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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雾雨镇救多器官痹,跨镇调药破祭典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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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雨镇的雨是缠人的雾做的——阿禾清晨抵达时,细密的雨丝裹着浓白的雾,粘在蓑衣上结成小水珠,没走半里路,衣襟就潮得能拧出水;正午雾稍散,雨却下得更急,打在镇外的雾雨河上,溅起的水花混着雾汽,把河面笼成一片白茫茫;到了黄昏,气温骤降,雨丝变成带着寒气的雾粒,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连马车上的铜环都生了层薄锈。他拢了拢磨破边的羊皮袄,怀里的《古法新用手记》被雾雨浸得软塌塌的,纸页上风沙镇贴的沙棘果标本旁,新画的雾雨藤图案还沾着未干的墨渍,被潮气晕出一圈淡痕。

“大夫!快跟俺走!俺家阿雨快不行了!”个穿灰布短打的后生踩着泥泞冲过来,裤脚卷到膝盖,腿上沾满了黄泥巴,手里攥着根缠满雾水的雾雨藤。后生叫阿雾,是雾雨镇的船工,他家的阿雨刚六岁,昨天跟着他在雾雨河上撑船,夜里就又吐又泻,今天一早还开始咳嗽、关节肿,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阿禾跟着阿雾往镇里跑,脚下的路又滑又黏,好几次差点摔进路边的水洼。阿雾家的木屋低矮潮湿,屋角结着层黑绿色的霉斑,阿雨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泛着淡紫,肚子胀得像鼓,每喘一口气都要皱着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音;他的膝盖和手腕肿得发亮,轻轻一碰就疼得哼哼;刚喂进去的米汤没一会儿就吐出来,带着黏液,还泛着酸臭味:“爹……肚疼……喘不上气……”

阿禾赶紧弯腰掏药箱——他特意为雾雨镇备了三样关键仪器:一是便携式胃肠功能评估仪(能测肠鸣音频率和胃肠蠕动速度,针对呕吐腹泻),二是肺功能仪(测肺活量,应对呼吸问题),三是电解质检测仪(测钠钾水平,判断脱水是否引发电解质紊乱)。可刚拿出胃肠功能评估仪,就发现探头被雾雨的潮气浸得短路,屏幕只显示“故障”;再摸肺功能仪,进气口堵满了雾粒凝结的水珠,开机后只“滴滴”响,连基础的呼吸数据都测不了;最糟的是电解质检测仪,电池仓进了水,彻底黑屏——多器官痹症遇上全仪器失灵,这是阿禾行医以来最棘手的局面。

“这……这可咋整?没仪器咋知道阿雨是啥病?”阿雾蹲在炕边,手都在抖,眼泪混着脸上的雨水往下淌。雾雨镇的病本就邪门,雾雨里的湿毒会渗进胃肠,引发呕吐腹泻;寒气会凝在关节,造成肿胀;细雾还会堵气道,导致喘息,三者缠在一起形成“雾雨多器官痹症”——伤胃肠、伤肺、伤关节,往年镇里的老郎中遇到这种病,只能靠“雾雨祭”祈求平安,可去年祭典后,还是有两个孩子没挺过来。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个穿深绿色长袍的老人拄着雾雨木杖走进来,杖头雕着雾雨神像,是镇里的祭官雨伯。雨伯的袍角沾着泥点,手里还捧着个装着雾雨水的陶罐:“是雾雨神发怒了!阿雨昨天在河上惊了神船,得用‘雾雨浸祭’——把孩子放进神坑,用雾雨水浸半刻钟,神怒消了,病才能好!去年阿木家的娃没浸祭,最后……最后就没了!”

