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柳溪村黄疸危局,保肝抗毒破肝障(1/2)
柳溪村的夜雾是裹着苦腥的冷绸——林薇、沈知远和阿禾的马车驶到村口时,雾浓得能拧出水来,车灯扫过之处,尽是洪水冲垮的篱笆和泡胀的桃枝,空气里混着柳树叶的涩味、烂泥的腥气,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苦臭味,那是肝脏受损患者体内毒素外散的味道,吸进肺里都觉得发闷。村道上的泥坑积着水,倒映着零星的灯笼光,像撒在地上的碎镜子,踩上去“哗啦”一声,泥水溅得满裤腿都是。
“快!李大爷快不行了!”个穿粗布短打的青年跌跌撞撞跑过来,是柳溪村的村正柳生,他手里攥着块染了黄渍的布巾,“俺们村已经有十五个人发病,八个眼睛发黄,李大爷最严重,连尿都成茶色了,刚才还呕了血!”他领着三人往村西的祠堂跑,祠堂里挤满了人,供桌被挪到一边,铺着干草的地上躺着十五个患者,个个面色蜡黄,像抹了层桐油,其中个六十岁的老汉躺在最里面,眼睛闭着,嘴角挂着暗红的血沫,手边的陶碗里装着茶色的尿,看得人心里发紧。
“先查肝功能!”沈知远蹲下来,掏出简易肝功能检测试纸(阿禾特意补充的,测胆红素和转氨酶),蘸了点李大爷的尿,试纸瞬间变成深绿色:“胆红素严重超标!至少300μol\/L,是重度黄疸!”他又用指尖按压李大爷的腹部,“肝区压痛明显,还能摸到肿大的肝脏,是耐药菌引发的中毒性肝炎,已经累及胆道了!”
林薇赶紧翻开李大爷的眼皮,眼白黄得像橘子皮:“这是‘肝细胞性黄疸’,肝脏就像‘化工厂’,负责处理血液里的‘废水’(胆红素),现在工厂坏了,废水排不出去,流到皮肤和眼睛里,就成了黄疸;再拖下去,肝脏会彻底坏死,引发肝衰竭!”李大爷的儿子李栓扑过来,抓住林薇的手:“大夫,俺爹还有救吗?村里的老郎中说,眼睛发黄是‘鬼缠身’,得用柳树枝打,把鬼赶跑……”
“别信那些!”阿禾立刻打断他,从药箱里翻出甘草酸二铵胶囊,“这是‘保肝药’,能给肝脏‘修补丁’,减少毒素对肝细胞的损伤;再配合替加环素,一边杀‘坏虫子’(耐药菌),一边护肝脏,才能好!”他刚要喂药,祠堂门口突然传来争执声:“不能给老汉吃这洋药!黄疸是邪祟入体,得用柳树叶煮水熏,再拜柳神,哪用得着吃药!”说话的是村里的老郎中柳伯,手里举着一束柳树叶,身后跟着几个老年村民:“俺活了六十年,治过的黄疸患者比你们见的还多,这洋药会伤肝!”
“爹!俺疼……”李大爷突然哼了一声,嘴角又溢出些血沫,呼吸也变得急促。柳生赶紧拦住柳伯:“柳叔,现在不是讲老规矩的时候!溪桃村的人都是大夫救的,李大爷要是没了,俺们咋对得起他!”李栓也跪下来,对着柳伯磕头:“柳伯,求您让大夫试试,俺爹要是救不活,俺认了!”柳伯看着李大爷痛苦的样子,手里的柳树叶慢慢垂了下来,没再说话。
沈知远立刻给李大爷喂了甘草酸二铵,又用静脉针管扎进他的手背,输上替加环素:“这药得慢慢输,太快会加重心脏负担;阿禾,你帮着测血压,我去看看其他患者。”林薇则走到个眼睛发黄的妇人身边,她怀里抱着个三岁的孩子,孩子的脸也黄得发亮,却还懂事地给妇人擦眼泪:“娘,俺不疼,就是眼睛有点痒。”林薇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没发烧,松了口气:“是轻度黄疸,还没累及肝脏实质,先喂替加环素和茵陈水,茵陈能‘利胆’,帮着把胆红素排出去。”
“俺家有茵陈!”个穿碎花布裙的大娘举手,是村里的王婶,“俺去年晒了好多茵陈,说是能治‘黄病’,俺这就去煮!”没一会儿,王婶端着一大锅茵陈水跑回来,林薇尝了一口,温度正好:“这茵陈水得温着喝,一天三次,一次小半碗,能帮着打通‘胆道通道’,就像给堵了的水管通疏通,让胆红素能排出去。”周围的村民们都围过来,有的帮着分洒陈水,有的给患者喂药,祠堂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
到了后半夜,李大爷的情况突然变糟——他突然剧烈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黄绿色的胆汁,脸色更黄了,血压也降到了80\/50hg。“不好!是胆道梗阻引发的感染性休克!”阿禾摸了摸李大爷的腹部,“胆囊胀得像个小皮球,得尽快解除梗阻,不然会引发胆汁性腹膜炎!”林薇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有了!用硫酸镁溶液灌肠!硫酸镁能‘松弛胆道括约肌’,就像给紧关的门松松锁,让胆汁能流出来,缓解梗阻!”
