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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咬清梨(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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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雪夜摊牌

傅清辞收到设计图的回复时,正在翻阅苏晚梨的完整背景调查报告。

第三十七页,金融流水分析显示:过去五年,那个海外信托基金每月向苏晚梨的个人账户转入固定生活费,金额恰好覆盖她在南城的学费、画材开支和日常用度。而基金的实际控制人——

陈秀英。

她外婆的名字。

“不可能。”傅清辞对电话那头的助理说,“陈秀英是个退休小学教师,丈夫早逝,女儿未婚先孕后难产而死,她靠退休金和做手工养活外孙女。哪来的钱成立海外信托?”

“我们查了基金来源。”助理的声音透着困惑,“资金最初来自瑞士银行的一个匿名账户,开户时间是二十年前。之后陆续有资金注入,最近一笔大额进账在三个月前——正是陈秀英去世前后。”

傅清辞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基金总资产折合人民币约八千万。

八千万。足够一个普通人在小城过上几辈子的生活。也足够支持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开户人信息呢?”

“查不到。瑞士银行的保密级别太高,除非有国际刑警的协查令。”助理顿了顿,“但有个细节:基金的管理方是‘梨花信托’,而苏小姐的画室签名一直是‘梨晚’。”

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

傅清辞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苏晚梨的种种模样:怯生生捧着香槟杯的她,仰头看画时眼睛发亮的她,蜷缩在他怀里颤抖的她,还有今天早上系着围裙煎蛋的她。

哪一张脸是真的?

或者说,有没有一张脸是真的?

手机再次震动,苏晚梨的新消息:“下雪了。清辞,你那边能看到雪吗?”

附一张窗外的雪景照片,雪花纷纷扬扬。

傅清辞走到落地窗前。傅氏大厦六十八层,俯瞰全城,此刻确实飘起了雪花,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他打字:“看到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位置。”

“想吃火锅。可以吗?”

“好。”

对话平常得像任何一对情侣。但傅清辞知道,今晚的火锅宴,绝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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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梨收到傅清辞“好”的回复时,正坐在画室里修改那幅梨花图。

画中的梨树枝干苍劲,花瓣却娇嫩脆弱,风一吹就会散落的样子。她在右下角题字:“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外婆教她这句诗时说:“晚晚,人生如梨花,开时惊艳,落时寂寥。但你要记住,就算落入泥土,梨树的根还在,来年还能再开。”

根。

她的根是什么?是母亲未寒的冤魂,是外婆含恨的嘱托,是二十二年来每个夜晚啃噬心脏的恨意。

手机亮起,加密信息:“傅清辞的助理在深挖信托基金。他们查到了瑞士银行。”

该来的总会来。

苏晚梨放下画笔,走到窗边。雪越下越大,院子里那棵老梨树已经覆上薄薄一层白。她想起南城外婆家的梨树,每年春天开花时,外婆会抱着她坐在树下,讲母亲小时候的故事。

“你妈妈画梨花开得最好。”外婆摸着她的头,“她说,梨花看着脆弱,其实最坚韧。冬天再冷,春天一到,照样开满枝头。”

母亲。那个只在照片和日记里存在的女人,有着温柔的笑眼和纤细的手指。苏晚梨长得像她,尤其是眼睛。外婆常说:“晚晚别哭,你哭起来,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所以她很少哭。就算哭,也是计算好的角度和时机。

但昨晚在傅清辞怀里颤抖时,有那么一瞬间,恐惧是真的。不是怕他,是怕自己心软。

这个男人,会在她假装噩梦时轻轻拍她的背,会记得她随口说想吃的点心,会为她设计画室,会在雪天问她冷不冷。

如果这一切不是算计,该多好。

苏晚梨摇摇头,甩掉这个软弱的念头。傅清辞对她的好,和他对那只病兔子的好没有区别——只要她健康可爱,只要她符合他心中“完美未婚妻”的形象。

一旦她露出利齿,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处理掉。

就像他父亲处理掉那只兔子。

就像苏明城处理掉她母亲。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傅清辞:“六点接你。穿暖些。”

苏晚梨回复:“好。等你。”

发送完毕,她打开衣柜,选了件米白色羊绒毛衣和浅灰色长裙——傅清辞喜欢的颜色,温柔,无害。

镜中的女孩眼神澄澈,嘴角带着羞涩的笑意。

完美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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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订在胡同里的一家私房馆,老板是傅清辞的朋友,保证隐私。包厢是日式风格,纸门木窗,窗外有个小庭院,积雪的竹枝在灯笼映照下摇曳。

苏晚梨到的时候,傅清辞已经在了。他难得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没戴眼镜,少了几分商界精英的凌厉,多了些居家的温和。

“清辞。”她脱下大衣,侍者接过挂好。

“坐。”傅清辞为她拉开椅子,“点了你爱吃的虾滑、毛肚,还有那个手打牛肉丸。”

“你都记得。”苏晚梨坐下,双手捧着热茶暖手。

傅清辞看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忽然问:“晚梨,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苏晚梨愣住:“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傅清辞笑笑,“只是觉得,有时候看到你,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确实偶尔会觉得苏晚梨眼熟,不是长相,是某种气质。假的部分是,他现在说这个,是为了铺垫后续的问题。

锅底沸腾起来,红油翻滚。苏晚梨下虾滑,动作熟练——她其实很能吃辣,但在傅清辞面前,总是小口小口地吃,被辣到就眼泪汪汪。

“慢点。”傅清辞递过冰酸梅汤,“不够再点。”

“够了够了。”苏晚梨擦擦眼角,“清辞,你今天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直接切入主题。傅清辞有些意外,但顺势点头:“是。晚梨,我想更了解你。”

“了解什么?”她歪头,表情天真。

“你外婆。”傅清辞放下筷子,“我听说,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性,一个人把你抚养长大。能多跟我讲讲她吗?”

