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钦差下场弄权柄（求月票 推荐）（1/2）

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中旬，扬州钦差行辕的后园水榭，此刻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幕低垂，连水波声都隔绝在外。

穆和伦与张廷枢相对而坐，中间一张黑漆小几上，只摆着三盏清茶，却无人去碰。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两人面色沉郁，眼底都带着连日焦灼熬出的血丝。

“不能再拖了。”

穆和伦言语嘶哑，开口打破了压抑而窒息的氛围。

话未说完，穆和伦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揉得有些发皱的信，手指微微颤抖。

“八爷的密信，言辞已然不豫。皇上命李煦暗查，这是明摆着对我们不满，甚至……不信了。”

穆和伦将信推给对面的张廷枢：

“李煦是什么人？皇上的家奴，耳朵比兔子还灵，爪子比猫还利。他这一动，江南这塘浑水底下有多少石头，怕是瞒不住了。”

张廷枢快速扫过信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信中词句饱含的催促与隐含的警告，令人如芒在背。

张廷枢深吸一口气，将信折好递回穆和伦：

“八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有个决断，不能再和稀泥。噶礼那边……”

“噶礼那边，必须挑明了。”

穆和伦接过话头，话音已是清冷：

“他如今是惊弓之鸟，但也是困兽。我们得给他指条‘明路’，让他知道，只有与我们步调一致，把该断的尾巴断了，他才有一线生机。至少，不能让他破罐子破摔，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那……张伯行？”

穆和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此人清流标杆，民望又高，动他代价太大，且未必能撼动。

眼下首要的是，保住噶礼不彻底倒台，至少不能让他攀咬出我们、乃至……上面的人。

张伯行那边，只能见机行事，或寻他别的错处牵制，或……等事后再图安抚。”

两人这边计议已定，一场秘密的会面便在极度隐秘中安排下来。

不在衙门，不在私邸，而是在城外一处属于噶礼心腹、表面是茶庄实则别有洞天的僻静院落。

密室之中，烛光摇曳。

噶礼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往日的倨傲气焰消散大半，只剩下强撑的镇定与眼底深处掩饰不住的惶恐。

穆和伦与张廷枢此番却一改之前的疏离审慎，神色“和颜悦色”，甚至带上了几分“体谅”与“关切”。

“制台大人近日辛苦。”

穆和伦率先开口，语气温和：

“江南民情纷扰，皇命催逼，我等亦是感同身受。”

噶礼勉强扯了扯嘴角，拱拱手：

“有劳两位钦差大人挂怀。噶某……噶某亦是夙夜忧叹，只盼早日水落石出，以安圣心。”

“水落石出，自然是好的。”

张廷枢接过话，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

“只是这水下的石头，哪一块该露，哪一块该沉，却需仔细斟酌。有些石头露出来，怕是会砸了大家的脚。”

噶礼眼神一凛，听出了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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