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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捷报惊朝,暗潮愈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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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宣读完毕,卫绾将奏章恭敬地放在御案空置的位置上,退回班列。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短暂的沉默后,御史大夫直不疑率先出列,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声音却洪亮:“陛下虽未视朝,然此乃社稷之大捷,将士用命,大将军调度有方,诚可喜可贺!老臣以为,当速拟诏书,褒奖有功将士,优恤阵亡者家属,以彰朝廷恩德,慰忠魂于九泉!”

“直大夫所言甚是!”立刻有几位大臣附和。

但紧接着,另一位身着卿大夫服色、面容瘦削的中年官员出列,却是少府丞王信(虚构人物,代表朝中另一派系)。他先向御座方向躬身一礼,然后才缓缓道:“捷报频传,固是社稷之福,将士之勇。然……”他话锋一转,“此番匈奴大举入寇,声势浩大,骠骑大将军虽力战退敌,然我士卒折损如此之重,城防几毁,军械耗尽,足见战事之惨烈,亦可见边备……仍有疏虞之处。且,捷报中言,‘单于中箭遁走,生死不明’,若其伤重不治,匈奴内部必有纷争,于我本是良机。然观骠骑大将军所请,重在抚恤、修缮、补充,似无乘胜追击、犁庭扫穴之意。是否……稍显持重了些?”

这话说得委婉,但殿中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这是在质疑李玄业“战果不够彻底”、“有养寇自重之嫌”,甚至暗指其夸大损失,向朝廷“哭穷”要钱要粮。

大将军窦婴眉头一皱,出列反驳道:“王少府此言差矣!高阙塞乃我国之北门,匈奴倾巢来犯,骠骑大将军以寡敌众,血战七昼夜,力保孤城不失,焚其粮草,伤其单于,迫其退兵,此乃不世之功!将士血染沙场,城防尽毁,正见战事之酷、守土之艰!岂可因伤亡惨重,反咎于守将?至于乘胜追击,谈何容易!我军久战疲敝,粮草不济,阴山以北乃胡虏根本之地,地形险恶,气候严寒,贸然深入,恐有全军覆没之危!骠骑大将军请求钱粮整备边塞,正是老成谋国之道!”

“窦大将军此言,未免有偏袒之嫌。”又一位官员阴恻恻地开口,却是廷尉监赵禹(史实人物,以严酷着称),“功是功,过是过。骠骑大将军立功于外,朝廷自当封赏。然,边关耗费巨亿,钱粮如流水,国库空虚,百姓疲敝,亦是实情。是否其所请,皆属必需?有无虚报浮夸之处?朝廷赏罚,须有度有节,方是长久之道。况……”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诸人,“骠骑大将军总揽北疆兵事,权柄日重,此番又立殊勋,声望无两。陛下圣体欠安,正当慎重之时,对边镇重臣,恩不可过渥,权不可过专,以免……尾大不掉。”

“赵廷尉!”窦婴勃然变色,“你此言何意?莫非怀疑骠骑大将军忠心不成?陛下授以节钺,托以重任,正是信重之举!尔等在此妄加揣测,岂不寒了边关将士之心!”

“下官不敢。”赵禹不卑不亢,“下官只是就事论事,为朝廷法度计,为社稷安稳计。赏罚分明,制衡有道,方是治国之要。窦大将军何必动怒?”

殿中顿时吵成一团,有支持重赏李玄业、尽快拨付钱粮的,有认为需核实战果、谨慎封赏的,也有隐晦提及“功高震主”、“需加制衡”的。各方势力,借着这场大捷的由头,或明或暗地角力,为自己背后的主子,或为自己的政治理念,争夺着话语权。李玄业和这场用鲜血换来的胜利,仿佛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朝堂之上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和深深猜忌。

丞相卫绾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出声调和几句,却不再明确表态。梁王刘武并未参与朝议,但他一派的人物,如王信等人,显然在引导着“谨慎封赏”、“制衡边镇”的舆论。而支持太子(刘荣)一系或较为中立的官员,则多站在窦婴一边,主张尽快落实封赏,稳定边关。

就在争论不休之际,一名谒者令匆匆入殿,在卫绾耳边低语几句。卫绾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平静,朗声道:“诸公,陛下有口谕。”

殿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躬身聆听。

“陛下闻北疆捷报,心甚慰之。骠骑大将军李玄业、卫尉李广及朔方将士,忠勇可嘉,力挫胡虏,扬我国威,着有司速议封赏抚恤事宜,不可延误,寒将士之心。边关修缮、粮秣补给,着大司农、少府会同丞相府,酌情拨付,不得有误。钦此。”

口谕内容中规中矩,肯定了功劳,要求封赏和拨付钱粮,但“着有司速议”、“酌情拨付”等措辞,又留下了充足的操作空间和拖延余地。显然,病榻上的景帝,既不想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也不愿在此时过度刺激朝中某些势力,更不愿让李玄业的声望和权柄毫无节制地膨胀。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无奈。

朝议在一种看似达成共识、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捷报带来的振奋,迅速被朝堂的博弈所冲淡。如何封赏?赏赐多少?钱粮何时能到边关?是否会派遣使者、甚至监军?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扯皮和权衡中慢慢决定。

而此刻,远在朔方高阙塞的李玄业,尚不知长安城中的这场风波。他正在为堆积如山的善后事宜焦头烂额,更在为生死未卜的儿子李玄勇忧心如焚。战争的创伤需要时间抚平,而政治的暗流,却比塞外的寒风更加刺骨,正悄然向着刚刚经受战火洗礼的北疆,蔓延而来。

九天之上的紫霄宫中,神帝的意念静静注视着下界。他“看到”代表北疆的赤金气运,因这场惨胜而“剧烈震荡”,虽然击退了暗红的侵袭,但其本身也“暗淡”、“亏损”了许多,急需休养生息。而长安方向的明黄气运,在接收到捷报时,虽有“欣慰”与“振奋”的波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算计”与“疑虑”的杂色,那“制衡”的灰色气流,正试图缠绕上北疆的气运光柱。

“捷报传于朝,非为论功,反启猜忌。业儿浴血之功,竟成朝堂博弈之资,可叹,可悲。”神帝的意念中带着一丝冷意。他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未央宫深处,那抹愈发“摇曳不定”、“晦暗深沉”的帝王气运。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并非来自塞外的胡虏,而是即将在那宫墙之内上演。

【史料记载】

*官方史·汉书·景帝纪:“(后元元年)冬十月……匈奴入上郡……将军李广击胡,斩首甚众。是月,上不豫。”(注:时间、细节或有艺术加工)

*家族史·靖王本纪:“景帝后元元年冬,匈奴大入,攻高阙急。玄业公、李广合击,大破之,单于中矢走。捷书至,朝议汹汹,或言功高,或疑其专。帝不豫,优诏褒之,然恩赏未决,边需亦缓。”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帝君临霄,见北疆血战方息,捷音入朝,乃生纷议。叹人心之叵测,功高之见疑。然嗣君但尽臣节,帝君唯暗护忠良,以俟天时。”

*北地秘录·捷报惊朝:“高阙大捷,朝野称庆。然忌者谓靖王威权过盛,宜加裁抑。赏格迁延,钱粮不继,边关将士颇有怨言。玄业公闻之,默然良久,曰:‘但求问心无愧,何恤人言?’然其心中郁结,可想而知。”

(第四百八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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