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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路遇狐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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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陈默的微型喉麦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音调尖锐的电子蜂鸣声!那声音异常刺耳,带着一种不祥的警示意味!

陈默脸色骤变!他猛地抬手按住耳麦,侧耳倾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刚才那份对老友的焦虑瞬间被冰冷的警觉所取代。

“‘鹰眼’!报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钢铁般的紧绷。

“‘头狼’!发现异常集群热源!数量……数量激增!方位……正西偏南,距离……一点五公里!移动速度极快!重复,移动速度极快!方向……正朝你们所在洼地!”代号“鹰眼”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带着明显的震惊和急促,背景是雷达扫描特有的“嘀嘀”声。

洼地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了!一点五公里?以刚才狐群展现出的速度……那几乎是瞬息即至!

“集群?!”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确认是生物热源?不是设备干扰?!”

“确认!生物热源!形态……与之前驱散目标高度吻合!但数量……至少翻倍!不,还在增加!头狼,它们……它们像是被什么驱赶着!或者……被什么指挥着!”“鹰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翻倍?还在增加?被驱赶?被指挥?

这几个词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云清朗的心脏!他下意识地看向陈默,只见对方那张刚毅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极度凝重的神色!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甚至可以说是面临某种超出预期的恐怖威胁时才有的表情!

“全体警戒!最高战备!”陈默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洼地的凝滞空气!他猛地拔出了腰间枪套里那把造型奇特、枪管粗短的特制武器,动作快如闪电!“‘铁砧’!收缩防御圈!保护目标!‘药囊’!准备镇静剂!最大剂量!快!”

周围的战士反应快得惊人!代号“铁砧”的两名战士如同鬼魅般瞬间回撤,手中的武器(同样是非致命性的麻醉枪械)第一时间指向了西偏南方向的密林深处,身体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代号“药囊”的战士迅速从医疗箱深处抽出几个比普通注射器粗大数倍的金属圆筒,里面装着深蓝色的粘稠液体,动作迅捷地开始装填。

洼地里刚刚放松下来的气氛,瞬间被推到了爆炸的临界点!死亡的阴影,比刚才更加浓重、更加疯狂地重新笼罩下来!头顶直升机的巨大轰鸣,此刻听来也像是为即将到来的毁灭奏响的哀乐!

“清朗!二狗!”陈默猛地回头,对着还处于巨大震惊中的两人厉声喝道,他的眼神锐利得如同燃烧的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背包!拿稳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跟紧‘药囊’!他会带你们去安全点!记住!绝对!绝对不要打开背包!除非……”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更紧急的事情掐断了。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西偏南方向的密林深处,那片区域,此刻死寂得可怕,连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但一种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压力,正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无声无息地碾压过来!

陈默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他猛地转回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云清朗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是托付,是警告,更深处,似乎还隐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极其沉重的秘密。那目光如同烙铁,烫得云清朗心头剧震!

“……除非你们真的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绝境!”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意味,将那句未完的警告,重重地砸进了云清朗的耳中,“记住我的话!走!快走!”

话音未落,陈默已如离弦之箭般,猛地转过身,和“铁砧”的战士一起,将枪口死死对准了那片死寂却蕴含着恐怖杀机的密林方向!他们的背影如同坚不可摧的磐石,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横亘在云清朗、王二狗与那未知的、汹涌而来的恐怖之间。

“药囊”一把抓住还有些发懵的云清朗和王二狗的胳膊,力量大得惊人,不容抗拒地将两人拉向空地边缘一处相对背靠岩壁、灌木丛较为稀疏的位置。他的声音冷硬而急促:“蹲下!低头!捂住耳朵!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准出声!不准乱动!”

