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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逆生之塔·第四十三层「原初之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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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逆生之塔·第四十三层「原初之名」

光点像被母亲呵暖的卵,在幽暗里鼓胀,仿佛心脏被春雷轻轻敲碎。四人被柔软的推力一并娩出——那不是粗暴的抛掷,而像羊水最深处伸来的手,带着潮汐的韵律,将他们托举向一层看不见的“海面”。然而他们并未真正“出生”,而是坠入一间没有顶棚的圆形石室。石壁由一整块月白岩髓雕成,表面布满极细的呼吸孔,每一次起伏都喷出极淡的雾气,像亿万枚细小的肺在为他们换气,又似整座石室正用微不可闻的叹息,替他们吐出前世的浊息。

雾气落到皮肤上,立刻凝成一行行发亮的微字,字迹如蜉蝣在光里孵化、溶解、重组,发出细碎的“咝咝”声,像雪粒滚过火炭:

【你们尚未被命名,请先为自己取一个只能在此层使用的“原初之名”。】

“只能在此层使用?”林野用虎牙轻叩雾气,那行字便随齿音碎成光屑,像被咬碎的星尘。他舌尖舔过缺口,乳白微光一闪,仿佛把未知尝出了甜味,“那岂不是说,我们每人都有一次临时重生的机会?”

沈不归抬手,冰蓝符纹在腕骨处亮起,像一盏冷火,照得他指节苍白。那火光并不跳跃,而是凝成细小的霜刃,沿着血管缓缓爬行,发出极轻的“嚓嚓”声,仿佛冰在低声磨刀。他低声道:“名字是锚。临时锚点,也能决定我们下一步被潮汐卷向哪里。”

陆清言的掌心红线探出,在雾气里写下一笔:——【余烬】

红线随即隐去,像把名字缝进掌纹的伤口,又似一缕火舌舔过旧疤,留下灼热的痒。她抬眼,瞳孔深处浮起两点暗红,像灰烬里未死的火星:“我叫余烬。灰烬里再生的火。”

姜莱指尖描过锁骨的金潮痕,潮声在指缝里低语,带着咸涩的吻。那潮痕像被日光照透的贝壳,边缘泛着细碎的金箔。她轻声道:“那我便叫——【潮生】。潮汐每一次涨落,都是一次新生。”

林野咧嘴,虎牙缺口闪出乳白微光,像骰子被掷出前那一瞬的停顿。他舌尖抵着齿尖,声音里带着赌徒舔刀的兴奋:“骰子掷出的点数既然永不回头,我就叫——【掷声】。赌桌边缘最后一声脆响。”

沈不归沉默片刻,冰环内侧的符纹渗出霜花,顺指缝滴落,凝成一枚六角雪花。雪花在落地前碎成粉尘,粉尘排成两字——【霜问】。那粉尘并不飘散,而是悬在离地一寸处,像被冻住的叹息。

“以霜为问,以夜为答。”

四道名字同时被雾气拓印,石室中央的地面忽然塌陷,化作一方澄澈水镜。镜里映出的并非他们的脸,而是四团模糊的光晕——颜色与血管中的光流一致:冰蓝、绯红、乳白、金黄。那光晕在水镜里缓缓旋转,像四枚被潮汐磨亮的种子,等待着下一次涨落,将它们重新卷入更深的未知。

光晕边缘,各悬一枚小小的空白符牌——薄得几乎透明,像被月光漂白过的蝉蜕,又像尚未落笔的生死簿页,静静悬在呼吸般的雾气里,等待第一道刻痕。

【请将你们的“原初之名”刻入符牌,并选择一人为先导。】

声音从石室的每一道呼吸孔里渗出,带着潮湿的回声,像整座石室在同时开口。

四人对视,目光在雾气中交错,像四条颜色各异的闪电短暂地编织成网。

林野最先笑出声,虎牙敲出清脆的节拍,仿佛要把无形的空气也咬出缺口:“论赌运气,没人比我更疯。我先。”

