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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启程前夕的微澜与暗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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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制“定神护符”的过程,比洛薇薇想象的更具仪式感,也更耗费心神。

地点选在半山别墅地下深处一间特殊的静室。这房间原本是江屿设计来进行极限抗压测试和冥想用的,墙壁、地板、天花板全都覆盖着能吸收并转化能量的特殊合金板材,外界任何干扰都会被降到最低。

中央地面上,用纯净的银粉勾勒出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复杂法阵。法阵的线条借鉴了寻古社提供的上古符文与天音阁的音律图谱,由云芷亲自校准。阵眼处摆放着三样材料:百里晏派人送来的、一块鸡蛋大小、内部仿佛有云絮流转的“清心玉髓”;一管装在透明水晶瓶里、泛着浅蓝色微光的“无忧草”百年汁液;以及那个承载着七年前雪夜记忆的MP3播放器——它此刻被拆开,内部存储芯片被小心取出,置于一个微型能量聚焦器上。

洛薇薇与江屿盘膝对坐于法阵两侧。云芷则手持她那具紫木古琴,坐在阵外一角,琴弦无风自颤,发出极低频率的、稳定心神的泛音。

“洛姑娘,江公子,请放松心神,回忆那段喜悦。”百里晏的声音通过嵌入墙壁的扬声器传来,他本人并未到场,而是远程指导,“无需刻意,只需沉浸其中。记忆本身,便是引子。”

洛薇薇闭上眼。耳机里,少女时代自己那带着泪意却最终破涕为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少年江屿笨拙却真挚的承诺,还有那自制“火树银花”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七年时光的滤镜,让这段原本微不足道的相遇,镀上了一层温暖而坚固的金边。

她能感觉到,对面江屿的气息也平稳下来,甚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释然的柔软。

“就是此刻。”百里晏轻声道。

云芷指尖在琴弦上猛地一划!

一道清越如凤鸣的音波灌入静室,却没有引发任何物理震动,而是直接作用于阵法和在场之人的精神层面。银粉勾勒的法阵骤然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如同被月光充盈。阵眼处的三样材料开始发生变化:

清心玉髓内部的“云絮”开始加速流转,散发出冰凉沁人的气息;无忧草汁液的蓝光变得浓郁,仿佛活了过来;而那枚存储芯片,则在能量聚焦器的激发下,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带着欢笑与烟火气的光影,光影中似乎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少年身影。

洛薇薇感到自己敞开的那部分与喜悦记忆相连的意识,被轻柔地牵引而出,与江屿那边传来的、同样性质的意念流,在法阵中央交融。那不是思维或语言的交流,而是更本质的、属于情感本源的共鸣。

纯粹的、无垢的喜悦。不涉占有,不染尘埃,只是那个瞬间,星光与烟火下,一个少女被笨拙安慰后的破涕为笑,和一个少年悄悄许下的、连自己都未必清楚重量的承诺。

两种同源的喜悦共鸣,如同最精纯的催化剂,注入法阵。清心玉髓的冰凉、无忧草的宁神之力,迅速与这情感本源结合、升华。

光芒达到顶点,随后向内坍缩、凝聚。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

阵眼处,悬浮着两枚拇指指甲盖大小、形如泪滴、质地温润的玉符。一枚呈现浅浅的月白色,内部有星光般的微光流转;一枚则是更暖一些的淡金色,内部仿佛封存着一小簇永恒跳动的温暖火苗。

月白色玉符轻轻飘向洛薇薇,淡金色的飘向江屿。触手微温,握在掌心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喜悦与坚定之感,自然而然地从玉符中传递到心灵深处,抚平所有焦躁与阴霾。

“成了。”百里晏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松了口气,“‘同心护符’。不仅能在‘堕泪之地’抵御悲伤诅咒,更能让佩戴者在心灵层面保持连接与稳定。只要一方心志不失,便能通过护符的共鸣,将另一方从极端负面情绪中拉回。切记随身佩戴,勿离勿失。”

护符炼制成功的次日,出发前最后一天的下午,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登门拜访。

周慕云。

他被艾伦直接带到了书房。这次他没有穿上次会面时那身学者气的休闲装,而是换了一身便于野外行动的深色冲锋衣,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沾着些许尘土的登山包,脸上也带着连日奔波的风霜之色。

“洛小姐,江先生,抱歉贸然来访。”周慕云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我长话短说。关于上次提到的‘引路幡’,我回去后又查阅了大量尘封档案,并动用了一些……私人渠道。我怀疑,基金会寻找的,可能不止是残片本身,更是残片背后指向的‘坐标’。”

他放下登山包,从里面取出一台经过加固的平板电脑,调出一张极其古老、线条模糊的手绘羊皮地图照片。

“这是十七世纪初,一个意大利传教士在帕米尔高原西麓某个与世隔绝的部落中,临摹下来的祭祀图局部。看这里,”他放大图中一处用暗红色颜料标注的、仿佛眼睛又仿佛漩涡的符号,“这个符号,与那套波斯锦残片上‘泪眼飞凤’的眼睛镶嵌形式,以及我从其他渠道看到的、疑似‘堕泪之地’文明的部分壁画残片上的核心纹饰,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这不是巧合。”

“你找到了那个部落?”洛薇薇问。

“找到了,但也等于没找到。”周慕云苦笑,“部落早在五十年前就因一场罕见的雪崩彻底消失,旧址被深埋。但我找到了当年幸存者的后人,散居在喀什附近。其中一位百岁老人,在我出示了那个符号的简化图后,念叨了一个词——‘尤尔杜兹·科伊’。”

“什么意思?”

“在几种古老的突厥语系方言中,‘尤尔杜兹’意为‘星辰’或‘星星之泪’,‘科伊’意为‘羊圈’或‘庇护所’。连起来,可以理解为‘星辰泪的庇护所’,或者……‘收容星泪之地’。”周慕云的眼神变得锐利,“洛小姐,江先生,如果‘星泪之眼’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堕泪之地’的神庙,很可能不是它唯一的‘庇护所’或‘显化地’。帕米尔高原西麓,可能存在着另一个与之相关的、性质或许不同的‘节点’。”

又一个线索,而且很可能是基金会尚未掌握或重视的线索。

“周先生为何特意来告知这些?”江屿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审视。

周慕云沉默了片刻,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时,那总显得过于锐利的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深刻的疲惫与……某种类似于使命感的东西。

“我研究这些失落文明和禁忌符号大半生,最初是学术兴趣,后来……是为了寻找答案。”他声音低沉下去,“我的老师,还有两位亦师亦友的同道,都是在追寻类似线索的过程中,离奇失踪或死亡。现场都有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痕迹。官方结论是意外或疾病,但我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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