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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厦将倾时耶命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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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从黑雾中走出,来到苏错身边,他的拔剑声与话语混作一团:“狐师且做壁上观,让属下来了结此人。”

“果然是你!”

喻红林再无怀疑,这来人就是当日的那血袍剑士。

也是当日通仙塔上杀死无忧子的冷血逆徒封葬倾悲,夜奏九歌的刽子手。

“苏错静候剑客的捷报。”苏错微一致意,就此往黑暗退入。

“苏错,你别走!”喻红林急叫道,封葬倾悲那高大冰凉的身躯挡住了他的视线。

封葬倾悲面色如水:“你的对手是我!拔剑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失手。”

喻红林大骂道:“封葬倾悲,你弑师叛教,其罪当诛!还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剑客!”

封葬倾悲脸上寒光一闪:“你怎么会知道此事?也好,那就更留你不得。”

恍惚梦境之内,封倾剑动,道法自成,如红星跃然而出,直取喻红林要害。

这看似朴实无华的一剑实已凝结了他这数日的全部心血!

也包含了他对剑的全部理解!

败在喻红林那突如其来,宛若天成的一剑之前,封倾剑道还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封葬倾悲击败九州剑王,一剑成名,他正处在从未攀上的剑道高峰和从未体悟到的孤寂之中。

于他而言,这即是剑客的尊严与荣耀,他不能容忍这一败!

这一败便是他自身剑刃上的斑斑锈迹,若不去锈他便再难以出鞘,更再不配当一个剑客。

于是他便孤身一人,涉足险地,在城外的大瀑布下不吃不喝,盘膝默坐连受三日洗礼,从自然归藏之中感受那奥妙的执念。

三日后他终于洗剑出山,便是为了这一刻,他于那激流之下灵光之中悟出之念!

完全超脱他之前所有剑术,别出心裁自成一体的妙理。

此念无名,此剑无式。

有名则念断,成式则剑销!

“喻红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我这一念,这一剑!”

剑刃开花,喻红林没有动。

剑影入耳,喻红林仍没有动。

他仿佛没有看到封葬倾悲,更没有注意到他手中那三尺青芒,他只轻轻抬了抬眼,天边那轮圆月仍未蛇消失,似要与朝阳争辉。纵然她已经明白,这已不是她的时代。

“剑者,仁君之兵,你终究不懂剑的真谛!”喻红林徐徐开口。

封葬倾悲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

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却还挺挺地靠在那柄插在地里的剑上,鲜血沿着剑柄淌到地上。

“好剑……”

这是绝息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喻红林冷然从他身边跨了过去,高声载起他继续往前疾奔。

喻红林到了东城门,径直冲上城楼,他穿着叶白水给他的猎卫金袍,无一人敢拦他。卫子彰正站在墙垣前远眺,见喻红林仍是安然无恙,不由得又惊又喜。他正愁无人相助,喻红林此刻出现无异于平添一大助力。

喻红林来不及寒暄,急道:“卫将军可知道源将军身死,巡野军无人统辖,就要向聊云攻来,为源将军报仇。”

卫子彰惊道:“只道这源明初不日退兵,何以在这关头出了此事!派出城的探子迟迟未归,我正急得手足无措,喻总使可将此事禀报过苏总管了?”

喻红林悲声道:“苏总管已然以身殉城。”

他简要地将云护之乱说了,将赫连雄的龙王身份一笔带过。听到苏肃喝下那杯毒茶,城备军诸将皆是变色。

卫子彰听完,啊得一声,跌坐在墙边,颤声道:“怎会如此?一夕之内,不想竟就出了如此变故!”

喻红林取出云龙玉令,叫道:“请卫将军节哀,以邦城大事为重,眼下还不是伤痛的时候。”

卫子彰唰得半跪于地,恭声叫道:“城备军指挥卫子彰见过云护之主。”众城备铁甲见令,不敢亵渎也忙齐齐跪下。

喻红林连忙上前扶起:“卫将军怕是会错意了,喻红林眼下仍是待罪之身,如何受得起将军一拜?”

卫子彰昂声道:“苏总管既将此令托付给你,定是深思熟虑,绝非是一时冲动。见此玉令,如聊云城主亲至!请云护之主下令,卫子彰与四千城备铁甲愿以性命报之。”

喻红林听卫子彰语声悲凉,为之激发也大声道:“卫将军,今日愿与君戮力同心,绝不容乱军踏入聊云城半步!”

