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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旧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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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旺自家的门槛上,刨花在他脚边堆成一座小山,大队部那口旧钟的影子,被西斜的太阳拉得老长,已经沉默了整整三年。

院外的蝉鸣搅得他心烦,他索性搬了条板凳,挪到村口大槐树的凉影儿下,这里凉快,也静些,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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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下,是村里天然的“情报中心”,刘三奶和几个老太太人手一个针线笸箩,嘴上的功夫比手里的活计还利索。

“我跟你们说,西村王寡妇家那只老母鸡,精得跟人似的,专挑人家菜园子里的嫩白菜心啄!”说话的是李婶,唾沫星子都快飞进刘三奶的笸箩里。

刘三奶眼皮都没抬,手里的针上下翻飞,“那算啥?东头赵家老四,昨儿个托人从城里带回个‘洗脸匣子’,一按就出沫儿,据说比咱的胰子香多了。”

“哟,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孙女闻见了,香风飘了半条街!”

张德旺在人群外围找了个空地坐下,闷头刨着手里的木料,想把这些家长里短都隔绝在外。可他忘了,进了“情报中心”的覆盖范围,谁也别想当隐形人。

刘三奶的雷达扫到了他,话锋一转,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落在了他身上:“哟,这不是咱们的大木匠嘛,又捣鼓你那金贵的木头疙瘩呢?”

“嗯。”张德旺的刨子在木料上推出均匀的卷儿,希望能用这声音堵住她们的嘴。

这时,赵铁蛋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一身的汗,在大树下站住脚,拧开水壶猛灌了几口。他嗓门大,一下就把话题拉到了正中央:“德旺爷,您这手艺,全村独一份,咋就不抽空把那钟给拾掇拾掇?”

“可不是嘛,都停摆三年了!”

“我家娃现在上学放学全没个点儿。”

“中午听不见钟响,总觉得这饭都吃不踏实!”

张德旺手里的活顿了顿,捏了捏鼻梁两侧,声音里透着点疲惫:“明天吧。”

“又是明天,”刘三奶把针在满是银丝的头发上噌噌蹭亮,那眼神比针尖还尖,“你这明天,都明了三年啦。再说明天,我这把老骨头都该入土喽。”

话音刚落,黄明远骑着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了树下。他车把上挂着个崭新的闹钟,擦了把汗,像是听到了刚才的话,苦笑着说:“可不是嘛,现在的学生也学会了,问他们作业,好几个都跟我说‘老师,明天交’。”

黄老师本是句玩笑话,刘三_奶却当了真,用顶针指了指张德旺,像是找到了病根,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瞅瞅!还不是跟你德旺爷学的!钟都不响了,日子没了准头,谁还急着今天的事?这村里的‘明天病’,根儿可就在这口钟上,就在你身上!”

张德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像是被人当众揭了短,手里的刨子下意识地推得又急又响,木屑纷飞,仿佛想用这声音盖过心里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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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尴尬的当口,吴老虎火急火燎地从村外跑来,一路大喊:“德旺爷!德旺爷!”

张德旺正猛地站起来,“咋了?”

“俺爹说县里收木雕,今天最后一天!您那个观音像…”

“今儿个?”张德旺脑瓜子嗡的一声,刨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不是说好明天的吗?”

“改了,刚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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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脸色变得铁青,也顾不上旁人的目光,拨开人群就往家里冲。

他冲进屋翻箱倒柜,那尊雕了大半年的观音像,用布包着,压在箱底,上面堆满了杂物。

他搬东西的手抖得厉害,终于翻出来时,太阳已经沉沉地坠下了山头。

“还赶得上不?”他抱着观音像,喘着粗气问跟进来的吴老虎。

吴老虎挠挠头,一脸为难,“收购的车,一般下午四点就走了……”

张德旺颓然坐在板凳上,怀里的观音像似乎有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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