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这是侮辱现代医学！是在开历史的倒车！（1/2）
中医科学院，第九课题组办公室。
下午两点半。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何玉金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身着得体套装、气质干练的中年女士，身后跟着一位拎着公文包的年轻秘书。
女士笑容和煦，行走间步履稳。
“请问，林远志林医生在吗？”
“在的，您是？”何玉金有些疑惑。
“住建委的吴任婷，来找林医生。”
吴任婷微微一笑，目光已越过何玉金，落在闻声抬头的林远志身上。
林远志起身，略感意外：“吴主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他记得这位因出院后下肢水肿大骂主治医生的住建委领导，没想到她会亲自找来。
吴任婷走进办公室，打量了一下简洁的环境。
“林医生，贸然来访，没打扰您工作吧？我是特意来道谢的。”
她示意秘书将手中几个精致的礼盒放在旁边的空桌上。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吃了您开的药，效果真是出乎意料，这才几天，水肿基本全消了，身上也松快多了。您名不虚传啊！”
林远志谦和地摆手：“吴主任客气了，您能康复就好。礼物就不必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要的要的，”吴任婷坚持道，“我现在能回单位工作了。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林医生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又寒暄了几句，吴任婷便带着秘书告辞了，步履轻快，与之前在医院内坐轮椅的模样判若两人。
办公室门一关上，何玉金就忍不住好奇地问：“师傅，这位吴主任……你什么时候给看的病？我怎么不知道？”
林远志坐回位置，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随口道：“前几天在西元医院碰巧遇到的，小毛病，没什么特殊的，就没提。”
“小毛病？”吴斌凑过来，“组长，刚才吴主任的秘书放东西时，我瞄到礼盒标签了，可是‘荣宝斋’的定制毛笔和徽墨，还有‘同仁堂’的顶级野山参片……这谢礼可不轻啊。您给她开了什么方子，效果这么神？”
林远志无奈，知道不说清楚这几个家伙不会罢休，便简单讲了那天跟着向天晴去西元医院参观，顺便给吴任婷看病的经过。
“牡蛎泽泻散？”吴斌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圆了，“组长，您可真敢用！这里头可是有商陆、蜀漆的！现在还有几个大夫敢开这个方？病人也敢吃？”
何玉金也点头：“是啊师傅，现在病人开方前好多都习惯用手机软件查，一看到‘有毒’俩字，怕当场就把药方丢了。也就病人相信您，才敢用。”
“药无善恶，用之当则为良药，用之不当则为毒药。辨证精准，炮制得法，用量斟酌，有何不敢？
如果因一味药有‘毒’名便因噎废食，那麻黄、附子、甘遂、大戟，乃至砒霜，就该束之高阁了。
好了，别八卦了，回去去工作吧。”
何玉金和吴斌被说得讪讪，连忙应是。
邓敏默默收拾着吴主任送来的礼品，有些发愁：“组长，这……礼品越来越多，办公室都快没地方放了。要不，向院里申请添两个储物柜？”
林远志头也没抬：“不用申请，流程太慢。你看着买几个合适的，回头找我报销。”
“好的。”邓敏应下，又小声嘀咕，“其实……这些礼品一直放办公室，会不会有人觉得不合适？要不……送去礼品回收店处理？”
林远志看了邓敏一眼：“放着吧。礼尚往来，总有需要的时候，省得再买。”
吴斌立刻捧场：“组长考虑得周到！”
————
傍晚下班，林远志带上何玉金，驱车前往活水潭医院。
胡泉院长事先打过招呼，两人顺利来到住院部骨科的高级病房区。
病房里，只有胡飞鸿的父母——胡鑫与高巧红在守候。胡泉院长并不在。
见到林远志，高巧红立刻迎上来，眼圈微红，连声道谢：“林医生，您可来了！飞鸿他……就拜托您了！”
胡鑫也神色凝重地点头致意。
病床上，胡飞鸿靠坐着，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黄白。
他这两天忍着疼痛，偷偷在网上搜遍了关于“林远志”的视频和报道，越看越觉得，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医生，或许真是有点东西。