阿禾猛地抬头,指尖还停在药箱的黑屏仪器上,心里却没乱——从风镇的风速仪故障到风沙镇的三重痹,他早练就了“无仪亦能辨症”的本事。他先俯身贴在阿雨的肚子上,听肠鸣音:“每分钟只有三次,正常孩子得五到八次,是胃肠蠕动减慢!”再数呼吸次数:“一分钟只有十六次,正常孩子得二十次以上,是轻度呼吸衰竭!”接着用拇指捏了捏阿雨的大腿皮肤——捏起来像泡软的纸,松开后半天不回弹,是中度脱水;最后让阿雾按住阿雨的膝盖,自己轻按孩子的手腕——脉气沉滑带弱,像被雾雨裹住的棉线,又滞又虚;看舌苔,白腻的底子上沾着细雾尘,舌边泛青,是“湿毒犯胃肠+寒湿痹关节+雾尘堵肺”的多器官重症!

“雨伯!浸祭会害死阿雨!”阿禾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现在中度脱水,再浸冷水,会引发休克;胃肠蠕动已经慢了,冷水会让胃肠彻底停摆;气道本就堵了,雾雨水再呛进去,会彻底憋死!”

周围的村民挤在门口,分成两派: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附合雨伯:“老规矩不能破!雾雨神惹不起!”阿雾的媳妇抱着刚满月的小女儿,小声说:“俺听说这大夫在风沙镇救了阿棘,他说不定真有法子!”镇西的老船工——去年从雨镇探亲回来的阿溪,突然开口:“俺在雨镇见过他用草和茶治病,不用仪器也中,让他试试!”

雨伯盯着阿雨苍白的脸,手指紧紧攥着陶罐,指节都泛了白。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给你一个半时辰,要是阿雨的呕吐没停,必须去浸祭!”

阿禾松了口气,赶紧转头对阿雾说:“快!去采雾雨藤——要刚从河边拔的,带着须根;再摘雾茶叶,要晒过的;还有生姜,你家还有吗?”阿雾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雾雨藤翠绿带须,沾着河水;雾茶叶是淡绿色的,带着清香;生姜只剩小块,还是去年冬天晒的,有点干缩。

阿禾先把雾雨藤洗净,和生姜一起放进陶罐,加了点雨镇带的苔藓粉(之前没用完的,能祛湿),用木柴生火熬煮:“这是‘雾雨藤姜茶’,”他边搅边解释,“雾雨藤能清胃肠湿毒,生姜温胃止呕,苔藓粉祛湿,喝了能缓解呕吐腹泻!”接着,他把雾茶叶捣成粉,加了点晴镇带的葵花蜜(润燥),调成糊状,用桑镇带的桑皮布剪成小块,敷在阿雨的肿膝盖上:“雾茶叶能清热,葵花蜜能润皮肤,桑皮布透气,能让药劲透进关节!”最后,他让阿雾找来块粗布,蘸着凉雾雨藤姜茶,轻轻擦阿雨的额头和腋窝——这是现代医学的“物理降温法”,能缓解湿毒引发的低热。

雨伯站在炕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雨的脸。阿雨喝了小半碗雾雨藤姜茶,没一会儿就不吐了,呼吸也匀了些,可没一会儿,突然又开始腹胀,肚子鼓得更厉害,疼得直哼哼。雨伯立刻跺脚:“你看!还是没用!赶紧抱去浸祭!”阿雾的媳妇“哇”地哭出声,伸手就要抱孩子。

阿禾的手心冒了汗,却没慌——他想起在冰雾镇应对气道堵塞的经验,又记起现代医学的“胃肠减压简易法”。他让阿雾找根空心芦苇杆(雾雨镇河边常见的),用开水烫过消毒,轻轻插进阿雨的嘴里,再用嘴对着芦苇杆轻轻吸——没一会儿,就吸出些带酸臭味的气体,阿雨的肚子慢慢瘪了下去,也不哼哼了。“这是帮他把胃肠里的胀气吸出来,像你撑船时放掉船底的积水,水放了,船才能稳!”阿禾边说边擦汗,虽然屋里冷,却急出了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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