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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桐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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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怎么办呢?”他问。

“我得再考虑一下!”我说。

处在他的这个位置,他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但我的顾忌,难道就没有道理吗?再说我对他的怀疑还没有消除呢!我岂敢轻举妄动!不过,见一次检察官,我的收获还是有的!我毕竟去外面兜了一圈。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我的神经也松弛了许多。看来,这件事情的最后处理。如果,女儿没有跟那家公司合作的可能的话,还得自上而下地来!让女儿去操作。我不动声色地等待。惊动了中央,从上而下地一鼓作气地查下来,我才能尽早地安然脱身!

种种迹象表明,女儿似乎并没有行使我的“敲山震虎”之计。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她不认为此计可行?不可行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我跟她说的很清楚啊!让她去实施这个方案,是为了达到三个目的:一是出版书、二是得到资金、三是“敲山震虎”!只要掌握三条原则,一是不签合同不拿对方一分钱;二是不按合同付清款项不交书稿,当然付多少资金可以按比例交付书稿;三是书稿交给对方后,对方必须出具有“验讫”字样的收条!

而且,去谈判是受了我的委托去的,有我的委托书在手。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如果她不操作此事又不当机立断地向中央有关部门举报的话,我岂不是被晾在半空中了!这不是要将我摔死啊!监狱肯定会认为,只要将我控制住,我家人肯定一丁点儿的办法也没有了!莫非,在小城的那一幕又重演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悲剧了!

难道女儿真的与这几部书无缘?与这几部书蕴含的财富无缘?让她去寻找出版商出版,她不将书稿交给出版社,让他们审稿。而是光问能不能出版?能不能出版?没有审阅书稿,谁会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让她将第一部挂上网,网倒是挂上去了。她却不知道去“放水”去炒作。不知道,所有挂上网的书,都是依靠炒作得来的人气!靠炒作得来的人气才吸引住了出版社的眼球。真正在文学的殿堂里站得住脚跟的,又有几部?

文学作品本来就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东西,你可以说它写得好,人物形象刻画得生动活泼,人物性格描写细腻,;自然也可以说它写得差,人物刻画呆板,性格描写不真实;甚至是人物形象干瘪,故事情节拖沓。千人千面,各人可以有各人的说法。智者不一定全对,仁者也不一定全错。因为在文学的评论上,本来就没有一个对错的标准,和是与非的区别。

只要不是前后矛盾,情节错乱,叙述前言不搭后语,就不能绝对地说它好或者差!女儿显然不明白这一点!要明白这一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看多少经典作品,得咀嚼多少那些形似道貌岸然的评论!而且,得不断地反复思考和揣摩!对人文、历史、地理甚至是自然科学,甚至是千奇百怪的那种传奇都得有所涉猎!

被隔离审查,被关禁闭室里不见阳光地隔离了两个月之后,我终于置身于大太阳底下暴晒,说是还得严管三个月!看来,女儿还是没有动静!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呢!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尽管,这就如同将一盆花,放在房间里两个月,突然置于大太阳下暴晒。不晒死,恐怕也会叶焦枝瘪了吧!

虽然我借口腿有伤,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便是每天站在高强度的日光之下,也足以让我的精神崩溃呀!我只有咬牙挺着。我坚信我的命根硬,不见得会因此死去。但是,我还是坚持要见检察官。几天之后,还是那位检察官来了。他直接来到了严管队。看到他有些得意的笑容,让我又泛起了那一份警惕。我要求去屋子外跟他单独聊,他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我指了指摄像头,说:

“这里不安全。”

“哦!”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朝摄像头看了看,“你害怕他们听到?”

我说:“当然,你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得将危险降到最低限度”,

他说:“好吧!你等一下”!他出门去了。我在审讯室里等。一会儿,他进门了。警官将我身后的门打开。谈话被安置在那间训练大厅里。里面所有的人,都已被赶到了小院子里,坐成了一排扭着头好奇地看着我。

大厅里也有摄像头,我知道,摄像头的那一头,同样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他的跟前摆了一张桌子,桌子跟前放了一只矮櫈,显然,这只矮櫈便是我的座位了!桌子放在了那个角落,他说:

“在这个角落里,摄像头拍不到!”

我坐在矮櫈上扭头回看了一眼,摄像头就在头上顶斜斜地看着我呢!他背后就是开着的窗户。我的警惕性又起。我说:

“对不起,你前两次来,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实话。是因为你来的时间太蹊跷了!我刚被隔离审查,你就来!我不得不防备一些!”

“哦!”他似乎对我的话很诧异,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随即口气一转说,“我理解,你放心好了!这里也是共产党的天下,他们不敢乱来的!”

我笑笑。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我也不愿意用我的生命去证明他的话是错的!我说:

“我发现的这桩惊天大案就发生在监狱内!发生在服刑的那个大队!”

在说这个话时,我猛然一惊!他没有做记录!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既没有笔记本,又没有笔录纸!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

“你说好了!如果我认为有价值的话,我会重新来做笔录的!”

