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你这是侮辱现代医学！是在开历史的倒车！（2/2）
胡飞鸿是我院的病人，他的治疗方案，理应由我院的专家团队制定。
你一个外院医生，连执业资格地区都不在燕京，跑到我们医院来指手画脚，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活水潭医院骨科没人了，需要请个‘网红中医’来救场子。
这让我们医院的脸面往哪儿搁？又让信任我们的其他患者怎么想？”
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
高巧红忍不住辩解：“曹院长，是我们主动请林医生来的！飞鸿的病……”
曹德康打断她，语气加重：
“胡夫人！我理解你们爱子心切，病急乱投医。但医学是科学，不是儿戏！
尤文氏肉瘤是恶性度极高的骨肿瘤，治疗有规范、有指南！你们让一个中医来看，他能做什么？
号号脉，看看舌头，开两副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的草药？
这是在耽误孩子的病情！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都是教授，居然闹出这种玩笑话来！”
“曹德康！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一声饱含怒气的喝斥从门口传来。
胡泉院长疾步走进病房，脸色铁青。
身后跟着他的女助理。
“老胡，你来得正好！这事儿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曹德康见到胡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找到了正主。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自己亲孙子交给一个江湖郎中？你也是几十年的老医生了，还是院长，你糊涂啊！中医要是有用，国家还花那么多钱搞现代医学研究干什么？你那套老思想，会害死孩子的！”
胡泉走到曹德康面前，瞪视着这位老同学兼前同事：
“曹德康！我孙子怎么治，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林医生是我请来的，你矛头对着我，别冲着别人。
你就说，除了截肢，还能拿出什么更好的方案？化疗？放疗？十有八九，最后还不是要走到那一步？
飞鸿才十九岁！你让他以后怎么活？他是成年人了，我们也是尊重他的意愿。”
曹德康也提高了音量：“你让中医治，治不好谁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吗？我们医院的声誉受损，你负得起责吗？”
“我负全责！”胡泉斩钉截铁，“飞鸿是我的孙子，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你这是侮辱现代医学！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曹德康气得手都有些抖，指着胡泉，又指向林远志。
“还有你，林远志！别以为治好了几个个案，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肿瘤是你能碰的吗？出了事，你这身‘神医’皮，我看你还保不保得住！”
两位院长，在病房里激烈争吵，引得走廊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纷纷侧目。
几个年轻医生尴尬地站在曹德康身后，不敢插话。
林远志自始至终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两人争吵稍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胡院长，曹院长，二位不必再争了。”
他转向胡泉和高巧红夫妇：“今日探视到此为止。孩子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你们家里的内部事务，以及医院的管理规定，与我无关，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他对何玉金道：“玉金，我们走。”
“哎，林医生！您别走啊！”
高巧红急得想拉住他，被胡鑫拦住。
胡泉也急了：“林医生，曹院长他……”
林远志摆摆手，制止了胡泉的话，目光平静地看向曹德康：“曹院长，后会有期。”
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带着何玉金，径直穿过人群，离开了病房，留下身后一片难堪的寂静。
“什么后会有期，你最好不要再来我医院！”曹德康看着林远志离去的背影，重重哼了一声，对胡泉丢下一句：“老胡，你好自为之！别到时候后悔莫及！”
然后也带人拂袖而去。
病房里，只剩下胡家四口。
高巧红泪水涟涟：“爸，这下怎么办？曹院长得罪了，林医生也气走了……飞鸿的病……”
胡泉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办理出院手续。明天就办。回家治！”
“出院？可是飞鸿他……”胡鑫担忧地看着儿子。
“医院里人多眼杂，曹德康又这个态度，林医生怎么可能再来？”胡泉斩钉截铁，“出院，在家静养。我去跟林医生赔罪，请他到家里来诊视。我相信，以林医生的为人，既然答应看了，就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晚，一段模糊的手机视频和几张照片就开始在几个小众的体育论坛和医疗八卦群里流传。
视频里，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林远志的身形和侧影还是被熟悉他的网友认了出来。
配文更是劲爆：
“活久见！网红中医林远志疑似现身活水潭医院VIP病房，疑为国青队希望之星胡飞鸿诊治！
据传胡飞鸿疑因重伤赛季报销，活水潭医院束手无策，家属急请外援！”
紧接着，又有“知情人士”爆料：
“据悉，林远志进入病房后不久，活水潭医院曹德康院长亲自带人前往，双方疑似发生激烈争执！林远志随后匆匆离开！”
网友们纷纷涌入评论区。
“胡飞鸿？国青队的天才前锋？他受伤了？还找中医看？”
“活水潭骨科都看不好？找中医？这是什么操作？”
“林远志不是看疑难杂症的吗？还会看骨科？足球运动员的伤他能治？”
“炒作吧？中医治运动损伤？治个跌打损伤还行，胡飞鸿那级别怕是严重骨折或者韧带撕裂吧？中医接得上？”
“林远志之前确实治好了一些怪病，说不定真有独门秘方？”
“再独门秘方，能比得上现代医学的手术和康复？坐等打脸。”
“胡飞鸿要是废了，未来国足又少一个苗子，唉……打败日韩足球队，这辈子是没希望看到了。”
……
舆论迅速发酵。
林远志的医术范围成为争议焦点。
——
回到顺义别墅，林远志面色如常。
晚饭后不久，手机响了，是胡泉打来的。
“林医生，今天……实在对不住！是我安排不周，让您受委屈了。曹德康那个人，一向固执，对中医有偏见，我代他向您道歉！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胡院长言重了。观念不同，不必强求。您孙子办理出院了？”
“是的，既然飞鸿不同意截肢，那留下没什么意义，已经接回家了。林医生，您看……”胡泉小心翼翼地问，“飞鸿的病，您是否还有意诊治？方子……不知您斟酌得如何了？”
林远志沉默。
电话那头，胡泉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胡院长，并非我推脱。今日诊察，你孙子这尤文氏肉瘤，病势凶险，若辨证不准，用药稍偏，非但无功，反恐贻误病情，甚至极速恶化。
我需要时间，仔细思量，务必求稳。请您在稍等一段时间。”
胡泉在电话那头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林远志还肯治，就有希望：“我明白，我明白！林医生您尽管斟酌，我们全力配合，等您消息！”
挂断电话，林远志走进卧室，反锁了房门。
书桌谁管你的笔记本，已经记录了他对胡飞鸿病情的初步分析。
病因是确定了，但怎么用药却是个难题。
因为相关的中医医案太少了，就算是能找到一些，也不是说直接复制药方就可以用了。
每个病人的症状和病因都不一样，需要量身定做。
尤文氏肉瘤和别的肿瘤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它长得太快了，几个月就可能长大有初始的几十倍大小。
一旦用药错误，不但抑制不了肿瘤生长，反而可能变成催化剂，让肿瘤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