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山之路（2/2）
“别冲动。”阿木拉住想要冲出去的赵灵儿，玄铁剑指向木桩后的阴影，“那里有莲心卫埋伏。”
老者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向空中：“这是‘醒神香’，能暂时压制蛊毒的活性。”
药粉在空气中化作淡紫色的烟雾，木桩上的村民们呻吟着睁开眼睛，眼神里恢复了些许清明。
“动手！”苏凝霜长剑如电，直取阴影处的莲心卫。
阿木与赵灵儿紧随其后，玄铁剑劈开寨门的锁链，老者则负责给木桩上的村民喂下临时解药。
寨内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
聚义厅的梁柱上挂满了人皮，每张皮上都用金线绣着莲花，地上的血泊里漂浮着数不清的金线莲花瓣。
赵灵儿在厅角发现个暗门，门上刻着与铸剑庐铁砧相同的莲花印记。
“这里一定有解药！”她刚要伸手去推，就被阿木拦住。
玄铁剑轻轻敲击暗门，发出空洞的回响：“里面是空的，有机关。”
阿木想起圣女的狡诈，“她故意在羊皮卷上标注错误的地点，引我们来这里。”
话音未落，聚义厅的屋顶突然塌陷，数十名莲心卫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次的莲心卫铁甲上，绣着比之前更鲜艳的血色莲花，面具眼窝处的绿光几乎凝成实质。
“抓住活的！”个沙哑的声音从莲心卫身后传来，莲心卫们纷纷退开，露出个身披黑甲的中年汉子，他的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纹着朵栩栩如生的血色莲花。
“是你，墨麒麟！”老者指着汉子，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你竟真的投靠了血莲教！”
墨麒麟（想必就是黑风寨的寨主）冷笑一声，仅剩的右臂举起柄沉重的铁斧：“师弟？别来无恙。当年若不是玄铁剑逼我，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目光落在阿木手中的玄铁剑上，闪过一丝贪婪，“把剑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你中了子母莲蛊。”阿木看着他伤口处蠕动的莲花，“圣女根本没信任过你，她只是把你当养蛊的容器。”
墨麒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胡说！圣女答应过我，只要炼成《血莲经》，就能给我换条新的手臂！”他挥舞着铁斧冲上来，斧风带着浓烈的腥气，“拿命来！”
苏凝霜与阿木同时出剑，青芒与乌光交织，挡住铁斧的攻势。
墨麒麟的力气极大，显然是练了某种邪功，每斧落下都让两人手臂发麻。
赵灵儿趁机绕到他身后，将一把金线莲花瓣撒在他的伤口上。
“啊——”墨麒麟发出凄厉的惨叫，伤口处的血色莲花突然炸开，紫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看着自己的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眼中充满了恐惧。
“圣女骗了你。”老者拄着铁拐杖走到他面前，“《血莲经》根本不能让人重生，只会让人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墨麒麟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我……我对不起寨里的百姓……”
他突然抓住阿木的脚踝，“聚义厅的地砖下……有真正的解药……还有……血莲教的总坛地图……”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的莲花状阴影迅速扩散，整个人在片刻间化作一滩腥臭的脓水，只留下半枚刻着莲花的令牌。
阿木按照墨麒麟的指引，用玄铁剑撬开聚义厅的地砖，果然在地下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数十个瓷瓶和一卷羊皮地图。
瓷瓶里装着墨绿色的药膏，散发着金线莲的清香，正是解蛊毒的解药。
“总坛在断魂谷。”苏凝霜展开地图，指尖点在地图中央的血色莲花标记上，“那里是血莲教的根基所在。”
老者将解药分发给众人：“我们先救寨里的百姓，再去断魂谷。”
他看着聚义厅外渐渐苏醒的村民，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二十年前的债，该彻底清算了。”
夕阳西下时，黑风寨的炊烟重新升起。
获救的村民们在空地上燃起篝火，烤着猎来的野猪，孩子们围着赵灵儿听她讲铸剑庐的故事，老者则在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苏凝霜坐在他身边，帮忙研磨草药。
阿木站在寨门的了望塔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玄铁剑靠在身旁，剑身映着漫天晚霞，显得格外温润。
他想起青石镇的雨，想起断云涧的铁索桥，想起铸剑庐的烈火，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此刻都化作了心头的平静。
“在想什么？”苏凝霜走上了望塔，递给她一块烤得金黄的野猪肉。
“在想百草翁说的话。”阿木咬了口肉，嘴角沾了点油，“他说江湖不止有刀光剑影，还有人心。”
苏凝霜轻笑一声，望着山下蜿蜒的小路：“下山的路还很长，断魂谷的挑战不会比铸剑庐轻松。”
“我知道。”阿木握紧玄铁剑，剑身传来熟悉的温度，“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赵灵儿突然从塔下探出头，手里挥舞着那卷总坛地图：“苏姐姐，阿木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断魂谷？我已经问清楚了，那里的金线莲开得可好看了！”
老者也走了过来，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气色好了许多：“明天一早出发，趁血莲教还没反应过来。”
四人站在了望塔上，望着漫天繁星，听着寨里的欢声笑语，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阿木知道，真正的正义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坚守。
而他们，就是这传承中的一环。
玄铁剑在星光下轻轻嗡鸣，仿佛在回应着这份信念。
阿木伸手握住剑柄，感觉剑身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他知道，前路或许依旧坎坷，但只要心中的莲心不灭，他们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断魂谷的风，似乎已经提前吹到了黑风寨，带着挑战的气息，也带着终结的预兆。
但阿木的心中，只有平静与坚定。
因为他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像此刻一样，在星空下安稳地欢笑。
新的征程，即将在明日的晨曦中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