这是什么话!他没有按照程序在走!像这种接受举报的,应该是两人一起来的!他怎么一个人来?他一个人来,如果我照实说了,他转脸不认账怎么办?他不仅不认账,而且,将我说得话传给了不应该知道的人,我岂不是惨了!我立即缩回了话头:

“具体的案件情况,我已有材料传出去了!现在大概已经到了中纪委,最高检等部门了吧!相信很快,便会转下来!”

他说:“你真有材料送出去了?他们问你,你一直不肯承认?”

他怎么知道监狱在调查我有没有材料送出去的事?他又怎么知道我一直不肯承认!看来,他们之间是一直在暗通款曲!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暗道一声侥幸!我还好及时刹住了话头!不然的话真是覆水难收了!我的脸色肯定已经阴晴不定。他也很聪明,赶紧也调了话头:

“这样也好!等上面将信能转下来我们再查吧!反正只要署了你的名,重大立功就会算在你的名下!”

我将话题扯开:“你看,他们先是对我隔离审查,将我关在不见阳光的小房间里两个月。现在又突然将我置于烈日下暴晒,目的不是已经很明显吗?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嘛!”

他的目光飘向小院子里。五月的阳光已经很强烈。晒在院中的那片水泥地上,形成了很强的反光,令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说:

“如果让你在大太阳底下一下子连续晒了三小时,你可以立即向我们报告,这是属于虐待。否则,我们也不太好干涉!”

我心中一声冷笑!说得倒轻巧!三小时,立即报告!我又不知道时间!哪里能知道。我到底站了多少时间!立即报告!我向谁报告?难道检察官在一旁一直盯着?如果,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还有精力报告吗?就算是我还能说出话来,我也只能向警官报告。警官会立即将检察官请来?让检察官看一看,我确实已经被晒得倒地了?恐怕忙着掩饰都来不及了呢!在蒙混谁呢?不肯主持公道就是了!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演戏给我看呢!

我已经话说得很清楚了!已经有举报材料传出去了!服刑人员有权向检察机关举报监狱警官违法行为,而且,举报材料不受监狱检查!身为检察官,这个规矩你不懂吗?我只是因为寄给你们检察官的信半年多没有回音,让我产生了对当地检察院的疑虑。又担心我寄给最高检察院的举报信被监狱拦截,我才采取非常的办法!

已经跟你讲了实话,你完全可以借个由头,对我被严管的事情进行干扰。对我被他们置于死地的做法进行干涉!你能做而不做,这不是典型的不作为嘛!真是吃灯草长大的,话说得如此地轻飘飘!这跟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我很庆幸。我没有将我掌握的案情和盘托出!不然的话,我还真是自己在催自己的命了!世事的风险,我又算是经历了一回!

我是只能在这个训练场上熬几个月了!也不知女儿有没有足够的聪明?知道监狱断绝了我的亲情电话,断绝了我接见,肯定已经在对我往死里整!会不会立即将举报材料寄往中央的有关部门?我已让女儿向当地检察院的检察长寄过有如此犀利的语气的信。女儿应该懂得我在做什么!而且,也应该能明白,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这关键的那一把火,女儿会不会帮我点着呢?人生在许多时候往往能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已经将自己置于死地了,能不能后生的关键就在女儿的手中,女儿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死而无动于衷吗?

我不知道,我将面临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身体是不是能经受得住接下来的暴晒。我也不知道两个月被关在禁闭室后紧接着几个月的暴晒,会将我的身体摧残到什么程度!我只有等待!我只有在等待中祈祷上苍对我的垂怜!

严管队的日常管理,其实警官并不插手。与监狱的生产中队一样。日常的生产安排,质量管理都是囚徒在负责。只是这个严管队或者说是高戒备队不从事生产。只是将一些因打架或其他的违反监规纪律的囚徒集中在一起进行魔鬼式训练而已。监狱显然是想通过极端的手段消磨这些在监狱民警的眼中是“刺头”的囚徒的意志。

被挑选在严管队干活的囚徒,是一些蛮不讲理又孔武有力的人。他们很喜欢看到被严管的囚徒的痛苦!这种扭曲着脸的痛苦,显然有刺激他们神经兴奋的作用!

其实,所谓的训练,也就是这几个动作:齐步走,正步走,四至转向,起立下蹲,跑步走而已。场地不大,只能横排着走。我特意找了这个中队的管教。告诉他,我的腿有伤,医生关照,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蹲。齐步走我倒可以坚持一下。既然是医生关照,他自然也不敢违背。

何况我从隔离室出来,进入严管队前,还去对面的医院检查过身体。医院的病人档案记载得很清楚,我确实因左大腿股骨骨折住过两次医院,动过两次手术。他说:

“适当地活动一下,对你的身体还是有好处的!那些你不能做的训练,你就不要参与了吧!哪个动作你能做的,你就跟着做一做!我会关照他们的!”