他一步踩上水镜。

镜面并未碎裂,而是像柔软的水母伞盖般下陷,乳白光晕顺着脚踝蜿蜒而上,像一条温驯却贪婪的蛇,鳞片贴着皮肤吐出细小的电流。符牌浮至胸前,薄得几乎要融化在心跳里。

林野伸出虎牙,以齿尖为刃——

咔。

一声极轻的脆响,像冰层下第一道裂纹。

“掷声”二字被刻进符牌,笔画里溢出乳白微光,仿佛有骰子正在字里行间滚动。

刻痕亮起的瞬间,水镜深处传来“咚——”的一声心跳,低沉得像是大地在胸腔里翻身。

镜面随即裂开一道涡旋,漆黑如墨,边缘却镶着一圈乳白的光,像骰盅揭开前的最后一瞬。

林野回头冲三人眨了下眼,虎牙缺口里闪过挑衅的星屑:“跟上,或者等下一轮。”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涡旋吞没,声音却留在原地,像回声被切成碎片,一片片悬在空气里,迟迟不肯坠落。

沈不归第二个踏上。

冰蓝符纹自腕骨蔓延至足底,水镜被寒意一触,自动冻结成薄冰,镜面下暗涌的蓝光被瞬间锁喉。

他以指背叩击符牌,声音清脆,如冰棱撞玉。

霜花迅速爬满牌面,六角形的雪纹彼此咬合,凝成“霜问”二字。

薄冰应声碎裂,裂纹呈放射状,像一朵刹那绽放的玻璃菊。

沈不归笔直坠入下方更深的蓝,衣袂翻飞,像一柄被夜色吞没的霜刃。

陆清言与姜莱并肩。

陆清言抬手,红线自掌心游出,纤细却带着灼热的焦味,像一缕从灰烬里抽出的火筋。

红线缠住符牌,轻轻一勒——

“余烬”二字被烙得焦黑,边缘却渗出微红,像炭火余温在字缝里呼吸。

几乎同时,姜莱用指腹沾取锁骨渗出的金潮。

那潮痕在阳光下像流动的琥珀,此刻却化作浓稠的金墨,顺着指缝滴落,却不坠地,而是悬停在符牌之上,一笔一划写下“潮生”。

二字完成的一瞬,水镜忽然拔高,化作四道垂直的瀑布——

冰蓝、绯红、乳白、金黄。

四色瀑布彼此缠绕,像四条光的脐带,又像四条被命运拧紧的琴弦。

瀑布深处传来潮汐与火焰交织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光之子宫里翻身。

陆清言与姜莱对视一眼,红线与金潮同时绷紧,将二人一并卷入那轰鸣深处。

最后一滴水声落下,石室重归寂静,只剩四枚空白符牌悬在原处,像四片被遗忘的雪,静静等待下一轮呼吸。

坠落感骤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断。

四人几乎同时触地——却像触到一条由光缝缀成的脉搏。脚下是一条无尽长廊,左右并无墙壁,只剩两渊浓墨般的黑暗在缓缓呼吸,仿佛只要多迈一步,就会被那黏稠的夜色舔舐殆尽。唯一的光源,是铺陈在脚下的“字径”:由碎裂符牌嵌成,每一块都像被命运咬过的齿痕,边缘焦卷、冰裂或海盐蚀空。牌面原本刻着陌生的名字,却被粗暴地横划而过,划痕里渗出不同质地的微光:铁锈色、霜白色、余烬红、潮金色……像四种不同的血,在昏暗里一明一灭。

【请沿被划掉的名字前行,找到你们自己的“被剥夺之名”。】

那声音从黑暗两侧浮起,像无数张嘴贴在耳廓低语,又似长廊本身在吞咽自己的回声。

林野俯身。

他拾起脚边一枚符牌——只有半掌大,却被利器劈得利落,断口处闪出冷白的骨瓷光。一半写着“野”,一半写着“零”,中间那道劈痕像闪电把两个字钉在一起。

“野零?”他舌尖轻弹,齿缝带笑,虎牙擦出细碎的银火,“跟我小时候被狗撵得满山滚的外号倒押韵。”

