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雪山镇解冰湿热痹,冰风争议融雪莲(1/2)
雪山镇的风是裹着冰碴的刀子——阿禾清晨抵达时,冰风从雪山垭口卷来,带着万年冰川的寒气,打在脸上像被细针扎,连呼出的白汽都能瞬间凝成霜粒;正午日头爬高,雪山融水顺着石缝往下淌,湿热气混着冰风的余寒,裹在身上像披了层湿冰壳,没走几步衣服就又湿又硬;到了黄昏,冰风再起,未干的衣服瞬间冻成硬壳,连马的鬃毛都结着冰花。他把草原镇送的羊毛毡裹在羊皮袄外,怀里的《古法新用手记》被冰风刮得哗哗响,纸页上草原镇贴的沙葱标本旁,新画的雪莲花图案还沾着墨痕,被冰雾晕出一圈淡白痕。
“大夫!快跟俺走!俺家阿冰快不行了!”个穿白狐皮袄的姑娘踩着冰碴冲过来,靴底绑着牦牛皮防滑,却还是踉跄了好几步。姑娘叫阿雪,是雪山镇的采药人,她家的阿冰刚六岁,昨天跟着她在雪山采雪莲,白天淋了融雪湿热,夜里又遭了冰风,今天一早就又咳又喘,皮肤一半烫得像火炭、一半凉得像冰,关节肿得发亮,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阿禾跟着阿雪往镇里跑,脚下的路一会儿是融雪的泥泞,一会儿是结冰的石板,好几次他都得扶着路边的冰柱才没摔下去。阿雪家的石屋建在雪山脚下,屋顶盖着牦牛皮,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牦牛奶的暖香混着孩子的呻吟飘出来。阿冰躺在铺着羊毛毯的石炕上,脸色青白交加,嘴唇泛着青紫,每喘一口气都要缩一下肩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杂音;他的胳膊和腿上满是冻疮,有的地方还渗着黄水,按下去又烫又硬;刚喂进去的牦牛奶没一会儿就吐出来,肚子胀得像小鼓,一按就疼得哭:“姐……冷……热……都疼……”更吓人的是他的手指,蜷着像冻僵的小爪子,连伸直都做不到——冰风的寒、融雪的湿、日头的热,把他的身子缠成了“冰湿热三邪死结”。
阿禾赶紧弯腰掏药箱——他特意为雪山镇备的“皮肤温度与血氧综合仪”还带着冰风的寒气,外壳上结着层薄冰;另一台“关节炎症精准检测仪”昨天在草原到雪山的路上,被颠簸时撞在冰柱上,探头裂了道缝。可刚按开综合仪的开机键,屏幕闪了两下就黑了,拆开电池仓一看,低温让电池冻成了硬块,根本没法供电;再试关节检测仪,开机后只显示“探头故障”,连最基础的炎症数值都测不了——冰风冻损+碰撞裂痕的“双重报废”,让这两台关键仪器成了“冻僵的哑巴”,这是阿禾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极端的低温故障。
“这……这咋整?仪器都冻坏了,咋知道阿冰伤得多重?”阿雪蹲在炕边,手都在抖,眼泪混着脸上的冰碴往下淌。雪山镇的病本就邪门,白天的融雪湿热会渗进皮肤和肺,引发炎症和咳嗽;夜里的冰风会冻凝关节和胃肠,造成僵硬和呕吐;三邪交替还会耗空气血,形成“雪山冰湿热复合痹”——伤皮肤、伤关节、伤肺、伤胃肠还伤气血,往年镇里的老采药人遇到这种病,只能靠“冰风祭”的“冰风浸身”祈求平安,可去年祭典后,还是有两个孩子落了终身残疾。
石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个穿深灰皮袍的老人拄着冰玉杖走进来,杖头雕着雪山神像,是镇里的祭官雪伯。雪伯的袍角沾着冰碴和雪粉,手里还捧着个装着雪山冰的银碗:“是雪山神发怒了!阿冰昨天采雪莲时惊了神莲,得用‘冰风浸身’——把孩子抱到雪山垭口的冰风口浸半刻钟,让神风带走三邪,神怒消了,身子才能好!去年阿岩家的娃没浸,现在还天天喊疼!”
阿禾猛地抬头,指尖还停在药箱的冻硬仪器上,心里却没乱——从草原镇的温度损伤到现在的低温报废,他早练就了“以手代仪、以俗解争”的本事。他先俯身摸阿冰的脉搏,指尖能感觉到脉搏细得像冰下的溪流,跳得又快又弱,每分钟能到130次:“心率过快!气血被三邪耗空了!”再用拇指捏阿冰的胳膊皮肤,按下去的坑半分钟才回弹,皮肤一半烫得灼手、一半凉得刺骨:“中度脱水+局部温度紊乱!冰湿热已经伤了循环!”接着趴在阿冰的胸口听呼吸,肺里满是湿啰音,像水泡在冰水里破裂:“中度肺炎!再拖就成呼吸衰竭!”最后让阿雪扶着阿冰试着屈膝,膝盖最多只能弯到20度,一按就疼得抽气:“关节炎症重度!三邪已经钻到筋骨里了!”