云清朗被“药囊”那铁钳般的手抓着,踉跄着被推到岩壁下。冰冷的岩石硌着后背,寒意刺骨。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怀里的巨大背包,仿佛这是此刻唯一的依靠。背包沉重而坚硬,帆布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脸颊,散发出浓重的军用装备气息。他死死盯着陈默那如标枪般挺立在空地中央、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西偏南方向的密林,那令人窒息的死寂被瞬间打破!

不是兽群的嘶吼,而是……一片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沙沙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仿佛有亿万只虫豸在疯狂爬行,又像是无数枯叶被狂风卷起!整个林地的空气都因为这声音而剧烈地震颤起来!

来了!比刚才多一倍!不,是更多!如同褐色的死亡浪潮!

“开火!最大覆盖!”陈默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嗤嗤嗤嗤——!”

瞬间!密集到令人耳膜刺痛的喷射声撕裂了空气!不再是之前驱散狐群时的零星点射!代号“铁砧”的战士和陈默手中的特制武器同时开火!无数道细小的、几乎看不清的蓝光,如同疾风暴雨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疯狂地射入那片如同沸腾般剧烈摇晃的灌木丛深处!

噗!噗!噗!噗!

沉闷的命中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紧接着响起的,是无数野兽痛苦、尖锐、凄厉到极致的嘶鸣和哀嚎!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声浪!伴随着躯体翻滚、撞击树木枝叶的混乱巨响!

麻醉针!最大剂量!覆盖式射击!

云清朗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凄厉的兽吼和混乱的撞击声依旧如同魔音般钻入脑海!他透过指缝,看到前方的灌木丛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搅动、撕裂!无数道大大小小的褐色身影在枝叶的缝隙间翻滚、跳跃、摔倒!被高速麻醉针击中的狐狸,有的瞬间僵直倒地,有的疯狂翻滚抽搐,发出濒死的哀鸣,更多的则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属风暴彻底打懵,惊恐地互相冲撞踩踏!

然而,这恐怖的金属风暴,似乎只是暂时阻滞了兽潮最前沿的冲击势头!沙沙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狂暴!灌木丛的晃动更加剧烈,如同有什么更庞大、更恐怖的东西,在后面驱赶着、挤压着前面的兽群,迫使它们顶着致命的麻醉针雨,依旧疯狂地向前涌动!

“头狼!数量太多了!镇静剂起效需要时间!它们……它们像是疯了一样!根本不怕!”“铁砧”其中一名战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从激烈的射击间隙中传来。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凶狠地扣动着扳机!他的侧脸线条绷紧如刀削,汗水混合着油彩,沿着坚毅的下颌滚落。他手中的武器发出持续不断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嗤嗤”声,枪口因为高速连射而微微泛红!

“药囊”蹲伏在云清朗和王二狗身前,如同一块沉默的岩石。他手中也紧握着武器,但并未加入前方的射击,而是警惕地扫视着侧翼和后方,防止有漏网之狐突破防线。他的目光冷冽,仿佛没有情感的机器。

就在这激烈的交火中,陈默的喉麦再次响起,是代号“鹰眼”的声音,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困惑?

“‘头狼’!侦测到异常信号!在……在兽群后方!非常微弱!频段……无法识别!像是……某种短促的指令脉冲?它在……在兽群中移动!”

指令脉冲?!

这个词如同冰冷的闪电,瞬间劈入云清朗混乱的脑海!他猛地想起了那只深褐色狐王被石子击中后,那绝非野兽的冰冷眼神!想起了它最后那声短促而诡异的低吼!难道……难道刚才的狐群,还有眼前这片更加疯狂、更加悍不畏死的兽潮……真的是被“指挥”的?!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云清朗的血液!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背包。背包的帆布硬壳边缘,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夹层拉链头,硌着他的肋骨。

就在这时!

“吼——!!!”

