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无形猎手，混沌显威（1/2）
混沌力场的波纹在虚空中剧烈震荡着，如同投入滚烫油锅中的水滴。
洪荒号舰首的混沌钻头缓缓停止旋转，清风的道袍在舰桥能量流动的余波中无风自动。他的目光穿越强化观察窗，锁定在那个由无数空间触须缠绕而成的恐怖造物上。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巢穴。
那是空间本身的肿瘤。
数以百万计的透明触须从巢穴主体中延伸而出，又在远端分叉、蔓延，形成覆盖数光年区域的捕猎网络。每条触须的直径从数米到数十公里不等，表面流淌着类似空间裂缝般的幽暗光泽。它们缓缓蠕动、交织，仿佛拥有独立生命的藤蔓森林，而森林的核心——
正是那颗幽暗的多面体晶体。
“空间结构读数异常……不，是根本不存在常规读数。”逻辑贤者07的合成音带着一种近乎人类的困惑，“目标体同时呈现物质、能量、空间三重叠加态。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改写局部物理常数。”
凤歌元帅的全息影像在舰桥一侧浮现，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我们的舰队损失了百分之十七的作战单位，能量储备平均只剩百分之三十四。如果必须正面突破那个东西……”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未尽之意。
清风没有回头，混沌道瞳中倒映着那个搏动的巢穴。他能“看”到更多——那些触须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延伸，每一条都是空间法则的具象化触手。它们从巢穴核心延伸而出，另一端则深深扎入宇宙的空间结构之中，如同植物的根系汲取养分。
不，不是汲取。
是替代。
“它们在用自身的秩序，替换这片区域原有的空间法则。”清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就是它们的‘吞噬’——不是吃掉物质，而是用自己的存在覆盖现实。被它们触碰过的一切，都会成为它们延伸的一部分。”
舰桥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岳昆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君的意思是……如果让那个东西继续扩张……”
“整个宇宙，最终都会变成它的形状。”逻辑贤者07接话道，电子音中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识别为“恐惧”的波动。
就在此时，巢穴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原本缓慢蠕动的触须同时绷直，如同被惊动的海葵。那颗幽暗晶体的搏动频率骤然加快，从每十秒一次变为每秒三次，光芒的明暗变化在虚空中投出诡异的节奏。
“它在召集！”心语者艾莉娅的声音通过灵能链接直接在所有指挥官意识中响起，带着灵能者特有的颤栗，“所有分散的‘水母’都在回归！它在集中力量！”
果然，舰队后方那些原本游弋、试探的空间触须开始迅速收缩，如同退潮般融入黑暗，然后从巢穴的方向重新涌出——更加粗壮，更加密集，表面流转的幽光几乎凝成实质。
巢穴本身开始变形。
无数触须向中心收拢、缠绕，那枚多面体晶体从核心处缓缓“浮”出，如同花蕊从花苞中探出。随着它的暴露，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褶皱，仿佛宇宙的幕布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扭曲。
“警报！局部空间曲率突破安全阈值！”
“重力读数异常！前方出现复数引力奇点！”
“空间锚定系统失效！舰队开始不受控漂移！”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各舰舰桥。
混沌力场在空间本身的扭曲下开始剧烈波动，洪荒号表面的道纹明暗不定。清风眉头微皱，双手迅速结印，磅礴的混沌真元注入舰体，勉强稳住了力场，但消耗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它要攻击了。”凤歌元帅咬牙道，“所有单位，最大功率护盾！分散阵型，不要被一网打尽！”
命令尚未完全传达，攻击已然降临。
没有光束，没有弹幕，没有能量冲击。
是空间本身塌陷了。
以巢穴为中心，半径零点三光秒内的宇宙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向内坍缩！不是黑洞那种有明确事件视界的引力坍缩，而是更诡异、更彻底的存在性抹除——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被“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巢穴延伸出的、全新的、属于它的空间秩序。
三艘来不及后撤的护卫舰正好位于坍缩边缘。
它们没有爆炸，没有撕裂，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用橡皮擦掉铅笔痕迹那样——被抹除了。
前一秒还在雷达屏幕上闪烁的光点，下一秒就彻底消失，连残骸、连能量反应、连空间波动都没有留下。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不——！”一位分舰队指挥官发出痛苦的嘶吼。
“保持阵型！不许乱！”凤歌元帅的声音如钢铁般斩断恐慌，“后退！全体后退！离开它的直接影响范围！”
舰队在混乱中后撤，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这是超越他们理解能力的攻击方式，常规的战术、护盾、装甲在空间本身的抹除面前毫无意义。
清风没有动。
洪荒号也没有动。
它独自悬在舰队最前方，混沌力场在周围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气泡”，勉强抵御着空间坍缩的余波。但力场的范围正在被不断压缩，从原本覆盖整个舰队，收缩到只能保护洪荒号自身。
“道君！快回来！”岳昆仑急道。
清风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那颗多面体晶体。在混沌道瞳的视野中，他能看到更多细节——晶体的每一个面都在折射不同的空间维度，内部有无数细如发丝的“脉络”在脉动，那是空间法则的具象化表达。而脉络的核心，是一个微小的、几乎不可查觉的“奇点”。
那是它的核心。
也是它的弱点。
“逻辑贤者，”清风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平静得不像是在战场上，“如果我用混沌法则暂时‘冻结’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你们的武器能否锁定那个核心？”
“……理论可行，但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七。”逻辑贤者07迅速计算后回答，“而且您将完全暴露在它的攻击范围内。根据现有数据，您的护体道法在那种强度的空间抹除下最多坚持三点四秒。”
“三点四秒，够了。”清风淡淡道。
“道君！这太冒险了！”凤歌元帅反对道，“我们可以用舰队火力进行饱和打击，慢慢消耗——”
“我们没有时间了。”清风打断他，指向观察窗外。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在巢穴后方，那片绝对的黑暗——宇宙基准点的所在——正在发生某种变化。黑暗的边缘开始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随着涟漪的扩散，巢穴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搏动得更加剧烈，触须的挥舞近乎疯狂。
“它在呼应基准点的变化。”心语者艾莉娅的声音带着惊恐，“我能感觉到……某种‘苏醒’……基准点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这个巢穴是守卫，也是前奏！我们必须在那东西完全苏醒前摧毁它！”
清风不再解释。
他一步踏出，身影从舰桥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洪荒号外的虚空中。道袍在真空中无声飘荡，混沌之气从周身毛孔中逸散而出，在周围形成淡淡的灰色雾气。
“道君！”岳昆仑想冲出去，被凤歌元帅一把按住。
“相信他。”老将的声音低沉，“所有人，准备火力掩护！一旦道君得手，所有武器瞄准那个核心，给我轰！”
虚空中，清风双手缓缓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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