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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咬清梨(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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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辞的眼神彻底冷下来:“你知道多少?”

“足够多。”苏晚梨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U盘,推过去,“这里面,是傅明远和刘子墨过去半年的所有通讯记录,三次秘密会面的照片,还有他们计划在董事会上弹劾你的方案草案。”

傅清辞没有碰那个U盘:“你怎么拿到的?”

“我有我的方法。”苏晚梨靠回椅背,“清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揭穿我,取消婚约,然后独自面对傅明远和刘家的夹击。第二,我们继续合作,你帮我搞垮苏氏,我帮你稳住傅氏。事成之后,海南地块归你,苏氏的剩余资产我们按比例分。”

“听起来我稳赚不赔。”傅清辞挑眉。

“因为你需要我。”苏晚梨直视他,“傅明远在傅氏经营二十年,根基深厚。你父亲去世后,他本来有机会上位,是你爷爷力排众议把位置留给了你。他一直不甘心,现在终于等到机会了。”

她说得全对。傅清辞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把一切都算准了。

“如果我选第三条路呢?”他缓缓说,“比如,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苏明城,告诉他你回来是为了毁掉苏家。你觉得,他是信你这个二十二年没见的女儿,还是信我这个未来女婿?”

苏晚梨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悲凉:“那你试试看。不过在你这么做之前,我建议你先看看U盘里的最后一个文件夹。”

傅清辞盯着她,终于拿起U盘,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解锁,打开。前面的内容正如苏晚梨所说,是傅明远和刘家勾结的证据。但最后一个文件夹,标题是:“傅文渊车祸真相”。

他的手指僵住了。

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和一份手写报告的扫描件。照片上是车祸现场,但不是警方公布的版本——角度更刁钻,能清晰看到,那辆撞向父亲车子的卡车司机,在事故发生前正在接电话。

报告是私人侦探写的,结论触目惊心:“有充分证据表明,傅文渊先生的车祸并非意外。卡车司机在事发前收到一笔五十万转账,转账账户经层层伪装,最终指向傅明远的一名情妇。”

傅清辞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找了十年,动用了所有资源,都没能找到父亲车祸的真相。而现在,这些证据就这样摆在他面前。

“你怎么……”他的声音嘶哑。

“我外婆不是普通的小学教师。”苏晚梨轻声说,“她年轻时,是国内最早一批经济侦查警察。退休后,有些人脉和资源还在。你父亲车祸那年,她碰巧在查另一个案子,涉及那卡车司机所在的运输公司。这些材料,是她无意中保留下来的。”

傅清辞闭上眼睛。父亲死的那年,他十五岁。前一天晚上,父亲还答应周末带他去新开的游乐园。第二天,就变成了太平间里一具冰冷的尸体。

母亲从此一蹶不振,把自己关在老宅里。而他,一夜之间长大,学会戴上面具,学会算计,学会在这个吃人的家族里活下去。

“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他睁开眼,眼中赤红。

“因为现在才是合适的时机。”苏晚梨平静地说,“清辞,我们都背负着血债。你父亲的,我母亲的。在这个世界上,能理解这种仇恨的,也许只有彼此。”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合作吗?不只是商业合作,是真正的同盟。你帮我毁了苏家,我帮你把傅明远送进监狱。之后,是分道扬镳还是继续同行,由你决定。”

傅清辞看着那只手。纤细,白皙,指尖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

他曾以为这是只需要呵护的手。

现在才知道,这是只能握刀的手。

窗外雪更大了,灯笼在风中摇晃,光影斑驳。

良久,傅清辞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掌心相贴,温度交融。两个在黑暗中独行太久的人,终于看见了彼此手中的火把。

“合作。”他说。

苏晚梨笑了,这次是真的笑,眼角有细碎的纹路:“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晚梨,二十二岁,美术生,黑客爱好者,职业复仇者。”

“傅清辞,三十岁,商人,控制狂,业余猎手。”傅清辞收紧手指,“不过现在看来,猎手的头衔该让给你了。”

“彼此彼此。”苏晚梨抽回手,“那么,合作的第一步:订婚宴照常举行,但要加点戏。”

“什么戏?”

“让傅明远和刘子墨以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苏晚梨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们要演一场决裂大戏,你把我赶出傅家,我哭着回苏家。然后,他们就会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傅清辞皱眉:“太冒险了。如果你回苏家,苏明城可能会……”

“他不会。”苏晚梨打断,“他现在把我当救命稻草,就算我‘被傅家抛弃’,他也会想办法让我去攀别的高枝。而那个时候,就是我接触苏氏核心账目的最佳时机。”

她顿了顿:“清辞,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你信我一次,我赌你一回。怎么样?”

傅清辞看着她。雪光映进包厢,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这一刻的她,既不是小白兔,也不是复仇者,而是一个眼神清澈、语气坚定的年轻女人。

“好。”他说,“我信你。”

苏晚梨眼睛弯起来:“那继续吃火锅?肉都煮老了。”

气氛诡异地松弛下来。两人重新拿起筷子,仿佛刚才的摊牌从未发生。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对了。”傅清辞忽然说,“你昨晚的颤抖,也是演的吗?”