符牌在他指间忽然碎成齑粉,粉尘并不落地,而是化作一群乳白的萤火虫,沿字径向前飘去,一粒粒光点在黑暗里拉出细若琴弦的尾迹,像替他拨动未知的前奏。

沈不归的靴尖踢到一声脆响。

一枚冰裂纹符牌翻了个身,牌面只剩半边“归”字,另一半被裂痕吃掉,留下犬牙交错的冰碴。

“归……”他低声重复,像把一个字含在舌底焐热。

腕骨上的冰蓝符纹应声亮起,一线霜光顺着裂痕游走,仿佛替那残缺的字补全笔画。裂纹里渗出寒气,凝为一枚小霜箭,箭镞指向长廊深处,箭尾簌簌落下细雪,像替他开路,又像替他送葬。

陆清言的红线先一步探出。

它缠住一枚焦黑符牌,牌面被火烧得蜷曲,边缘结出炭渣。仅剩一点残红,像将熄未熄的星子,勉强可辨“陆”字最后一横。

红线一触那点残红,便像被烫醒的蛇,骤然收紧,发出极细的一声“嗤”,焦味与血腥味同时窜起。线身震颤,拽着她往前,像要把她从灰烬里重新拖回火焰。

姜莱听见脚下传来潮水声。

先是一线,继而一簇,最后像整片夜海在长廊下翻身。

一枚被海盐蚀空的木牌浮出,朽白如骨,末端只余“莱”字最后一笔:一捺,被潮水舔得发亮。

潮痕爬上木牌,将那一捺晕染成金色浪头,浪头越涨越高,却又不落下,像一面液态的帆,推着她前行。水声里夹杂着遥远的鲸歌,一声比一声更低,仿佛要把她带回更古老的子宫。

长廊没有尽头。

被划掉的名字却愈发密集——它们像被遗弃的候鸟,在黑暗里扑簌簌地坠下,被字径逐一缝进光缝。

每一步踏碎一块符牌,便有一声轻响:铁锈碎成血雾、霜片裂成雪尘、余烬炸成火星、潮沫散成盐屑……四种光屑在他们脚下交错,汇成一条缓慢流动的银河。

而银河尽头,黑暗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等待他们——那也许是他们曾经拥有、却终被世界亲手抹去的真名。

长廊像一条被抽掉脊椎的蛇,软垂在黑暗里。

四人的脚步同时收住,空气骤然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弦。

——林野——

前方,一块符牌孤悬。

它完好得刺眼,牌面刻着“林野”二字,笔画如新。可细看之下,整片木面布满细密齿痕,像幼兽乳牙留下的啃噬,一圈圈,深到几乎渗出树脂。

乳白符纹在他虎牙缺口处轻轻发烫,仿佛那兽口正隔着时间咬他的骨。

林野伸手,指尖尚未触及,符牌已先一步碎裂。

碎声清脆,却带着骰盅揭盖的余韵。齿痕化作无数乳白骰点,滚落一地,像一场骤雨砸在铜盘。

骰点同时静止——

每一粒,都是“零”。

零的圆口在他脚下张开,像一枚被黑夜磨亮的瞳孔。

林野来不及发声,整个人已被那瞳孔吞下。坠落时,他听见虎牙在齿槽里轻轻磕出一声笑:原来赌到最后,连自己都成了筹码。

——沈不归——

极寒扑面,一块冰碑拔地而起。

碑面如镜,刻“沈不归”三字,笔锋凌厉,似刀凿进骨。

他伸手,指腹刚触到冰面,温度骤升——冷到极致的灼烧。

字迹融化成水,却逆流而上,沿指缝蜿蜒,凝成一副薄冰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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