众城备铁甲也叫道:“绝不容乱军踏入聊云城半步!”

二人走上高台箭塔,往那苍茫平野看去,数里外滚滚烟气之中似有无数蚂蚁正在调动。呜咽角声徐徐传来,一声声如锤心一般打在二人胸口。

卫子彰皱眉道:“度叛军情形,不到半个时辰边可集结,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朝我方攻来!不知眼下是谁人主兵,进退有度,怎如此迅疾!”

聊云城西面依仗云江千里天堑,西北部有崇川大川之险,地形复杂,极为难攻。剩下三面却是平畴极目,地势宽阔,几无险可守。城墙每面开三门,共九座城门。四角各有一座角楼,因多年苦于兵乱,后又在建有城楼上搭建了数座箭楼、闸楼,以备强敌。

城楼与箭楼之间有瓮城三层,屈曲开门,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巍峨凌空,气势宏伟。城墙外开挖有护城河。

东门为天子门,城墙墙高七丈,顶宽五丈六尺,底宽六丈六米,轮廓呈封闭的长方形,过一十八里,为东北门和南门锁钥,城墙也最为坚固。

喻红林本以为城中再不济,还有上万精卒可用,问过卫子彰方知,那已是十年前的老黄历。当年云河一战,虽然杀退邦山敌军,聊云也是损失惨重,元气大伤,直到今日还未复原。卫子彰如实相告,眼下城中能用之兵实际不足五千,喻红林听得是心惊胆跳。

喻红林见东城门有卫子彰坐镇,防守俨然有度,倒不担心。

“卫将军,北门和南门眼下由何人镇守?”

“北门守护王麟,南门守护刘丰,二将跟随我日久,皆忠贞可靠。”

卫子彰命军卒燃起城楼上的烽火台,黑烟从火光中飞快升腾,弥天而去。不一会,南面的天空中也燃起了同样的烟气呼应。北方却是迟迟没有动静。

卫子彰略一变色,还未开口,喻红林已抢着道:“难道北门出了什么乱子?”

卫子彰沉声道:“王麟办事认真,从未出过这样的情形。难道……来人呐,速去北门查看情形。”

下达这一道急令之后,卫子彰又下达了更周密的作战计划。

“李言,你率半百人马,后勤供应,组织军民前线支援。刚被,你率半百人马运送军械,传报消息,沟通三座城门!”

“末将遵命!”

“陈刚、龙奇二将,你率六百人马,驻守城楼,敌军进攻瓮城之时,予以策应协助,防止敌军破坏城墙!”

“末将遵命!”

“淳于遥,本将予你余下全部人马,给我守住天子门!”

淳于遥方晋升为副将不久,便得此大任,心中热血沸腾,当即跪地领命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当以微躯填住沟壑!”

卫子彰分配完了任务,方道:“眼下,还须一人,前往敌营,与叛军交涉,为我军争取时间。子谁愿往!”

话音未落,众将正无一人应答,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卫将军,末将愿往!”

众人一看,只见那人面庞稚嫩,眉目清爽,年纪不过二九,正是卫子彰的独子卫靖难。此刻神情坚毅,抱拳郑重说道。

两边将领急道:“少将军,敌营情形不明,此事不可儿戏。还是我等前去为好!”

卫靖难慷慨道:“两军相交,不斩来使。诸位叔伯不必为靖难多虑。”

众将还要再劝,卫子彰大叫一个好字:“卫靖难,聊云养你二十年,便是为的今日,本将军很是欣慰!”

喻红林皱眉正要上前,卫子彰已从怀中取出一只令符交到卫靖难手中。各人心知军令如山,不可更改,只得作罢,嘱咐少将军多加小心。

卫靖难慷慨道:“多谢将军。”

说完便径下城楼,飞快地牵过马匹,城门打开发出沉重的声响瞬间被马蹄声淹没,红袍的少年将军绝尘而去。卫子彰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望去,看着那身影渐渐在雪地上践出一条整齐的蹄印,直到不见。

直到此刻那北门仍无半天反应,喻红林再难镇定:“卫将军,我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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