沈知远立刻点头,让柳生找来了硫酸镁粉末,用温水化开:“这药得按比例配,太浓会拉得厉害,太稀没效果。”他给李大爷灌肠后,没一会儿,李大爷就排出了大量黄绿色的胆汁样粪便,脸色渐渐不那么黄了,血压也慢慢升了上来。“管用了!”李栓激动得直哭,对着林薇和沈知远磕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救了俺爹!”
柳伯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碗煮好的茵陈红枣水:“大夫,俺加了点红枣,能补气血,你们看看能不能给李大爷喝。”林薇接过碗,闻了闻,笑着说:“太能了!红枣能补气血,茵陈能利胆,两者一起喝,既能排胆红素,又能补力气,谢谢您,柳伯。”柳伯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转身就去给其他患者煮茵陈红枣水。
天亮时,县城医馆的支援到了——两个医生带着专业的肝功能检测仪、保肝药(还原型谷胱甘肽),还有几袋新鲜血浆。“太好了!有新鲜血浆就能做‘简易血浆置换’了!”阿禾高兴地说,“李大爷的肝脏损伤严重,光靠保肝药不够,得用新鲜血浆把他血液里的毒素换出来,减轻肝脏负担!”沈知远立刻准备器械:“咱们用输血器改造一下,把患者的血液抽出来,过滤掉毒素,再混合新鲜血浆输回去,虽然不如专业设备,但能应急!”
“俺愿意捐血浆!”个壮实的汉子举手,是村里的张大叔,“俺身体好,抽多少都行!”其他村民也纷纷举手,没一会儿就凑够了十袋血浆。林薇一边给张大叔抽血,一边解释:“血浆里有‘白蛋白’和‘凝血因子’,既能帮着吸附毒素,又能预防出血,就像给肝脏‘请了帮手’,让它能好好休息,慢慢恢复。”
血浆置换进行了两个小时,李大爷的黄疸明显减轻,眼白的黄色淡了些,能睁开眼睛说话了:“水……俺想喝水……”李栓赶紧端来温茵陈水,喂父亲喝了几口,眼里满是感激。周围的村民们都围过来看,个老汉小声说:“原来黄疸不是鬼缠身,是肝脏坏了,这洋法子真管用。”柳生笑着说:“以后咱们都听大夫的,有病及时治,别再信那些老偏方了。”
到了中午,大部分患者的黄疸都减轻了,只有三个重症患者还在输血浆,其中包括那个三岁的孩子。林薇坐在祠堂门口,给孩子喂着茵陈红枣水:“慢慢喝,喝完眼睛就不黄了,就能跟小伙伴一起玩了。”孩子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眼里满是信任。沈知远走过来,递给林薇一碗热粥:“快吃点,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哪有力气继续忙。”林薇接过粥,看着祠堂里渐渐好转的患者,还有忙碌的村民和医生,心里暖烘烘的。
就在这时,王婶突然跑进来,脸色苍白:“不好了!俺家儿媳也发病了!她还怀着娃,已经七个月了,现在眼睛发黄,还肚子疼!”林薇心里一沉,赶紧往王婶家跑——王婶的儿媳阿珍躺在炕上,脸色蜡黄,捂着肚子哼唧,肚子明显隆起,能看到胎动。“是妊娠合并中毒性肝炎!”沈知远摸了摸阿珍的腹部,“宫缩频繁,有早产风险!得立刻保胎,同时保肝抗毒!”阿禾立刻打开药箱,翻出黄体酮注射液:“这是‘保胎药’,能抑制宫缩,保住胎儿;再输上保肝药和替加环素,既要杀病菌,又要护肝脏,还要保孩子!”
王婶在旁边急得直哭:“大夫,求你们一定要保住俺儿媳和娃,俺就这一个孙子啊!”林薇按住王婶的手:“您别慌,我们会尽力的,阿珍和孩子都会平安的。”她给阿珍喂了点茵陈水,又帮着沈知远给阿珍扎针输液,阿珍慢慢平静下来,宫缩也减弱了。
傍晚时分,阿珍的黄疸减轻了,宫缩也停止了,胎心监测(用简易听诊器)显示胎儿心跳正常。王婶激动得给林薇和沈知远跪下:“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救了俺儿媳和娃!”林薇赶紧扶起王婶:“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以后要多照顾阿珍,让她多休息,别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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