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来玩老鹰捉小鸡吧(1/2)
下午四点,乌云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地压在“育红第三小学”的废墟上空。风穿过空旷的教学楼走廊,发出呜咽般的回响,卷起操场上的枯叶和尘土,打着旋儿掠过断裂的塑胶跑道。
王大治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铁gate,铁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某种生物被惊醒的呻吟。“都跟上!别他妈跟丢了,这儿晚上可是出了名的‘热闹’。”他回头喊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兴奋,手里的强光手电光柱在荒草丛生的操场上扫来扫去。
跟在后面的六个人反应各异。赵哥,三十出头,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也是这次“探险”的提议者之一,据说他小时候就在这所学校读过书,后来学校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和接连不断的怪谈而废弃。他此刻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警惕着四周。
晴天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胆子不大,紧挨着肖艾,嘴里小声念叨:“大治哥,赵哥,真要在这儿待一晚上啊?我听我奶奶说,这儿……不干净。”
肖艾比晴天镇定些,她对灵异事件向来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态度,但更多的是对废弃建筑本身的好奇。她环顾四周,破败的篮球架歪斜着,篮板上的玻璃早就没了,只剩下扭曲的铁框;双杠和单杠锈得不成样子,上面缠绕着干枯的藤蔓;操场角落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在昏暗天色下张牙舞爪,像是要把人吞噬。
筱雅是队伍里唯一穿着裙子的女孩,她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有些过敏,时不时揉揉鼻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赵哥,你确定这里有你说的那个‘故事’吗?我怎么觉得……有点阴森森的。”
魏长庆是个胖子,走几步就喘,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尽管天气并不热:“就是啊,赵哥,大治哥,咱们这是图啥啊?好好的周末不待在家里,来这鬼地方……”
周莉莉性格最外向,她拍了拍魏长庆的肩膀:“胖子,胆子大点!咱们是来探险的,寻找刺激!再说了,有赵哥和大治哥在,怕什么?”话虽如此,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避开那些黑暗的角落。
赵哥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有些沉闷:“我小时候,大概是二十年前吧,这所学校出过一件事。一个低年级的小女孩,在课间玩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失踪了。”
“失踪了?”肖艾追问,“找到了吗?”
赵哥摇摇头:“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之后,学校里就开始不太平,总有人说晚上听到操场上有小孩哭,还有人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在跑道上跑,像是在玩什么游戏。后来家长们闹得厉害,学校就慢慢废弃了。”他顿了顿,指了指操场中央那块稍微平整些的地方,“据说,那个小女孩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儿,当时她们正在玩老鹰捉小鸡。”
王大治嗤笑一声:“赵哥,你这故事编得挺像那么回事啊。行,今天咱们就来会会这个‘小老鹰’或者‘小鸡’。”他走到操场中央,张开双臂转了一圈,“怎么样?谁来陪我玩一把老鹰捉小鸡?重温一下童年?”
“别闹了大治。”赵哥皱眉,“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怕什么?”王大治满不在乎,“来,谁当鸡妈妈?保护我们这群小鸡仔!”
周莉莉起哄道:“我来当老鹰!看我抓不抓得到你们!”
也许是年轻人的好奇心和逆反心理作祟,也许是想驱散这压抑的气氛,除了赵哥和表情凝重的肖艾,其他人竟然真的动了心。魏长庆被推搡着当了“鸡妈妈”,张开双臂护着后面的晴天和筱雅,王大治和周莉莉则嬉笑着跑到前面。
“开始咯!”周莉莉喊了一声,张开双臂,模仿老鹰的样子朝“鸡群”扑去。
魏长庆笨拙地左右躲闪,后面的晴天和筱雅被带着东倒西歪,发出一阵紧张又带着点兴奋的尖叫。王大治在旁边拍手叫好。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众人的眼。同时,老槐树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什么声音?”晴天吓得抱住了魏长庆的胳膊。
周莉莉也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向老槐树的方向:“谁在那儿?”
强光手电的光柱齐刷刷地射过去,树影斑驳,除了几根枯枝落在地上,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风吹的吧。”赵哥沉声道,“别玩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天黑了再看看情况。”
王大治也觉得刚才那一下有点莫名的寒意,点点头:“行,先去教学楼那边看看,找间能待的教室。”
众人收拾好心情,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没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操场中央的那片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脚印,像是被什么东西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很快又被风吹来的尘土掩盖了一半。
教学楼的大门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黑洞洞的入口,像是一张沉默的嘴。走进去,一股混合着霉味、灰尘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紧眉头。
光线在这里变得更加昏暗,手电的光柱切开黑暗,照亮剥落的墙皮、散落的桌椅和地上厚厚的灰尘。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标语和涂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轮廓。
他们选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完整的教室,里面的桌椅虽然东倒西歪,但至少还有屋顶。王大治和赵哥合力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算是个临时的休息区。
“我去趟厕所。”周莉莉站起身,“谁跟我去?”