一声与之前狐王尖啸截然不同的、低沉、雄浑、充满了无上威严和暴虐气息的咆哮,猛地从西偏南方向的兽潮深处炸响!那声音如同闷雷滚过大地,瞬间压过了所有狐狸的哀鸣和武器的喷射声!带着一种令人膝盖发软、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

随着这声咆哮,前方汹涌的兽潮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兴奋剂!那些被麻醉针击中、本已动作迟滞的狐狸,竟然再次挣扎着,双眼血红地向前扑来!而兽潮后方,灌木丛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猛然撞开!一道远比普通狐狸庞大、如同小牛犊般的深褐色巨影,裹挟着腥风,如同失控的战车般猛冲而出!正是那只狐王!

它的目标,赫然是挡在最前方的陈默!那双幽绿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疯狂的血色和一种冰冷刺骨的、如同人类般的怨毒与决绝!它的速度太快!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头狼小心!”“铁砧”的战士失声惊呼!

陈默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狐王扑出的瞬间,他手中的武器已然调转方向!但狐王的速度和扑击角度太过刁钻!

“嗤嗤嗤——!”

数道蓝光精准地笼罩了狐王庞大的身躯!然而,那足以瞬间放倒几头野牛的强效镇静剂,打在狐王厚实得惊人的皮毛上,竟像是泥牛入海!狐王只是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咆哮,扑击之势竟只是微微一滞!它那闪烁着金属般寒光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已然抓到了陈默胸前!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铁砧”战士猛地侧身,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陈默!狐王的利爪擦着战士的手臂外侧划过,“嗤啦”一声,坚韧的迷彩作战服瞬间被撕裂!鲜血瞬间涌出!

狐王一击不中,庞大的身躯重重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浆。它那双燃烧着血色的幽绿眼珠,死死锁定被撞开的陈默,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杀意的咆哮。它微微伏低身体,强健的后肢肌肉贲张,显然准备发起第二次、更加致命的扑击!而它身后,被那声咆哮刺激得更加疯狂的兽群,再次汹涌逼近!

陈默被撞得一个趔趄,稳住身形,看着战友手臂上涌出的鲜血和眼前蓄势待发的恐怖狐王,眼中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他猛地丢掉手中那对付普通野兽无往不利、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的麻醉枪,右手闪电般探向大腿外侧的枪套——那里,插着一把通体黝黑、线条冷硬、闪烁着致命幽光的制式手枪!

真正的杀戮武器!

“吼——!”狐王似乎也感应到了那把手枪带来的致命威胁,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蹬地面,再次化作一道恐怖的褐色闪电,带着同归于尽般的惨烈气势,直扑陈默!

“不……不要!”云清朗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陈默为了他们而杀死这只明显异常、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的狐王!更无法承受挚友在自己眼前与这怪物搏命的后果!巨大的恐惧和冲动支配了他!他完全忘了“药囊”的警告,猛地从藏身的岩壁下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同时,他抱着沉重背包的手臂下意识地向前一送,仿佛要用这笨重的包裹去阻挡那恐怖的兽影!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的瞬间!

异变再生!

“呜——嗡——!!!”

一道极其尖锐、频率高得几乎超出人耳捕捉极限的电子蜂鸣声,毫无征兆地、如同无形的钢针,猛地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这声音并非来自“鹰眼”的通报,而是……仿佛直接出现在这片洼地的空气中!尖锐!突兀!充满了冰冷的非人感!

扑在半空的狐王,那燃烧着血色和怨毒的幽绿眼珠里,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它那庞大身躯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和暴虐气势,如同被瞬间抽空!它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充满了痛苦和茫然的怪叫,整个身体在空中诡异地一僵,然后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所有力量,“砰”地一声重重摔在陈默面前不足两米的泥泞地上!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不动,只有粗重的、带着痛苦意味的喘息声从它口鼻中喷出。

不仅仅是被麻醉针覆盖的狐王!

