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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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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句“痴儿”,如惊雷骤响,令杨昭应震耳发聩。

杨昭应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与其说他在纠结自己是赢是输,倒不如说,他一直在否认自己已经赢了这件事。

这都是因为任平生:因为任平生,在与他年纪相仿时,便达到了他没有达到的境界。

所以,哪怕数年后杨昭应也达到了任平生的境界,可任平生先他一步攀上凌云梯这件事,他根本忘不掉!

所以,他才会有如此深切的怀疑:他怀疑自己赢不了任平生,他怀疑任平生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强大。

偏偏任平生说,是他赢了。想象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让杨昭应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而今,方子书点出了杨昭应的心思:你在害怕,你在恐惧,你在否认你自己。

杨昭应涩然道:“原来我……一直都在害怕吗?”

“你一直都在害怕。”方子书承认了他的话,旋即,他又道:“但你已经发现了问题,这终归是件好事。”

对于方子书的话,杨昭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但那个笑容,太勉强了:“如果不是师父指出,弟子或许一生,都要伴随着这心病。”说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对着方子书一拜:“弟子多谢恩师。”

对于杨昭应的行礼,方子书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他说:“为师只能为你指出心病,但如何解决,还是得靠你自己。”

“弟子明白,可就像师父说的,病能早些发现,也是一件好事。”

在方子书的示意下,杨昭应又坐回刚刚的位置上。他此刻神情,比之刚刚的疲惫中带着沉闷,显然要轻松许多。杨昭应甚至看着方子书,认真地说:“弟子已明白心结何在,更明白,这场论剑,是谁赢了。”

方子书微微挑眉:“哦?是谁赢了?”

杨昭应道:“论剑之上,是我赢了。论剑之外,是他赢了。所以,我们是双赢。”

方子书看得出杨昭应此刻已不像刚刚那般阴郁中带着一丝颓废,他此刻头脑清醒,所以能看出,任平生对于这一场论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方子书终于点点头,算是对杨昭应这番话的认可。旋即,他提起茶壶,给自己与杨昭应都倒了一杯茶。

面对师父亲手倒的茶,杨昭应自然接过,并向师父说了一声多谢。

这时候,他听见师父淡淡道:“只说论剑,你二人的确是不分上下。不过,若是对敌……你怕是不如他。”

这要换个人,听见恩师夸奖自己的心里阴影并且说自己不如他,指不定又要心病发作并自怨自艾起来。但杨昭应……可能是心态摆正了,杨昭应对于师父这句夸奖,倒没发作心病,而是下意识问道:“为何?”

然后,他便见师父擡了眼,眸光淡淡,神色平静:“你二人剑道不同。”

“剑道……不同?”杨昭应念着这四个字,可神情中,难免带上疑惑。

方子书正将这份疑惑窥入眼底,而他也不介意为弟子答疑解惑。

方子书道:“你之剑,是天道之剑。而他之剑,是杀人之剑。”

听见“杀人之剑”四字,杨昭应先是一愣,旋即,想起什么:“杀人剑,是因为他经常下山出任务?”

“不只是出任务的原因,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刻意将自己的剑,磨砺成一柄杀人利器。”说到这里,方子书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汤下肚,缓解唇干舌燥。他这才继续道:“因此,若你是他的敌人,在你迟疑之时,他便可以取了你的性命。”

听见这话,杨昭应不由想起练武场上的交锋:原来任平生,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杀招。而他的那柄剑,还有他说的话……

“换剑吧,你不能再受它影响了。”

任平生……知道自己会受这柄杀人剑的影响?

想到这里,杨昭应问道:“可是师父,如果这是他想走的路,那他就不会受到影响吗?”

这话其实说的有些没头没尾的,若叫旁人听,定然听不出其中意思。

可方子书却明白杨昭应的意思,对此,他慢慢抿着茶汤,将之全部喝完,他才说:“当然会,明知是一条险路,却还是要走下去,那很容易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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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

哪怕没有混迹过江湖的人,在听见这四个字时,也会明白严重性,更不用提杨昭应这样的习武之人。

走火入魔……走火入魔……

他的眼前,陡然浮现任平生那双冷静到像是冰霜的眼。

他不信任平生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

明知是险路,却还是要走下去。哪怕是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像师父所说的,路不同,所理解的东西,也就不同?

不过这个时候,方子书又道:“不过,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情况也不同。我观他意志坚强,想来不会轻易出事。”

杨昭应不知道这是不是师父在间接的安慰他,对于师父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师父既说,他意志坚强,或许便能不受走火入魔之苦。那我该怎么做?”

杨昭应虽未将自己的意思说出口,但神情已表露无遗:我是袖手旁观?又或是前去告知他?

对此,方子书只是说:“这件事,你可以自己想一想。”

杨昭应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师徒二人就喝茶,一壶茶喝了大半后,杨昭应提出告辞。他说:“我想去练武场看看。”

方子书当然应允。

他目送着杨昭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后,便转过眼,看着桌上的茶具。

白瓷如同美人的肌肤,光洁无暇。

但瓷杯终究不是美人。

可方子书就这么看着,他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凝视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小炭炉上铜壶被持续加温,有水汽不断冒出来。

可方子书没有管,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茶杯,直至——

一只手,轻轻地拎起了炭炉上的铜壶。

那只手似乎感觉不到把手的温度,他将铜壶提起,然后把水倒进而打开的茶壶里。

热水滚入茶壶,“碧瑶仙芝”的香气再一次被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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