“林医生，谢谢您能来。”胡飞鸿的声音有些干哑，努力想坐直些。
林远志点点头，示意他放松。
没有过多寒暄，他直接开始诊察。
望其面色，萎黄无华，形体消瘦，精神萎靡。
问其症状，除左膝剧痛、活动受限外，尚有周身乏力，食欲一般，二便尚可，睡眠因疼痛而不安。
舌诊：舌质绛红，苔色黄厚而干。
这是一派内热炽盛，灼伤津液之象。
切脉：指下感觉，脉象沉取方得，搏动迟缓无力，这却是典型的里虚寒之脉。
舌象与脉象，一热一寒，一实一虚，截然相反。
舌脉不符，是辨证中最棘手的情况之一，往往提示病情复杂，寒热交错，虚实夹杂。
“把裤腿卷起来，我看看膝盖。”林远志道。
胡飞鸿依言卷起左腿裤管。
只见左膝上方明显肿胀，皮肤绷紧发亮，可见一椭圆形隆起，约笔帽大小，触之质硬，推之不移，仿佛深深扎根于骨骼之中。
周围气温略高。小腿肌肉与健侧相比，已可见轻度萎缩。
“平时怕冷还是怕热？口渴吗？喜欢喝凉的还是热的？”林远志一边检查，一边继续问诊。
“有点怕冷……也觉得心里有点燥。口渴，想喝凉水。”胡飞鸿回答。
症状、舌象、脉象、局部体征综合来看，此证属“本虚标实”。
患者年轻，病起于运动损伤后迁延不愈，劳伤筋骨，损及肾气。
肾主骨生髓，肾气虚损，骨髓不充，骨骼失养，是为“本虚”。
舌红苔黄燥为热毒灼津；脉沉迟弱为肾气虚寒；局部肿块坚硬、推之不动、皮温略高，是痰瘀热毒互结，深伏于骨的典型表现。
本虚标实，寒热错杂，痰瘀毒结，病位在骨，其本在肾。
高巧红见林远志检查完毕，急切地问：“林医生，您看……飞鸿这病，中医……有办法吗？孩子铁了心要保腿，我们……我们实在没法子了……”
林远志沉吟片刻，缓缓道：
“这病古称‘骨疽’、‘石痈’，属‘阴疽’范畴，有点棘手。你儿子还年轻，恢复力强，应该还有康复的希望。”
他语气平稳，没有打包票，但“应该还有康复的希望”几个字，已让濒临绝望的一家人眼中重新燃起火光。
胡飞鸿更是激动地想撑起身子：“林医生，只要不截肢，多苦的药我都吃！多疼的针我都扎！我能忍！”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推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者是一位六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身着白大褂，气质严肃。
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白大褂、神色各异的年轻医生。
来者正是活水潭医院院长，曹德康。
高巧红脸色微变，站起身：“曹院长，您怎么来了？”
曹德康目光扫过病房，在林远志身上停留片刻：
“听说咱们医院来了位‘网红神医’，我特意过来见识见识。这位就是林远志，林医生吧？久仰大名啊。”
话虽客气，语气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派头。
林远志神色不变，微微颔首：“曹院长，幸会！”
曹德康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林远志刚才检查胡飞鸿膝盖的手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林医生年轻有为，声名远播，曹某早有耳闻。不过，林医生似乎忘了，这里是我们活水潭医院的病房。
未经我院许可，擅自对我院住院患者进行诊疗活动，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高巧红和胡鑫面露尴尬，胡飞鸿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林远志迎上曹德康的目光，道：“曹院长言重了。我是受患者家属邀请，前来探视。和患者交谈，了解病情，是朋友间的关心，哪来‘擅自诊疗’？难道贵院规定，住院患者不得会见访客？”
“探视？关心？”曹德康轻笑一声，“林医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刚才在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中医的‘望闻问切’，不正是诊疗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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