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澜宸默契,共御危局(2/2)
严崇礼强自镇定:“此案证据确凿,本官依法审理,何来烦心之说?”
“哦?”司马玉宸挑眉,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轻轻放在案上,“那严大人可认得此物?”
严崇礼脸色骤变——那是他长子随身佩戴的玉佩,是他当年中进士时,恩师所赠。
“昨日令郎在国子监与同窗辩经,不慎将此物遗落,恰被在下拾得。”司马玉宸语气轻松,“哦对了,令郎那篇《论漕运新政》写得极好,主考官王大人赞不绝口,说此子有状元之才。”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严崇礼却听出了一身冷汗。拾得玉佩是假,掌握他儿子行踪是真。赞不绝口是假,能影响科举前程是真。
“司马公子到底想说什么?”严崇礼的声音干涩。
司马玉宸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想告诉严大人三件事。第一,尊夫人与令郎令爱此刻安全无虞,在韩家别院暂住。第二,威胁你的那些人,我们已经查到线索,是惊雷皇朝的暗桩。第三...”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韩侍郎的清白,你心知肚明。如今给你一个机会,既能保全家人,又能将功折罪。严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严崇礼双手颤抖,良久,长叹一声:“你们...要老夫怎么做?”
“很简单。”司马玉宸重新展开折扇,“明日开堂,你只需做一件事——要求那两名‘证人’当堂对质,并请来京畿衙门最好的仵作,验明他们的身份。”
“验明身份?”
“对。”司马玉宸眼中闪过寒光,“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半年前离京的那两个人,还是...从南方找来的替身。”
严崇礼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这个要求的意义——一旦当堂验出替身,整个诬陷案的基础就会崩塌。而作为主审官,他若能“及时发现”这个破绽,便可顺势将案件引向有人诬陷朝臣的方向,不仅洗脱韩敬亭的嫌疑,还能将自己从泥潭中拔出。
但这样做,无疑会彻底得罪幕后之人。
“严大人还在犹豫?”司马玉宸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凋零的梧桐,“你可知道,那些人为何选择你来做这把刀?”
严崇礼沉默。
“因为你好拿捏。有家室软肋,有仕途野心,还有...”司马玉宸转身,目光如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二十年前,你在地方任上,曾判错一案,致使无辜者冤死。这件事,你以为无人知晓?”
严崇礼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年那桩冤案的真凶,去年已在邻县落网,供认不讳。”司马玉宸缓缓道,“卷宗就在我手中。严大人,你是想继续被人拿捏,做一把用完即弃的刀,还是抓住这个机会,洗刷过去的污点,堂堂正正做一回青天?”
这话如重锤击在严崇礼心头。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二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那冤魂的哀嚎时常入梦。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明日开堂,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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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御史台公堂。
韩敬亭一身囚服,却挺直脊背,目光坦荡。堂外围满了各路人马——有韩家的故交门生,有二皇子一党的官员,有各路探子,也有闻讯而来的百姓。
韩雪澜扮作侍女,站在人群最前排,手心全是汗。她身侧,司马玉宸以紫禁质子身份获准旁听,正悠闲地摇着折扇,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带证人。”严崇礼一拍惊堂木。
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被带上堂,跪倒在地,口称曾是韩府旧仆,亲眼见过韩敬亭贪墨军粮。
“你们说半年前离京回乡,可还记得离京那日是几月几日?走的哪个城门?守城官兵姓甚名谁?”严崇礼突然发问。
两名证人一愣,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来人。”严崇礼冷声道,“请京畿衙门的陈仵作上堂,验明这两人身上可有南方湿热之地常见的瘴气痕迹,再取他们的手印,与韩府旧仆的卖身契上的手印比对。”
堂下一片哗然。这显然超出了正常审理程序,更像是...要揭穿什么。
二皇子一党的官员起身质疑:“严大人,此举何意?”
严崇礼面色不变:“此案关乎朝廷重臣清白,本官自当慎之又慎。若证人所言属实,验明正身只会让证据更加确凿。若有人冒名顶替...”
他没有说完,但堂上堂下所有人都听懂了。
陈仵作上堂,仔细查验后,拱手道:“启禀大人,这两人手上无茧,皮肤细嫩,绝非做过粗活之人。且身上有新鲜刺青,应是近期所为,目的是掩盖原有特征。至于手印...”他取出两张拓印,“与韩府旧仆的卖身契完全不同。”
“你们还有何话说!”严崇礼厉声喝道。
两名证人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老者闯了进来,扑通跪倒:“青天大老爷!草民要告状!告这两个杀千刀的,他们掳走我儿子,逼他冒充证人,我儿子不从,被他们...被打死了啊!”
说着,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衣襟,正是南方某县特产的粗布料子。
整个公堂炸开了锅。
严崇礼趁机下令:“将此二人收监,严加审讯!韩侍郎一案,证据存疑,暂缓审理,待查明真相后再议!”
韩敬亭当堂释放。
堂下,韩雪澜紧紧抓住司马玉宸的衣袖,眼中泪光闪烁。司马玉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还没完。看那边——”
他示意堂外一角,那里站着几名面色阴沉的男子,正是惊雷皇朝的暗桩。此刻他们眼神交换,悄然后退,显然是打算撤离。
“想走?”司马玉宸冷笑,向暗中使了个眼色。
几乎同时,街巷中冲出数队京畿衙门的官差,将那几人团团围住。带队捕头高举令牌:“奉严大人之命,缉拿扰乱司法、诬陷朝臣的贼人!”
