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可能（1/2）

直播抽奖已过去一个小时，网络上依然喧嚣。

李小乐盘腿坐在暖融融的地毯上，指尖划过平板屏幕，直播弹幕如星河瀑布般不断刷新。

苏婉递来的那碟水果，她只无意识地戳着，目光却追随着每一条确认信息。

——那背后都是一个个真实的人，此刻正因她的举动而改变命运轨迹。

“哧——嘎！！！”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啪嗒、啪嗒”，踩在湿滑落叶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紧闭的院门前。

沉重的、拉风箱般的喘息声隔门可闻，然后是一个颤抖的、带着破音的男声。

“请、请问……是，是这儿领奖吗？我……我是‘奋斗的王小明’！”

那声音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仿佛晚一秒，眼前的门就会消失，这场梦就会惊醒。

院内，尚未关闭的直播镜头无声转动，对准了声音的来源。

刘虎眼神一凛，肌肉瞬间绷紧，无声无息地移至门边阴影处，右手虚按腰间。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门缝极窄的视野向外扫视。

——寒风卷着几片枯叶，一个年轻人正撑着膝盖，在门外大口喘气，白色的雾团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他身后，一辆漆皮斑驳、沾满泥泞的电动自行车歪在路边，车灯还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李小乐眼睛一亮，顺手抓过直播手持云台，小跑到门边，动作轻快得像只林间鹿。

“来啦！”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自然的笑意，穿透了冰冷的空气。

门被刘虎谨慎地拉开一道更宽的缝隙。

王小明约莫二十七八岁，裹着一件看起来并不厚实、甚至有些单薄的深蓝色羽绒服，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衣领。

头发被风吹得像一团乱草，几缕湿发贴在汗涔涔的额头上。

鼻尖和脸颊冻得通红，镜片后的眼睛因为紧张和奔跑布满了血丝。

王小明双手撑着膝盖，指节冻得发白，此刻正抬起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门内的景象。

“我、我中奖了……直播……我请假…来…来的…”

王小明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嗫嚅。

他想站直，腿却有点发软，慌忙去扶自己的电动车，结果手滑了一下，车身又是一歪。

他手忙脚乱地去稳车把，老旧的车篮里一个半空的矿泉水瓶滚落在地，咕噜噜转了几圈。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这出场方式……过于写实了家人们。”

“破电驴+1，灵魂道具了属于是。”

“看他喘的，哥们儿这是把电动车当哈雷骑了吧？”

“显微镜观众：注意他羽绒服袖口的磨损和衬衫领子，社畜雷达响了。”

“突然觉得手里的奶茶不香了，这兄弟是真拼啊。”

...

“进来吧，外面冷。”

李小乐侧身让开，语气平常得像招呼一个走错门的邻居。

她对镜头小声快速说了一句：“大家别笑太大声，给幸运儿留点面子哈。”

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王小明像是接收到了某种赦令，又像是怕这机会溜走，连忙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电动车挤进院门。

车轮在干净的石板路上留下两行清晰的泥水印子，他低头看了一眼，脸更红了，局促得不知该把车停在哪，最后只能笨拙地把它靠在不碍事的墙角。

他站在院子中央，不敢四处张望，双手紧紧攥着羽绒服下摆。

目光低垂，却又能清晰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好奇的、善意的、审视的。

空气里有淡淡的竹叶清香，还有屋内隐约飘出的暖融融的食物香气。

不真实感再次袭来，混合着寒冷和紧张，让他轻微地发抖。

（读者朋友们：此刻，如果你是王小明，怀揣着可能改变一生的“机遇”，站在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第一感觉会是什么？是狂喜，是恐慌，还是觉得脚下发虚，仿佛踩在云端？）

李小乐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她走到旁边一张铺着深色绒布的长案前，上面整齐码放着数个样式古朴的布袋。

她拿起最边上那个，转身，双手递到王小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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