洼地边缘,那些刚刚还如同打了鸡血般疯狂向前涌动的兽潮,在这道诡异蜂鸣响起的刹那,如同被按下了集体暂停键!所有狐狸的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硬!随即,如同潮水遇到无形的堤坝,最前排的狐狸猛地刹住脚步,发出一片混乱而惊恐的尖叫!它们不再向前,反而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后拥挤、推搡、逃窜!仿佛那道无形的蜂鸣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召唤!整个兽群瞬间陷入了比之前直升机出现时更加彻底的大溃败!无数狐狸互相践踏着,发出凄厉的哀鸣,疯狂地掉头冲进密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只被踩踏得奄奄一息的倒霉蛋。沙沙声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洼地边缘的灌木丛停止了沸腾般的晃动。

洼地里,死一般的寂静骤然降临。只剩下头顶直升机持续不断的轰鸣,以及地上那只狐王粗重痛苦的喘息。

陈默保持着拔枪的姿势,手指还扣在冰冷的扳机上,身体如同凝固的雕塑。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瘫软抽搐的狐王,又猛地扫向四周溃散消失的兽群,最后,他的视线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猛地射向洼地深处、那片水潭方向更幽暗的密林深处——那道诡异蜂鸣声似乎就是从那个方位传来的!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种被愚弄的冰冷杀意!

“信号源……消失了……”“鹰眼”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从耳麦中传来,背景的扫描嘀嘀声也停止了,“头狼……刚才那脉冲……非常强,但……瞬间消失……无法追踪……”

陈默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柄闪烁着致命幽光的手枪插回枪套。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火山爆发前的平静。他没有去看获救的云清朗和王二狗,也没有去管手臂受伤的战友,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依旧死死锁定着水潭方向那片幽暗的、此刻只剩下死寂的密林。

“‘鹰眼’,”陈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之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给我盯死那片区域!有任何热源信号或异常电磁波动,立刻报告!‘铁砧’,处理伤员,回收所有镇静针头,一颗都不能少!‘药囊’……”他顿了顿,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还傻傻抱着背包站在岩壁下的云清朗和王二狗身上。

那眼神,冰冷、复杂,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审视,以及一种近乎沉重的疲惫。

“带他们走。”陈默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和不容置疑,比刚才更甚百倍,“立刻!按原定路线!离开这里!马上!”

“药囊”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上前,再次抓住云清朗和王二狗的胳膊,力量比之前更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们从岩壁下拉出来,推向洼地东侧一条相对开阔的、来时的小径方向。

“走!”“药囊”的声音冷硬如铁。

云清朗被推得一个踉跄,怀里的背包沉重无比。他下意识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陈默。

陈默依旧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如同一尊沉默的黑色礁石,矗立在刚刚平息的血色风暴中心。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地上那只彻底瘫软、只有胸腹还在微弱起伏的深褐色狐王。昏暗中,云清朗似乎看到,陈默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那背影,挺拔,孤绝,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凉。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阴影。

“药囊”的催促不容置疑,推搡的力量加大。云清朗和王二狗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推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洼地,重新没入幽暗潮湿的原始密林。身后,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以及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诡异激战的死亡洼地,连同陈默那沉默如山的背影,迅速被层层叠叠的绿色巨幕隔绝、吞噬。

他们沿着来时的、几乎被植被彻底覆盖的小径,在“药囊”沉默而有力的催促下,深一脚浅一脚地亡命奔逃。恐惧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他们。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那诡异的蜂鸣,狐王被瞬间“制服”的离奇景象,还有陈默最后那沉重如山的眼神和背影……无数混乱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翻腾。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再也迈不动一步。天色似乎更加昏暗了。他们终于在一个相对干燥、有几块巨大岩石作为遮蔽的小小缓坡上停了下来。

“药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才示意他们可以稍作喘息。他自己则迅速占据了一个视野较好的位置,背靠岩石,手中的武器依旧警惕地指着来路方向,如同一尊沉默的哨兵。

云清朗和王二狗如同两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早已浸透了内外衣衫,冷风一吹,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师……师兄……”王二狗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他摸索着从自己怀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地,“水……喝水……”

云清朗没有接水壶。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自己怀里那个巨大沉重的军用背包上。

陈默最后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带着金属的冰冷回音:“……除非你们真的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绝境!记住我的话!走!快走!”