一场当街抓捕,干净利落。
“成功破局:韩家危机解除”
“反制构陷,揭露伪证”
“擒获敌方暗桩三人”
“坑人积分+”
“韩雪澜好感度+30,信任度达到‘生死相托’级别”
“特殊成就达成:坑敌助友,积分额外奖励3000”
系统提示如潮水般涌来,但司马玉宸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身侧女子身上。韩雪澜转过身,泪水终于滑落,不是悲伤,而是如释重负的宣泄。
“谢谢你。”她声音哽咽,“没有你,韩家这次...”
“是你我联手的结果。”司马玉宸难得温柔,取出一方素帕递给她,“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们共同的战斗。”
韩雪澜接过帕子,拭去泪水,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仅仅因为韩家是你们在紫禁朝堂的支点?”
司马玉宸沉默片刻,望向堂外飘落的细雪。这个问题,他也在问自己。
起初或许是的。但经过这几日的并肩作战,看着她为家族奔波时的坚韧,面对危机时的智慧,还有此刻泪眼婆娑却依然挺直的脊梁...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如果我说,不只是因为韩家呢?”他轻声反问。
韩雪澜怔住,抬眼看他。四目相对,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眸子里,此刻映着她的倒影,清澈见底。
雪落无声,公堂外的喧嚣渐渐远去。这一刻,他们之间那些未言明的情愫,那些在生死危局中滋生的默契,终于破土而出,在寒冬里绽放出第一抹春意。
远处茶楼,上官文韬与空言静并肩而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来二哥这边,是稳了。”上官文韬笑道。
空言静微微颔首:“韩姑娘是良配。只是...”她看向那些被押走的暗桩,“惊雷皇朝这次失手,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面。”
“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上官文韬握紧她的手,“我们四兄弟,还有你们,一起扛。”
雪花纷飞,覆盖了京城的街巷屋瓦,却掩不住这城中正在滋长的情谊与力量。四大纨绔的逆袭之路,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而属于司马玉宸与韩雪澜的故事,也在这风雪中,写下了第一个温暖的篇章。
几日后,韩雪澜在质子府回廊下找到司马玉宸时,他正独自对弈。
棋盘上黑白子纠缠厮杀,已至中盘。她安静地在他对面坐下,观棋不语。
“父亲今早启程回紫禁了。”她轻声说,“临行前让我转告你:司马公子之恩,韩家永志不忘。日后若有所需,韩家必倾力相助。”
司马玉宸落下一子:“韩侍郎言重了。此番破局,实则是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韩雪澜挑眉,伸手从棋罐中取出一枚白子,轻巧落下,竟瞬间扭转了一片棋局的颓势,“那公子从我这,需取什么?”
司马玉宸执棋的手在空中微顿。
廊外雪光映在她脸上,那双总藏着睿智与警觉的眸子,此刻带着几分罕见的俏皮与探究。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相识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轻松甚至带点挑逗的语气与他说话。
他放下棋子,抬眼看她:“韩姑娘觉得呢?”
“我觉得啊...”韩雪澜拖长语调,又落一子,“公子图的,可不止是朝堂上的盟友。”
“哦?”
“还图一个人。”她指尖轻点棋盘某处,“一个能在你布局时查漏补缺,在你行险时鼎力相助,在你...孤独时对弈谈心的人。”
司马玉宸忽然笑了。不是平日那种带着算计的浅笑,而是从眼底漾开的、真实的笑容。
“那韩姑娘可愿做这个人?”
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反问。穿越以来,他习惯了谋定后动,习惯了步步为营,可此刻,他忽然不想再算计了。
韩雪澜也笑了。她站起身,走到廊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公子可知,那日你在茶楼指挥若定,我带着暗卫翻墙救人时,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在想,”她转身,目光清澈如雪后初晴,“若这一生都要在权谋算计中度过,那至少...要选一个值得的人并肩。”
雪花在她掌心融化,如同某种无声的誓言。
司马玉宸走到她身侧,两人并肩而立,望着庭中雪景。远处的醉仙楼隐约可见——那是他们四兄弟穿越初醒的地方,也是一切传奇的开始。
“惊雷皇朝不会罢休。”他低声说,“四君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定会报复。接下来恐怕...”
“怕什么?”韩雪澜打断他,语气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在明处布局,我在暗处织网。紫禁朝堂,剑皇江湖,总有我们周旋的余地。”
她顿了顿,声音转柔:“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是啊,司马玉宸心想。他有兄弟,有盟友,现在...还有了她。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韩雪澜微怔,随即明白过来,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掌心。两手交握,温度交融,在这寒冬里暖得令人心悸。
“严崇礼那边我已安排妥当。”司马玉宸说起正事,却未松开手,“他长子明年科举,我会暗中打点,保他中榜。至于他二十年前的旧案...我已派人将那真凶的供词递送刑部,匿名。不出半月,那桩冤案便会重审,还他清白。”
“恩威并施,既给活路,又握把柄。”韩雪澜赞许地点头,“公子手段,雪澜佩服。”
“彼此彼此。”司马玉宸微笑,“若无韩姑娘的暗线与情报,这局也成不了。”
“系统提示:与韩雪澜默契度突破90%,获得‘心意相通’被动技能”
“技能效果:与韩雪澜共同行动时,坑人成功率提升20%”
“特殊提示:此关系已超越盟友范畴,建议妥善维护”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响起,司马玉宸却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比积分更重要。
“接下来有何打算?”韩雪澜问。
“等。”司马玉宸望向北方,“等大哥他们从各自皇朝传回消息,等四君子下一步动作,也等...一个彻底肃清暗桩的机会。”
他握紧她的手:“这期间,我们一起把京城这张网,织得更密些。”
雪渐渐大了,覆盖了庭院,也覆盖了这座皇都的阴谋与算计。但在某些角落,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比如信任,比如默契,比如那些在风雪中依然炽热的心意。
廊下对弈未完的棋局,黑白子静静等待着下一手。而属于他们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