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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屠睢战死 赵佗接掌与策略转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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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渠的水,像是给奄奄一息的南征秦军灌下了一剂猛烈的还魂汤。原本靠着发霉米粒和对故乡残存记忆苦熬的士兵们,眼看着一船船金灿灿的粟米、崭新的弓弩箭矢、甚至还有几坛子勉强算是酒的浑浊液体运抵前线,那几乎被瘴气和疲惫磨平了的斗志,竟又像雨后的蘑菇般,吱吱地冒了出来。

军营里久违地飘起了实实在在的饭香,不再是往日那种煮着不知名野菜、偶尔能捞到一两粒米的“清水照影汤”。士兵阿山捧着自己那份沉甸甸的粟米饭,激动得手都有些抖,他狠狠咬了一口随身携带、硬得像石头似的备用干粮——“糗”,差点崩掉一颗牙,但他却咧开嘴笑了,含混不清地对旁边同样埋头苦干的同伴说:“娘的!能吃饱饭,这岭南的林子,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然而,这宝贵的补给,在不同的人眼里,却折射出截然不同的光芒。

在副帅赵佗看来,灵渠如同一条刚刚打通的动脉,让帝国强大的国力得以持续不断地注入这片蛮荒之地。他看到的不仅是眼前的粮草,更是长远的经营之道。他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必须改变策略,不能只一味依赖军事清剿,要“和辑百越”,要稳扎稳打,要争取人心。他甚至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找几个懂越语的俘虏或者商人,好好学学当地话,了解一下这些神出鬼没的邻居们到底在想什么。

但在主帅屠睢将军的眼里,这源源不断的补给,只意味着一件事——进攻!更猛烈地进攻!

这位习惯了在北方平原上指挥千军万马、排兵布阵的将军,被岭南这鬼地方憋屈得太久了。他的雄心和耐心,早已被无休无止的骚扰、防不胜防的陷阱、以及那该死的湿热天气消耗殆尽。灵渠的通航,仿佛给他这头被困在荆棘笼中的猛虎,打开了最后一道枷锁。

“赵佗!你看!”屠睢用力拍打着刚刚运到的粮囤,木制的围板发出沉闷的响声,灰尘簌簌落下,“粮食!军械!要多少有多少!陛下没有忘记我们!现在,是该让那些藏在林子里的猴子们,见识见识我大秦锐士真正威力的时候了!”

他口中的“猴子”,自然是指那些在他们的地图上被标记为“西瓯”、“骆越”的部落联军,尤其是那个让他们吃尽苦头的首领——桀骏。

赵佗眉头微蹙,试图劝谏:“将军,补给虽至,然我军疲敝已久,士卒需休整,对新得之地亦需安抚。桀骏狡诈,依托山林,其势未衰,此时贸然寻求决战,恐……”

“恐什么?”屠睢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如同炸雷,“赵佗!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我军饱食,锐气正盛,正宜一鼓作气,犁庭扫穴!难道你要等那些越人靠着林子里的野果和毒箭,再跟我们耗上三年五载吗?陛下在咸阳等着我们的捷报,不是等着听我们在这里如何与土人‘和辑’!”

他特意加重了“和辑”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在屠睢纯粹的军事思维里,征服只有一种方式——彻底的毁灭与服从。他无法理解,也不愿理解赵佗那套在他看来近乎“懦弱”的怀柔政策。

赵佗心中叹息,知道再劝无用。屠睢是主将,军令如山。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这位勇猛的主帅,不要被急于求成的心态蒙蔽了理智。

很快,屠睢的作战命令下达了:全军集结,兵分数路,深入丛林,寻找桀骏主力,进行一场决定性的围剿!他要毕其功于一役,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洗刷前期的挫折,并向咸阳证明他屠睢的价值。

士兵阿山所在的部队,也被编入了这次大规模行动。他刚刚因参与灵渠建设而得到的一点点喘息之机,瞬间化为乌有。看着手中刚刚领到、还带着新磨砺痕迹的青铜戟,阿山的心情复杂。吃饱了饭,确实有了力气,但一想到又要钻进那望不到头、杀机四伏的绿色迷宫,他的腿肚子就有点转筋。他摸了摸胸前贴身藏着的那片写满家书的木牍副本(正本早已托人带回老家),喃喃道:“黑夫、惊……你们在北边打匈奴,好歹看得见敌人是在马上。我们这……敌人他妈的在树上,在草里,在水里,甚至可能就在你头顶的云雾里!”

