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游轮上的“东南西北”（2/2）
“那个游戏是孙宁远提议的，他死了！现在陆总也死了，下一个是谁？”周觅的情绪很激动，“是不是你写了那个让孙宁远去驾驶舱的纸条？是不是你！”
两人争吵起来，互相指责，将职场上积压的恩怨在恐惧中爆发出来。沈晴舒突然开口：“别吵了，看看这个。”
她手里拿着一张纸，是从陆伟智的房间找到的，上面是陆伟智的字迹，列着几个人名和数字，像是某种账目。其中孙宁远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很大的负数。
“孙宁远挪用公款，被陆总发现了。”沈晴舒淡淡地说，“他提议玩这个游戏，说不定就是想借机做什么。”
这个发现让争吵停了下来，但恐惧更深了。原来他们之间，早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
凌晨一点，游轮的广播突然响了，里面传出一个机械的声音，像是经过处理的：“游戏继续，请剩下的人回到客厅，‘东南西北’在等你们。”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是谁在控制广播？是凶手吗？还是……真的有幽灵？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回到客厅。桌上的“东南西北”静静地躺着，像是在等待猎物。
“谁来当操纵者？”周亦泉的声音嘶哑。
没人说话。
“我来。”沈晴舒拿起折纸，她的动作很稳，不像其他人那样慌乱。
“该谁抽了？”她问。
按照顺序，应该是周觅。周觅的脸色惨白，摇着头后退：“我不抽！我不玩了！”
“规则就是规则。”沈晴舒的声音和陆伟智刚才的语气很像，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周觅，选方向和数字。”
周觅被逼到墙角，看着沈晴舒手里的折纸，像是看到了索命符。她颤抖着说：“南……南五下……”
沈晴舒翻动折纸，五下之后，她掀开纸片，念出上面的字：“去孙宁远消失的楼梯口，数到一百，再回来。”
周觅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她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但在沈晴舒冰冷的注视下，她还是一步步挪向门口。
几分钟后，走廊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客厅里的人都僵住了。
凌晨一点半，游轮再次晃动，这次更剧烈，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客房区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船……船要沉了吗？”可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可能，‘蓝鲸号’是万吨游轮，没那么容易沉。”周亦泉说，但他的语气毫无底气。
“该你了。”沈晴舒看向江圆圆。
江圆圆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她瘫坐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放过我吧……”
“选方向和数字。”沈晴舒重复道。
江圆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胡乱说了一个：“西……西三下……”
沈晴舒翻开折纸，纸片上的字让她愣了一下，随即她笑了，那笑容很诡异：“江圆圆，你写的奖惩，原来是这个。”
“什么？”周亦泉问。
“‘说出你挪用公款的证据，并把账本交给最近的人。’”沈晴舒念道。
江圆圆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原来她之前说沈晴舒给错数据是假的，真正做假账的是她自己，她以为没人知道，所以把这个秘密写进了奖惩里，没想到会抽到自己。
“不……不是的……”江圆圆语无伦次地辩解。
就在这时，客房区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某个房间的门被炸开了。一股浓烟顺着走廊飘过来。
“着火了！”可夏喊道。
混乱中，江圆圆突然站起来，冲向门口，像是想逃跑。但她刚跑到门口，就被一根掉落的横梁砸中了，惨叫声被浓烟吞没。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三个人：沈晴舒、周亦泉和可夏。
凌晨两点，游轮的晃动越来越剧烈，警报声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闪烁，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周亦泉看着沈晴舒，突然明白了什么，“那些奖惩，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孙宁远挪用公款，江圆圆做假账，周觅和陆总关系暧昧……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
沈晴舒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周副总监，你以为陆总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因为你替他背了不少黑锅，不是吗？上次那个搞砸的大客户，损失是你填的；还有周觅，她和陆总的事，你一直知情，却帮他们瞒着，就为了副总监的位置。”
周亦泉的脸色变得惨白，这些是他最大的秘密，沈晴舒怎么会知道？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沈晴舒拿起桌上的U盘，正是她从陆伟智房间拿出来的那个，“这里面，是你们所有人的黑料，陆总用来要挟你们的。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你杀了他们？”周亦泉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
“是，也不是。”沈晴舒说，“我只是写了奖惩，是他们自己的贪婪和恐惧杀了自己。孙宁远如果不挪用公款，就不会害怕；江圆圆如果不做假账，就不会崩溃；周觅如果不贪恋虚荣，就不会和陆总纠缠；陆总如果不试图掌控一切，就不会死。”
“那我呢？”周亦泉问，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该你抽了。”沈晴舒没有回答，只是将折纸递到他面前。
周亦泉惨笑一声，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东……东七下。”
七下，是最初的人数减去现在的人数。沈晴舒翻开折纸，上面写着：“去驾驶舱，启动紧急制动系统。”
周亦泉看着这行字，突然明白了沈晴舒的目的。她不是要杀所有人，她是要毁了这艘船，毁了这里的一切。
“你疯了！”周亦泉吼道，“紧急制动会让游轮失控的！”
“失控了，才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沈晴舒的眼神很平静，“去吧，周副总监，这是你最后的任务。”
周亦泉看了看沈晴舒，又看了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可夏，最终他拿起桌上的螺丝刀，那是周觅从杂物间拿来的，现在成了他唯一的武器。他冲向沈晴舒，却被沈晴舒侧身躲过，螺丝刀插进了旁边的沙发里。
沈晴舒抬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水果刀，是从餐桌上拿的。她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周亦泉的腹部。
周亦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凌晨两点半，客厅里只剩下沈晴舒和可夏。
可夏缩在角落，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场简单的游戏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平时熟悉的同事会变成索命的恶魔。
沈晴舒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你很害怕？”
可夏点点头，眼泪不停地掉。
“你没做过坏事，对吗？”沈晴舒问。
可夏又点点头，她只是个新人，只想好好工作，从未参与过那些职场斗争。
沈晴舒笑了，这次的笑容很柔和，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所以你能活下来。”她站起身，将那个“东南西北”折纸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游戏结束了。”
她走向门口，留下可夏一个人在客厅里。可夏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入职第一天，沈晴舒帮她搬过文件，还对她说过“别怕，慢慢学”。
凌晨三点，游轮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撞上了冰山。可夏被甩到地上，她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还有船体断裂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摇醒。是穿着救生衣的船员，告诉她游轮失事了，正在组织救援。
可夏被带上救生艇，她回头看向燃烧着的“蓝鲸号”，在火光中，她似乎看到沈晴舒站在甲板上，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挥了挥手。
后来，“蓝鲸号”游轮失事的消息震惊了世界，官方通报称，事故原因是遭遇极端天气，加上机械故障，导致游轮沉没，船上大部分乘客和船员遇难，只有少数人获救。
可夏是幸存者之一。
另一个幸存者，是沈晴舒。
没人知道那一夜在顶层套房里发生过什么，那个彩色的“东南西北”折纸，连同那些秘密和罪恶，都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可夏辞去了“创科”的工作，换了一座城市，再也没见过沈晴舒。但她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看到那个彩色的折纸，在黑暗中轻轻开合，像是在问她：
“下一次，你想选东，南，西，还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