他果然立即将负责训练的组长叫了去,关照了一番。没有想到,我的伤腿,在如此的环境中,倒让我摆脱了身心的许多折磨。

我充当起了训练场上陪看的角色。这个陪看的角色也不好当哦!站必须以单姿站着,头要正,胸要挺,腰要直,腿不能弯。脚跟并拢,目不斜视。而且,必须面朝着太阳站。在我的眼前,太阳总是白花花的,白花花的太阳耀我的双眼。

其实,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而是有一种让我灵魂出窍的迷离。阳光笼罩在我的身上,不用多长的时间,单衣内的皮肤上。到处都出现了针扎一般的刺痛。也可能是这身桔黄色的严管队囚服特别容易受热的缘故。

阳光照在对面的屋顶上,形成了一股热流倾泻而下,直扑在我的身上。阳光照在操场对面的那一排半人高的绿色矮树上,无数的叶子照样折射出无数的光斑。刺得我睁不开双眼;阳光照在水泥地的操场上,热气在蒸腾,正好与屋顶上斜流下来的热流在我身上交汇,让我热不可耐。

一排、两排横排着走的训练囚徒,在我的眼前,走过来又走过去,晃得我头晕目眩。阳光摄住了我的头顶,没有了头发保护的头顶,顿时一阵发麻,然后,我便会感觉那一份针扎一般的疼痛从我的头顶,随着我体内的血液流向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灵魂已经被逼得无处遁形。

但是,相比之下,在那些被训练得像狗一样的裂着嘴的囚徒眼中,我肯定已经“幸福”得无以复加!我也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与他们相比,我确实是让他们妒嫉和羡慕的!便这么齐步走,跟他们走几个来回!走得步履不端正,步伐不协调也不会有人说我!

我确实应该知足了!至于我该不该被这样训练?我该不该推进熔炉中接受火的燎烤?我哪里还有精力去细细的思考!随遇而安吧!我只求能平安渡过这一劫!看着跟前的这些汗流浃背的被训练的囚徒。看着他们剧烈运动后的脸色苍白,嘴唇紫黑;看着他们忍不住长时间的蹲姿,一个接一个地狼狈倒下,又被强令着恢复蹲姿。我的心中虽老大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高强度的训练在上午和下午的中间,可以有五分钟的休息,休息便坐在面西的那个墙壁下,一排矮櫈上必须正襟危坐。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必须完成喝水和小便的程序。每天一次的大便,也必须在院子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此处略去77字)

坐在那个墙壁下,我倒可以仰看风景。我看到蓝蓝的天,淡淡的云,我觉得那儿才是我的灵魂的好归处!围墙高高地矗立着,却挡不住这蓝天和云彩。也挡不住围墙外的那几棵高大的香樟树上一片新绿,在阳光下焕发着勃勃生机。有几只野鸽子似乎在香樟树上筑有巢。我看见野鸽的身影飞进又飞出,却看不见它们的巢在何处!

那一蓬香樟树的那边,是一座高大的铁塔,铁塔上的电缆横贯南北。我能看得见北边的另外一座铁塔,南边的另外的那座铁塔,只能呈现在我的想象中。对面的这座铁塔靠近顶端的那个横梁上筑有一个很大的黑黝黝的鸟巢。这应该是“鸜子”鸟的巢了。这种像“黄春”鸟一般大,黑色的羽毛中间有白色的羽毛花纹的鸟,在我的老家被叫做“鸜子”鸟,我不知道它的真正学名叫什么!只知道它的鸣叫如哨子一般“瞿瞿”声响。

它的肉质很是鲜美,这是我年轻时曾经猎到过的猎物。在高大的铁塔上,它们只成了几个小黑点。我看到几个小黑点常常在高压线上追逐嬉戏。在巢边飞进飞出。每天太阳落山后,一大群的这种鸟,会在我们头顶鸣叫着掠过,也不知哪里才是它们的宿营地?

蓝天上偶然会有一只苍鹰在翱翔。伸展着双翼在蓝天忽上又忽下,忽前又忽后。我知道,它肯定在寻找着什么!但不知什么才最后会成为它的猎物?倏忽之间,我只见它的身子呈现成一个倾斜的姿势,但顷刻便失去了它的踪影。这速度也真快哦!什么动物能躲得过它这俯冲一击!难怪欧洲一款着名的战机取名叫“鹰隼”。也不知这款叫“鹰隼”的战机,有没有这苍鹰一般俯冲一击的能力!

严管队的楼上,住着教学楼的那一班囚徒。我的被隔离审查,被严管自然引起他们的格外关注。我成了他们关心的对象。认识我和不认识我的,碰到严管队的那几个管理囚徒,都会出面帮我打招呼:

“请多关照”哦!

其实,在负责严管队的那几个人中,有几个我原本也熟悉。尤其是看到检察官亲临和监狱的各级领导轮番着来,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自然也不敢对我有太多的苛求。而且,管教也已经明确地关照过了,谁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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