屠睢求胜心切,亲自率领最为精锐的中军,直扑情报中显示的桀骏主力可能藏匿的区域。他拒绝了部下提出的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建议,命令部队轻装疾进,试图以速度打乱越人的部署。

丛林,依旧是那个丛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巨蟒,潮湿闷热的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各种奇形怪状的昆虫嗡嗡作响,时不时还有色彩斑斓的毒蛇从脚边滑过。秦军士兵们穿着沉重的皮甲,艰难地在几乎没有路的密林中穿行,汗水浸透了衣背,很快又被林间的湿气闷干,留下白花花的盐渍。他们的阵型无法展开,引以为傲的弩箭在视线受阻的环境下威力大减。

桀骏,这位被越人尊为“丛林之狐”的首领,早已通过无处不在的耳目,掌握了秦军的动向。他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冷静地观察着闯入自己领地的猛兽。屠睢的急躁,正中他的下怀。

他下令各部族战士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以小股部队骚扰、引诱秦军。他们时而从树梢射来几支冷箭,射翻一两个倒霉的秦兵后便消失无踪;时而在秦军必经之路上布置几个简易却致命的陷阱;时而故意留下一些痕迹,将秦军引向更深处。

屠睢被这种牛皮糖似的战术搞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他感觉自己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空有力量却无处发泄。这种憋屈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找到桀骏主力决一死战的决心。

经过几天的追踪和试探,前方斥候回报,发现了一支规模较大的越人队伍,正在一条狭窄的河谷地带活动,似乎是在集结。屠睢闻讯,精神大振,眼中闪烁着猎人终于发现猎物踪迹的光芒。“好!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咬住他们,决不能让桀骏跑了!”

赵佗率领的另一路兵马,距离屠睢部有一定距离。他同样收到了关于河谷地带发现敌情的消息,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和他在岭南的实战经验,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那河谷地势险要,两侧山林密布,中间水流湍急,绝非理想的决战之地,倒像是一个……天然的伏击场。

他立刻派人快马给屠睢送信,提醒主帅谨慎行事,切勿冒进,建议两军靠拢,协同行动。然而,信使带回的消息是,屠睢将军认为战机稍纵即逝,已率部加速进入河谷,命令赵佗部尽快跟上接应。

“坏了!”赵佗心头一沉。他知道,屠睢已经被“决战”的念头冲昏了头脑。此刻再多的劝谏已是徒劳,他只能立刻整顿兵马,以最快的速度向河谷方向驰援,心中祈祷着屠睢能吉人天相,或者至少,能支撑到他的到来。

与此同时,屠睢率领的秦军主力,已经一头扎进了那条被后世称为“屠睢殒命谷”的死亡之地。

河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茂密的竹林和灌木,脚下是湿滑的卵石和奔腾的溪水。队伍被拉得很长,如同一条在狭窄河道中艰难前行的巨蟒。

士兵阿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中段,心脏怦怦直跳。四周太安静了,除了水流声和战友们沉重的喘息声、甲胄摩擦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动静。连平日里聒噪的鸟鸣虫嘶都消失了。这种反常的死寂,比震天的喊杀声更让人恐惧。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戟,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心全是冷汗。

“都打起精神!注意两侧!”带队的一名五百主嘶哑着嗓子喊道,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河谷里显得异常微弱。

突然,一声尖锐的、类似某种禽类的唿哨声,划破了河谷的寂静!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刹那间,河谷两侧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

“嗖嗖嗖嗖——!”

无数支箭矢,如同狂暴的雨点,从两侧的竹林和树冠中倾泻而下!这些箭矢许多都带着暗紫色的光泽,显然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它们不像秦军的弩箭那样追求穿透力,而是凭借着精准的抛射和致命的毒药,进行着无差别的覆盖攻击。

“有埋伏!举盾!举盾!”军官们的嘶吼声瞬间被淹没在箭矢破空声和士兵中箭倒地的惨叫声中。

秦军士兵慌忙举起盾牌,但队伍拉得太长,地形狭窄,很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毒箭射中,扑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脸色迅速变得乌青。

“不要乱!向前冲!冲出去!”屠睢的声音如同雷霆,在混乱中响起。他挥舞着长剑,格开几支射向他的箭矢,身先士卒,催促着部队向前突击。他相信,只要冲出这段狭窄的河谷,到了开阔地带,就能扭转战局。

然而,桀骏的杀招,远不止于此。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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