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他们现在,算不算?

狐群的诡异围攻,那绝非野兽的冰冷眼神,那驱散百万兽潮的诡异蜂鸣,陈默那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却显得异常紧张凝重的特战小队,还有他最后那沉重如山、欲言又止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这片看似原始的野人岭,隐藏着巨大而恐怖的秘密!而他们这两个闯入者,已经无意中卷入了漩涡的中心!

背包……这沉重的背包里,除了承诺三个月的生存补给,还有什么?陈默那最后一眼的托付和警告,绝不仅仅是为了几包压缩饼干和净水片!

一个疯狂的、无法遏制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云清朗心中疯长——打开它!现在!就在这相对安全的地方!陈默的警告是“除非绝境”,可他们现在,难道不是被无形的恐怖阴影笼罩着吗?了解真相,或许才是真正的生路!

“二狗……”云清朗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偏执的决绝,“把……把你的背包……拿过来……”

“啊?”王二狗还沉浸在脱力的恍惚和巨大的后怕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背包!给我!”云清朗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神锐利得吓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自己已经将怀里的巨大背包拖到身前,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开始摸索背包外层那些复杂的扣具和拉链。

王二狗被师兄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从,将那个同样沉重的背包推了过来。

云清朗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吸入足够的勇气。他不再犹豫,手指用力,摸索着背包外层每一个可能的夹层。帆布坚韧,扣具牢固。他的指尖掠过背包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被厚实耐磨层覆盖的硬质区域时,猛地一顿!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几乎与帆布同色的尼龙拉链头!极其隐蔽!

他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就是这里!陈默那一眼,那沉重的托付,那未尽的警告……秘密,一定在这里!

他颤抖着手指,捏住那个小小的拉链头,屏住呼吸,用力向下一拉!

“刺啦——”

拉链顺畅地滑开,露出了一个扁平的、紧贴在背包底部硬质内衬板上的夹层。夹层里,没有食物,没有药品,没有武器。

只有几张薄薄的、边缘切割整齐的、散发着淡淡化学药水气味的透明胶片。

x光片。

云清朗的手指冰冷,带着不受控制的微颤,从夹层中抽出了那几张胶片。昏沉的光线下,胶片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灰黑色调。他眯起眼,将其中一张凑到眼前。

胶片上,清晰地呈现出一只狐狸颈部骨骼和软组织的影像。骨骼轮廓清晰,但在颈椎靠近颅骨连接处的皮下软组织区域,却出现了一个极其突兀、与周围生物组织格格不入的阴影!

那是一个细长的、规整得近乎完美的金属结构。大约只有半截小拇指大小,形状复杂精密,像是一个微缩的电子元件,带着细小的棱角和接口。它被完美地、深深地嵌合在皮下组织之中,与周围的血管、神经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连接。

冰冷的金属,与温热的血肉,在这张x光片上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云清朗的血液,在这一刻似乎彻底凝固了。他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在死寂中疯狂擂动的巨响,咚咚咚,如同沉闷的丧钟,一下下敲打在灵魂深处。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身旁同样看清了x光片、此刻正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见了鬼般的王二狗。

洼地深处那场短暂而诡异的激战,狐王那绝非野兽的冰冷眼神,那瞬间制服百万兽潮的诡异蜂鸣……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张冰冷的x光片,如同磁石般,猛地吸附、拼接在了一起!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带着浓重的、非人科技的冰冷气息,如同深海的巨兽,缓缓浮出了黑暗的水面。

他猛地想起了陈默最后那沉重如山的背影,和他那如同在无声呐喊的眼神。那眼神里,不仅仅是担忧和警告。

那分明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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