苏晚梨夹菜的手顿了顿:“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信。”

“为什么?”

“因为演技再好,也演不出那种生理性的恐惧。”傅清辞看着她,“晚梨,你怕的到底是什么?”

苏晚梨沉默了很久,久到傅清辞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我怕变成我妈妈。”她轻声说,“怕爱上不该爱的人,怕交付真心后被弃如敝履,怕到死都等不到一个道歉。”

傅清辞的心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他说,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认真。

苏晚梨抬头看他,笑了笑:“这句话,我妈妈当年也听人说过。”

她没说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火锅的热气还在升腾,雪还在下。这个夜晚,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在热辣滚烫的烟火气里,第一次看见了彼此面具下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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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傅清辞送苏晚梨回苏家。

车停在别墅外,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苏晚梨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清辞。”她叫他。

“嗯?”

“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会不会……”她没说完,但傅清辞懂了。

“没有如果。”他说,“我们就是这样的人,背负着这样的过去,注定会这样相遇。”

苏晚梨笑了:“也是。”

她推门下车,傅清辞突然叫住她:“晚梨。”

她回头。

“合作期间,我不会伤害你。”傅清辞说,“这是我的承诺。”

苏晚梨站在雪中,长发和肩头落满雪花。她看了他很久,点头:“我也不会伤害你。至少,在目标达成之前。”

她转身走向别墅,背影在雪夜里单薄又决绝。

傅清辞坐在车里,看着她进屋,灯亮起,又熄灭。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傅总,查到了。瑞士银行那个匿名账户的开户人,英文名是L,中文名可能姓林。但更关键的是,这个账户的紧急联络人,是陈秀英。”

傅清辞盯着那条信息,脑海中闪过苏晚梨的话:“外婆只说姓林,早年出国了。”

巧合?还是她早就知道,却故意隐瞒?

又一条消息进来,这次是苏晚梨:“安全到家。清辞,晚安。”

傅清辞回复:“晚安。”

他放下手机,启动车子。雪夜里,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尾灯在雪地上拖出两道红色的痕。

而别墅三楼,苏晚梨站在窗帘后,看着那两道红痕消失在街角。

她拿出手机,拨通加密号码:“计划进入第二阶段。傅清辞已经同意合作。”

电话那头是苍老的男声:“晚晚,你确定要信他?傅家的男人,没有简单的。”

“我不信他。”苏晚梨说,“但我需要他。而且,他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傅明远的罪证?”

“不止。”苏晚梨看向窗外,“他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当年我妈妈离开苏家前,最后见的人不是苏明城,是傅文渊。”苏晚梨轻声说,“外婆的日记里提到,妈妈曾去找过傅文渊求助,因为他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她和苏明城的事。但傅文渊拒绝了,说这是苏家的家事,他无权过问。”

电话那头沉默。

“如果当年他肯帮忙,妈妈也许不会死。”苏晚梨握紧手机,“傅清辞欠我的,不止是合作,还有一个迟了二十二年的解释。”

“那你还……”

“一码归一码。”苏晚梨打断,“他父亲的债,不该完全算在他头上。但我要他知道,傅家对苏家,从来不是无辜的。”

挂断电话,苏晚梨走到书桌前,打开母亲的日记本,翻到最后几页。

2001年1月20日:听说傅文渊出车祸死了。那个曾经说“婚姻不该是交易”的男人,终究也成了商业联姻的牺牲品。真可笑,他还劝我放下,说孩子需要父亲。可他自己的儿子呢?没了父亲,又要怎么活下去?

母亲的字迹在这里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滴晕染过。

苏晚梨轻轻抚摸那些字迹。

妈妈,你当年是不是也恨过他?恨他的冷漠,恨他的“理智”?

而现在,我和他的儿子联手了。

你会怪我吗?

窗外的雪更大了,覆盖了整座城市,也覆盖了二十二年的恩怨情仇。

但有些东西,雪盖不住。

比如恨。

比如,在恨的裂缝里,悄然萌芽的、不该有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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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订婚宴变成决裂戏码,苏晚梨“被抛弃”后回到苏家,却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苏明城的监视之下。傅明远与刘子墨联手设局,企图在海南地块竞标中让傅清辞身败名裂。关键时刻,苏晚梨潜入苏氏密室,找到了母亲留下的真正遗物——不是股份文件,而是一份能颠覆整个京城商界的秘密名单。名单上第一个名字,赫然是傅清辞的母亲。与此同时,傅清辞发现父亲车祸的真相背后,还藏着更惊人的阴谋:傅文渊当年并非完全无辜,他手中握有能摧毁苏家的证据,却在车祸前夜神秘失踪。猎手与猎物正式结成共犯同盟,但信任的基石能承受多少真相的重压?而当苏晚梨终于站在苏明城面前,亮出所有底牌时,那个男人却笑了:“晚梨,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你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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