是太太和过的,必是不会错的,想是我听错了。倒错怪了旁人。”

“你小人家倒乖觉,只是不肯得罪人。”长顺不在意地笑了两声,“我方才见你手笼袖内,又听得那样仔细,就想起当年,我初见你阿玛的时候,他那一手‘袖吞金’的功夫当真了得,任多少银钱账目,只从他耳边一过,他三根手指就掐算得出数目。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也有这样的本事。”

令仪忙福了福,道:“不过是幼时淘气,学一点子机巧玩意儿,上不得台面,让太爷见笑了。”说着转身看向福全,一副推心置腹的神情,完全没有主子奶奶的架势,“太太身上不爽快,兼家务繁杂,账本看得不细也是有的,静嘉不惯这些银钱账目,倒多辛苦你们了。

“劳福爷说给账房,日后账目必定要更仔细些。此事也不宜外扬,别让太太知道了烦心,且你们也是两三辈子的老人了,这脸面总是要顾全的,悄悄地,别惊动了人,回去就改过来吧。”

福全虽有些年纪,却着实心悦诚服,连应了几个“是”退了出去。

长顺微眯了眼睛看向令仪:“想不到你这娃娃竟有这样的能耐和手段,那‘袖吞金’还罢了,你家里原经营商号,银钱账目上熟贯些也是有的,难为你这样不得罪人,又能办得了事。”

“家下大小银钱出入都在外账房,自来主子有一份子,柜上先占半份子,我不过使他们知道,主子不说是有身份,并不是看不出来,以后做事越发该存一份小心的意思。”

长顺不由颔首,才要说些什么,忽得院中人语之声渐大,令仪不由皱眉,又怕长顺生气,忙笑道:“我去瞧瞧。”

见长顺不语,令仪忙扶了元冬走出正房,才一出门,便看见西厢廊前,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骂一个小丫头,纤细的手指,染得血红的指甲,一下一下戳着小丫头的头。

“是三爷的奶母。”元冬忙小声回道,“我听说她妖妖调调的,大不成体统。”

身边老嬷嬷不由叹一声:“整天不是嫌饭硬,就是嫌茶淡,打这个,骂那个,仗着哥儿吃过她几口奶,当自己是半个主子,其实也不过都是奴才命罢了,何苦这样作践人。”

令仪听了便要往西厢去,嬷嬷忙拦她道:“大奶奶别自轻了身份,等我去说她。再说,她好歹也是西院的人,奶奶您……”嬷嬷没再说下去,才要过去,倒被令仪拉住。

“什么人也罢了,我本不欲与她计较,可是一来太爷病着,难道由她吵去?二来她这样德行的人怎么能放在煜祺身边?”令仪说着几步走至西厢。

那女人犹自不觉,口内仍叫骂不休。“是哪位管家奶奶在这里立规矩?我们大奶奶立等有话吩咐。”元冬直走到那妇人身边,故意大声在她耳边说。

那妇人一惊,转身见令仪阴着脸,似有不悦,妇人倒乖觉,忙上前请安道:“大奶奶万福,我是煜祺的奶母,夫家姓齐,府里的买办齐二就是我家男人。”

令仪冷冷瞥她一眼,抬手搭着元冬的胳膊,也不说话,直进了煜祺的屋子。齐二家的见她如此,也少不得随她进去,其他下人也要跟进去,却被老嬷嬷拦下:“忙你们的去吧,又在这里打探什么消息?”

煜祺的屋子收拾得还算干净,陈设也不多,令仪环视一圈,自往**坐了,方开口道:“三叔如今功课读到哪里了?晚间习字到几更?一顿饭吃多少?夜里踢几次被子?”

齐二家的被问得支支吾吾,只答不出个囫囵话来。

“按说,你是西院的人,原不该我管,只是你也知道,太爷三五次地吩咐,要我照管三叔。三叔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的一饭一茶,一起一卧,一丝一毫马虎不得。”令仪轻声细语,并不闻气恼之意,她边说边朝镂空雕花的床棂上摸了一下,又弹了弹手上的灰,方道,“天气凉了,还用这么薄的褥子,这屋子里足能扫出一斤灰来,看起来你声严厉色的骂丫头,似乎也并没有效用。”

齐二家的自知理亏,却明仗着自己是维桢的人,打狗尚要看主人,令仪一个寡妇,想来她并不敢忤逆婆母。只见她翻了翻眼睛,冷声回道:“并不敢不尽心,只是这几个丫头实在懒得很,不打不行。”

元冬忙骂道:“越发反了,主子这里说话,谁许你对嘴对舌的?”

“姑娘说的是,只是大奶奶问话难道我不回吗?”齐二家的冷笑一声道,“奶奶不常来,我原该在这里侍候,只是方才太太那里传我去问煜祺的起居,我这就去了,不能服侍大奶奶了。”说毕也不行礼,转身要走。

“你回来!”令仪声音不大。元冬咬着牙厉声道:“齐二家的回来,大奶奶有话说。”

齐二家的不得不返身看向令仪,面上竟有几分得色。

元冬才要指着她鼻子骂,忽被令仪悄悄拉住。“你不把心思放在煜祺身上,这房里便没有你立足之地。”令仪忽然冷下脸来,只是语气依旧平和,并不露一点怒色,“原该把你轰出去以儆效尤,可一来你是西院的人,总有太太的脸面在,二来煜祺吃过你几口奶,我也不欲把事做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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