“我跟你去吧。”肖艾也站起来,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单独行动确实不太安全。
“小心点,别走太远。”赵哥叮嘱道,“保持联系,喊一声能听见。”
两人拿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走出教室。走廊里回荡着她们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厕所就在走廊尽头,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发出“吱呀”的惨叫。
“里面好臭啊。”周莉莉捏着鼻子,用手电照了照,里面一片狼藉,“我就在门口解决一下得了,你呢?”
“我也一样。”肖艾点点头,守在门口,“你快点。”
周莉莉刚走进厕所没两步,突然“啊”地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肖艾立刻冲过去,手电光柱照过去,只见周莉莉脸色惨白地指着墙角,“那……那是什么?”
墙角的阴影里,似乎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褪色的红色连衣裙,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
肖艾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强作镇定,用手电照得更亮了些:“谁在那里?出来!”
那个身影没有任何反应。
“别是……别是老鼠什么的吧?”周莉莉声音发颤。
肖艾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一根断了的桌腿,慢慢走过去:“不管是什么,出来!”
就在她快要靠近那个身影的时候,一阵风从厕所破烂的窗户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纸屑和灰尘。手电的光柱晃了一下,再定睛看去,墙角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没了?”周莉莉瞪大了眼睛,“刚才明明有的!”
“可能是我们看错了。”肖艾也觉得后背发凉,“也许是光线的问题,或者是堆在一起的垃圾。”话虽如此,她却再也不敢在这里多待,“我们赶紧回去吧。”
两人匆匆回到教室,把刚才的经历一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红色连衣裙?”赵哥皱紧眉头,“我小时候听的那个故事里,失踪的那个小女孩,最喜欢穿的就是红色连衣裙。”
“赵哥,你别吓我啊!”晴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太邪门了!”
“现在走?外面天都快黑透了。”王大治看了看窗外,“这地方荒郊野外的,晚上不好走,而且说不定还会迷路。不如就在这里待到天亮,明天一早再走。”
“可是……”晴天还想说什么,被赵哥打断了。
“大治说得对,天黑出去更危险。”赵哥沉声道,“我们聚在一起,不要分开,应该没事的。”
魏长庆咽了口唾沫:“那……我们轮流守夜吧?万一有什么情况……”
“可以。”赵哥点头,“我先守第一班,然后是大治,肖艾,筱雅,晴天,魏长庆,最后莉莉。每个人两个小时,怎么样?”
大家都没意见,毕竟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哐当哐当”响,像是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敲。教室里只剩下手电偶尔晃动的光柱和几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赵哥守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钢管,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黑暗。王大治靠在墙上打盹,其他人也都闭目养神,但显然都没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赵哥的守夜时间快结束了,他正准备叫醒王大治,突然听到外面操场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像是小孩子的笑声,又像是……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
赵哥的心猛地一沉,他示意其他人安静,竖起耳朵仔细听。
“……四……五……六……”
声音确实是从操场那边传来的,清晰地钻进耳朵里,带着一种天真无邪的诡异感。
“谁……谁在外面?”魏长庆吓得缩成一团。
王大治也醒了,他走到赵哥身边,压低声音:“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赵哥没说话,他慢慢站起身,示意大家待在原地,自己则握紧钢管,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挪动。
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的数数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操场方向传来,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教学楼跑来!
“咚……咚……咚……”
脚步声沉重而杂乱,不像是小孩子的,倒像是……一个成年人在奔跑,而且速度极快!
赵哥猛地停住脚步,手电光柱对准门口。
脚步声在教学楼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老鹰叫的声音:“唳——”
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游戏般的语调:
“老鹰……要抓小鸡咯……”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赵哥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死死盯着门口,手里的钢管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第一个……该抓哪只小鸡呢?”那个声音在门口徘徊着,“是……最胖的那只?还是……最胆小的那只?”
魏长庆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哭出来。晴天更是缩在角落,用手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那个声音像是找到了目标,语气变得兴奋起来:“找到了……就是你!那只跑得最慢的小鸡!”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教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浓烈的腥气涌了进来!