苏晚梨的笑容淡了些:“外婆啊……她确实很了不起。小学老师,教语文的,写得一手好字。我小时候练字,写不好她就打手心,可严了。”

“但她对你很好。”

“嗯。”苏晚梨的眼神柔软下来,“冬天我的手生冻疮,她每天晚上给我用温水泡,涂药膏。夏天我怕热,她整夜整夜给我扇扇子。我考上大学那天,她哭了,说对不起我妈妈,没能让我过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傅清辞捕捉到关键词。

苏晚梨意识到说漏嘴,立刻低头搅动碗里的调料:“就是……普通人家都希望孩子过得富足嘛。”

“晚梨。”傅清辞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你外婆留给你的信托基金,是怎么回事?”

空气凝固了。

火锅还在沸腾,热气氤氲,模糊了彼此的表情。苏晚梨的手在傅清辞掌心里,冰凉,僵硬。

良久,她轻声问:“你查我?”

“我想保护你。”傅清辞的声音很稳,“八千万的信托基金,来源不明。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会给你带来危险。”

苏晚梨抬头看他,眼睛里有水光,但这次不是装的:“所以你不是生气我瞒着你,是担心我有危险?”

“都有。”傅清辞诚实地说,“但我更在意后者。”

谎言。苏晚梨在心底冷笑。他在意的是这笔钱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在意的是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但她面上露出感动又愧疚的表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那笔钱,是外婆一个老朋友留给她的。那位老人没有子女,去世前把财产委托给外婆管理。外婆走后,就转到了我名下。”

“老朋友叫什么名字?”傅清辞追问。

“我不知道。”苏晚梨摇头,“外婆只说姓林,早年出国了,后来断了联系。信托基金是律师办理的,我都没见过本人。”

完美的说辞,死无对证。

傅清辞看着她,忽然笑了:“晚梨,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喜欢画梨花?”

话题转得太快,苏晚梨怔了怔:“记得。”

“你当时说,梨花看着脆弱,其实很坚韧。”傅清辞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现在觉得,你就像梨花。”

苏晚梨的心跳漏了一拍。

“外表柔软,内心却有自己的坚持。”傅清辞松开手,靠回椅背,“比如,你明明会黑客技术,却在我面前装成电子白痴。比如,你修复古画的手那么稳,却总在我面前笨手笨脚打翻东西。”

他每说一句,苏晚梨的脸色就白一分。

“还有,你外婆三个月前去世,你拖了两周才办死亡证明。那两周,你在做什么?”傅清辞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是在处理那八千万的资产,还是在策划怎么回苏家复仇?”

包厢里只剩下火锅沸腾的声音。

苏晚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她缓缓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笑了。

不是那种怯生生的、小白兔的笑,而是舒展的、带着几分嘲讽的笑。

“终于问出来了。”她说,声音依旧轻柔,但语调完全变了,“我还以为,傅总还能再忍几天。”

傅清辞瞳孔微缩。

苏晚梨端起酸梅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眼神已经锐利如刀:“既然摊牌了,那就开诚布公吧。傅清辞,你查到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小白兔。”

她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姿态从容得像在谈判:“外婆的信托基金确实存在,也确实有八千万。但这笔钱不是用来享乐的,是用来复仇的。”

“向谁复仇?”傅清辞问。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意外,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苏明城。”苏晚梨吐出这三个字,眼神冰冷,“我的好父亲,当年为了家族利益,抛弃怀孕七个月的未婚妻,娶了门当户对的千金。二十二年不闻不问,直到公司要垮了,才想起还有个女儿可以卖。”

傅清辞沉默。

“我回苏家,不是为了认亲,是为了拿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苏晚梨继续说,“苏氏集团有我妈的股份,她去世前立了遗嘱,但被苏明城压下了。我要拿到那些股份,然后看着他最在意的东西——他一手建立的公司——一点一点垮掉。”

“所以你想利用我。”傅清辞陈述事实。

“互相利用。”苏晚梨纠正,“你要海南地块,我要苏氏垮台。我们的目标不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互补。”

傅清辞笑了,这次是真的笑:“晚梨,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但你怎么确定,我会配合你?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取消婚约,让你和苏家一起完蛋。”

“你不会。”苏晚梨也笑了,“因为傅明远已经和刘家联手了。如果没有我,你不但拿不到海南地块,还可能被你那好二叔赶出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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