“雪伯!浸身会害死阿冰!”阿禾的声音带着坚定,却没硬顶,“他现在皮肤一半热一半冷,再去冰风口,热的地方会被冻裂,冷的地方会冻到骨头里,像把半融的冰砖再扔到冰川里,只会碎得更彻底!雪山神让山里长雪莲、生牦牛奶,是教咱们用这些东西暖身子,不是让咱们用冰风害孩子!”周围的村民挤在石屋门口,分成两派:戴皮帽的老采药人附和雪伯:“老规矩不能破!没冰风浸身,神会收走雪莲!”几个年轻的媳妇却小声说:“听说这大夫在草原镇救了阿原,他懂三邪的病!”镇西的老牧民——去年从草原镇探亲回来的阿原爹,突然开口:“俺在草原镇见过他用酥油热敷通筋骨,比冰风管用!”
雪伯盯着阿冰蜷成一团的手,手指紧紧攥着银碗,指节都泛了白。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给你两个时辰,要是阿冰不吐了、能弯膝盖,就不搞浸身;要是不行,必须按规矩来!”
阿禾松了口气,转头对阿雪说:“快!去采雪莲花——要刚开的,带着雪露的;再挖雪莲根——雪山阳坡的,根须粗的;还有牦牛奶,你家的牦牛奶还有吗?”阿雪连跑带颠地出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堆东西回来:雪莲花洁白带露,沾着雪山的寒气;雪莲根棕褐粗壮,带着土腥香;牦牛奶是刚挤的,冒着热气,还飘着奶香。
阿禾先把雪莲根洗净,切成小块,和草原镇带的沙棘果(润燥)、林原镇带的风林草(清肺)一起放进铜锅,用牦牛粪火慢慢熬煮——牦牛粪火温而持久,能让草药的暖劲慢慢渗出来,避免上火:“这是‘雪莲根汤’,”他边搅边解释,“雪莲根能祛冰寒,沙棘果能润燥热,风林草能清肺,喝了能让身子里的三邪慢慢散开!”接着,他把雪莲花捣成泥,加了点岩漠镇带的沙棘膏(修复皮肤),用雪山的羊毛布剪成小块,裹在暖乎乎的牦牛皮里捂热,敷在阿冰的肿关节和冻疮上:“这是‘雪莲热敷法’,雪莲花能祛炎症,牦牛皮能保温,比冰风温和十倍,还能把冻僵的筋骨慢慢化开!”最后,他把牦牛奶倒进木盆,加了点热水,让阿雪扶着阿冰把脚泡进去:“这是‘牦牛奶足浴法’,从脚暖到身子,像给冻僵的雪莲裹羊毛,慢慢暖透才不会伤根!”
雪伯没走,蹲在炕边盯着阿冰的手,手里的银碗悄悄放在了石桌上。阿冰喝了小半碗雪莲根汤,没一会儿就不吐了,阿禾趁机扶着他慢慢屈膝,膝盖能弯到35度了!可没等高兴多久,石屋外的冰风突然变猛,寒风顺着石缝灌进来,阿冰突然打了个冷颤,又开始剧烈咳嗽,关节也僵得动不了——冰风把刚散开的寒邪又逼回了身子里!
“你看!还是不行!寒邪散不了!”雪伯突然站起来,伸手就要抱阿冰,“赶紧去垭口,再晚神要发怒了!”阿雪的娘“哇”地哭出声,伸手按住阿冰的肩:“再等等!再等等!”
阿禾的手心冒了汗,却没慌——他想起在霜雪镇用暖石复温的经验,又记起现代医学的“梯度复温+多器官调理”原理。他让阿雪把石屋的缝隙用羊毛堵严实,在炕边生了堆更大的牦牛粪火,把铜锅里的雪莲根汤倒进保温的羊皮壶,每隔一刻钟就给阿冰喂一口:“补三邪耗损像给雪山融水导流,慢慢喂才能渗到身子里,喂太快会呛着肺!”同时,他握着阿冰的手,轻轻按揉手腕的“内关穴”(调胃肠)、膝盖的“足三里”(补气血)和胸口的“膻中穴”(通肺),每揉一圈就让阿冰试着深呼吸、弯一下膝盖——这是“穴位刺激+功能锻炼”,用按揉激活气血,用动作拉开冻凝的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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