手电光柱在那一刻剧烈晃动,赵哥只看到一个高大的、模糊的黑影冲了进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响起,然后戛然而止。
混乱中,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桌椅倒地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几秒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黑影不见了。
门依旧敞开着,外面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手电的光柱稳定下来,照亮了教室里的景象。
所有人都还在,除了……
周莉莉。
刚才她坐的位置空了,地上只留下一摊深色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的腥气更浓了。
“莉莉……莉莉不见了!”肖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王大治脸色惨白,他冲到门口,用手电照着外面的操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妈的!是什么东西?!”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恐惧和愤怒。
赵哥的脸色比任何人都难看,他看着地上的那摊液体,又看向操场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老鹰捉小鸡……它开始玩游戏了……莉莉是第一个被‘抓’走的‘小鸡’……”
“游戏?什么游戏?!”晴天崩溃地大喊,“我们不是小鸡!这不是游戏!”
“是那个小女孩……是她回来了……”筱雅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失去了力气,“她要我们陪她玩完那场没结束的老鹰捉小鸡……”
“陪她玩?”魏长庆哭了出来,“那我们不就都得死吗?!”
恐惧像病毒一样在教室里蔓延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致命的恐怖。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老鹰”,已经开始狩猎了。
周莉莉的消失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彻底打破了所有人最后的侥幸心理。恐惧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住每个人的心脏,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我们必须找到她!”肖艾突然开口,声音虽然颤抖,但带着一丝决绝,“不管她是死是活,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
“找?怎么找?”王大治红着眼睛,“外面那么黑,那个东西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出去就是送死!”
“那我们就待在这里等死吗?”肖艾反问,“周莉莉是我们的朋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魏长庆哭喊道,“我们自身都难保了!”
“都别吵了!”赵哥猛地低吼一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沙哑,“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那个东西……它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莉莉是第一个被‘抓’走的。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它可能……暂时不会立刻杀死我们所有人,它会一个个来。”
“那又怎么样?”晴天绝望地说,“早晚都是死。”
“不一定。”赵哥摇摇头,“既然是游戏,那肯定有‘规则’,说不定也有‘破绽’。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游戏的规则,找到那个东西的来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来历?不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吗?”王大治反问。
“可能不止。”赵哥沉声道,“刚才那个黑影,体型很大,绝对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有的体型。而且,那个声音也不是小孩子的声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肖艾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小女孩的失踪,背后还有别的隐情?”
“很有可能。”赵哥点头,“我小时候听到的只是传言,具体的情况没人知道。也许我们能在这所学校里找到一些线索,比如旧档案、日记什么的。”
“找线索?在这种时候?”魏长庆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不找线索,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赵哥看着众人,“你们想选哪个?”
教室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挣扎,一边是对未知危险的恐惧,一边是对生存的渴望。
最终,王大治咬了咬牙:“赵哥说得对,不能坐以待毙。找就找!我就不信我们七个人(他下意识地想说七个人,顿了一下,改成了六个)还对付不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那我们分开找?”肖艾提议,“这样快一点。”
“不行!”赵哥立刻反对,“绝对不能分开!刚才莉莉就是……我们必须待在一起,寸步不离!”
大家都同意赵哥的意见,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单独行动的危险。
“那我们就从这栋教学楼开始找起。”赵哥拿定主意,“重点找校长室、办公室和档案室,这些地方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一行人拿起能找到的“武器”——钢管、木棍、甚至是椅子腿,紧紧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走出教室,重新踏入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走廊。
手电的光柱在前方探路,照亮一个个紧闭的房门和散落的杂物。空气中的腥气似乎淡了一些,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却更加浓重了。
他们一间一间地搜查,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或者只有一些无用的垃圾。恐惧像影子一样跟在身后,让每个人都神经紧绷,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吓得心跳加速。
在搜查一间标着“教师办公室”的房间时,肖艾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王大治用钢管硬生生把锁撬开,里面散落着一些旧教案和作业本。
“这些有什么用啊……”魏长庆失望地说。
肖艾却在一堆作业本里翻到了一个小小的、带锁的日记本。锁已经锈坏了,轻轻一掰就开了。
“这是什么?”她打开日记本,里面的纸已经泛黄,字迹娟秀,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写的。
“念来听听!”赵哥催促道。
肖艾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上面的内容:
“9月1日晴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老师说,我们要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帮助。我最喜欢穿妈妈给我买的红裙子,小美说很好看。”
“9月5日阴
今天课间玩老鹰捉小鸡,我当小鸡,跑得好快,老鹰都抓不到我!可是,李老师好像不高兴,他看着我们,眼神好吓人。”
“9月10日雨
李老师叫我去他办公室,说要给我糖吃。可是他没有给我糖,还摸我的头发,好不舒服。我说我要走,他不让我走。”
“9月15日晴
我告诉妈妈李老师的事,妈妈说让我离他远点。可是我好怕,他总是盯着我看。今天玩老鹰捉小鸡的时候,他就站在操场边看着,像一只大老鹰。”
“9月20日阴
我好害怕!李老师今天把我堵在厕所里,他说他喜欢我,让我跟他走。我哭了,他才放我走。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他说如果我说了,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9月25日晴
今天玩老鹰捉小鸡,我又当小鸡。跑着跑着,我看到李老师在操场后面的树林里朝我招手,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笑得好可怕。我不敢过去,我跑……”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pages都是空白的。
“李老师?”王大治皱紧眉头,“这个李老师是谁?”
“难道……”肖艾的脸色变得苍白,“失踪的那个小女孩,日记里写的是她自己?这个李老师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赵哥肯定地说,“从日记里看,这个李老师对小女孩图谋不轨,小女孩害怕他,把他比作‘大老鹰’。”
“那小女孩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个李老师有关?”晴天问道。
“很有可能。”赵哥沉声道,“也许小女孩发现了李老师的什么秘密,或者想告诉别人李老师对她做的事,所以被李老师……”他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那刚才抓走马莉莉的那个‘老鹰’,是这个李老师?”魏长庆颤声问,“可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他就算还活着,也该是个老头子了,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
“或者……”筱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是这个李老师的鬼魂?他和那个小女孩的鬼魂一起,在这里徘徊?”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一个变态的老师鬼魂,一个含冤而死的小女孩鬼魂,他们在这所废弃的学校里,玩着一场跨越了二十年的、致命的老鹰捉小鸡游戏。
“不管是人是鬼,这个李老师都是关键。”赵哥深吸一口气,“我们继续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他的线索。”
他们继续搜查,在校长室里找到了一份泛黄的教职工名单。名单上确实有一个叫“李建国”的名字,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但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
“找到了!就是他!”赵哥指着照片,“李建国,当时是低年级的数学老师。”
名单职。”
1995年9月26日,正好是日记最后一篇日期的第二天!
“肯定是他!”王大治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畜生!一定是他害死了那个小女孩,然后畏罪潜逃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肖艾问道,“这个线索对我们现在有什么用?”
“也许……这个李建国的鬼魂,就是现在在追杀我们的‘老鹰’。”赵哥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当年没完成他的‘游戏’,现在要我们来替他完成。”
“替他完成?”晴天尖叫起来,“我们才不要!”
“那我们怎么办?”魏长庆快要崩溃了,“我们知道了是他又怎么样?我们打不过鬼魂啊!”
就在这时,外面的操场上又传来了那个沙哑的声音,像是在对着空旷的操场喊话,又像是在对着他们每一个人耳语:
“第二只小鸡……该轮到谁了呢?”
声音落下,教学楼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像是用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越来越近!
“快跑!”赵哥大喊一声,“它进来了!”
一行人顾不上再找什么线索,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身后的刮擦声紧追不舍,像是跗骨之蛆,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
他们慌不择路地冲进一间教室,反手把门死死顶住。
“砰!砰!砰!”
外面传来沉重的撞击声,门板在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
所有人都用后背抵着门,用尽全身力气。汗水浸湿了衣服,心脏狂跳不止。
撞击声持续了几分钟,突然停了。
外面又恢复了寂静。
但这次,没人敢放松警惕。他们知道,那个“老鹰”就在门外,像耐心的猎手一样,等待着破门而入的时机。
“它……它走了吗?”魏长庆喘着气问。
没人回答。每个人都在侧耳倾听,恐惧让他们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笑意:
“找到你了……那只最胖的‘小鸡’……”
魏长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下一秒,“轰隆”一声巨响!
教室的门被整个撞飞,巨大的冲击力将抵门的几个人都掀翻在地!
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在门口,手电的光柱照过去,隐约能看到它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闪着金属的寒光。
是一把生锈的剪刀。
黑影没有犹豫,朝着倒在地上、吓得无法动弹的魏长庆扑了过去。
“不——!”
魏长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黑暗中,只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撕裂声。
肖艾、晴天和筱雅吓得浑身发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王大治和赵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恐怖的景象震慑住,动弹不得。
黑影在解决了魏长庆之后,缓缓抬起头,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乎在扫视着剩下的人,像是在挑选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会是谁呢?”
沙哑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带着死亡的气息,将剩下的人拖入更深的绝望。
魏长庆的死状极其惨烈,鲜血溅满了半个教室,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黑影在完成杀戮后,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幸存四人的无尽恐惧。
“呕……”晴天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肖艾强忍着恶心,扶着墙壁站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里?”筱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栋楼里到处都是那个东西,我们根本无处可逃!”
王大治也站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去操场!”
“去操场?”赵哥不解地看着他,“那里更空旷,更容易被找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大治咬着牙说,“那个东西在教学楼里来去自如,我们在这里就是待宰的羔羊。去操场,至少我们能看清四周的情况,也许还能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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