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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模范地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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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有一次,他设计的方案需要利用一个目标对早夭女儿的记忆。方案非常成功,目标倾家荡产。事后复盘会上,K冷静地分析了每一个环节的成功因素。但散会后,我看到他在洗手间待了很久,出来时眼睛有点红,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平静。”鲍玉佳顿了顿,“我怀疑,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标记那些被他亲手摧毁的、无法被‘理性计算’所容纳的生命重量。那些符号和数字,可能是他仅存的、raw的道德感在扭曲环境下的畸形表达。”

“还有一个女成员,代号‘弦’。她擅长情感建模,能极其精准地模拟目标的心理变化。但她偶尔会在非工作场合,轻声哼一些很老的、调子忧伤的童谣。只有几句,很快停下。有次一个打手开玩笑问她哼的什么,她瞬间换上最职业的微笑,说‘没什么,噪音而已,干扰理性思考,不该有’。”

鲍玉佳看着众人:“即使在那样的地狱里,在最‘模范’的单元中,人性中一些raw的东西——愧疚、悲伤、对美的残存记忆——依然会以扭曲、微弱、但无法彻底抹除的方式冒出来。危暐的系统可以压制、扭曲、利用它们,但无法根除。这些‘裂痕’,或许就是那套极端理性框架内在的不稳定因素。”

孙鹏飞立刻抓住关键:“所以,即使‘镜渊’成功推广了‘逻辑瘟疫’,在这种绝对理性的思维框架内部,也必然会产生类似的‘认知排异反应’?因为人不是机器,总会有无法被完全量化的raw体验和情感残留?”

“是的。”鲍玉佳肯定道,“而且,根据‘黑皮书’的记载,危暐也意识到这种‘排异反应’是难以完全消除的‘系统损耗’。他的应对策略是‘隔离’、‘转移’或‘覆盖’——将表现出强烈排异的个体调离关键岗位或‘处理掉’;用更强烈的感官刺激或新的‘理性挑战’转移其注意力;或者用一套更复杂的、允许少量‘情感变量’存在的‘高阶模型’来覆盖旧的框架,给予虚假的‘出口’。”

“那么,我们对抗‘逻辑瘟疫’的策略,”沈舟思考着,“是否可以借鉴这一点?不是直接对抗其理性框架(那会落入其擅长的领域),而是去寻找和放大这种框架内部必然产生的‘排异反应’?去发现并呈现那些被‘逻辑瘟疫’思维者在实践其理念时,内心无法被消除的raw矛盾、不适和痛苦?”

“就像在‘回声绿洲’里,我们用raw的矛盾体验去对抗被简化的‘升华’一样。”曹荣荣恍然,“这次,我们要用‘逻辑践行者’自身的raw痛苦,去质疑他们信奉的‘纯粹理性’的可行性?”

(五)追踪“K”与“弦”

鲍玉佳的回忆,不仅提供了对抗“逻辑瘟疫”的思路,也带来了新的线索。第七组的成员,尤其是像“K”和“弦”这样可能残存一丝raw良知或矛盾的“精英”,在KK园区崩溃后,他们去了哪里?是否有人像鲍玉佳一样逃了出来?或者,被那条“暗线”吸收,成为了“清道夫”网络的一部分?抑或,他们仍在某个角落,继续实践着那种扭曲的“理性”,甚至可能与当前的“逻辑瘟疫”有关?

陶成文指示张帅帅和魏超,尝试利用鲍玉佳提供的有限特征(“K”:男,技术骨干,有加密笔记本,可能用符号记录;“弦”:女,情感建模专家,会哼老童谣),结合从KK园区流出的人员名单碎片(极其不全)和“清道夫”网络相关的技术特征,进行交叉比对。

同时,付书云和马文平对那个临海庄园的监视也有了新发现。他们观察到,庄园近期有过两次小规模的聚会,来访车辆中,有一辆登记在某家“行为数据分析”初创公司名下。该公司宣称利用大数据和AI进行“消费者心理预测”和“决策优化”,但背景调查显示,其创始团队中有两人曾有在境外争议地区“科技咨询”公司工作的模糊经历。

“行为数据分析……决策优化……”孙鹏飞咀嚼着这些词,“这会不会是‘逻辑瘟疫’理念在商业领域的某种变体或掩护?那家初创公司,或者那个庄园,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线下节点,聚集着信奉或实践这种极端理性思维的人?”

多条线索开始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危暐在KK园区孵化的那套“理性工具人”理念和技术,可能并未随着园区崩溃而消失,而是通过“暗线”网络、灰色技术市场、以及某些伪装成正规商业或学术机构的形式,继续扩散和演化。“逻辑瘟疫”或许就是其在网络意识形态层面的一次集中爆发。

(六)“瘟疫”中的微光实验

基于鲍玉佳提供的洞察,团队决定进行一场高风险、高针对性的“微光实验”。

目标选定了“逻辑瘟疫”传播最活跃的领域之一:一个名为“理性峰”的线上社区,该社区以崇尚“逻辑洁癖”和“祛除情感偏见”着称,近期大量充斥着对“非理性行为”的冰冷剖析和对“效率至上”的推崇。

实验不进行大规模内容投放,而是由孙鹏飞、曹荣荣和梁露精心设计了一系列“种子问题”,通过数个高度伪装、拥有一定社区信誉的账号,以“真诚求教”或“逻辑困惑”的形式抛出。

这些问题看似在探讨“理性边界”,实则精心嵌入了引发“认知排异”的钩子:

“如果‘效率最优’要求我们牺牲一个无辜但‘低价值’个体的重大利益,而法律和道德均未明确禁止,一个纯粹理性者该如何抉择?这种抉择后的心理状态,是否仍能保持纯粹的‘理性平静’?历史上是否有类似案例可供分析其长期心理影响?”(指向功利主义计算下的raw道德困境)

“将亲密关系进行‘情感投资回报率’分析,确实有助于避免盲目付出。但当这种分析细致到每一次互动、每一句对话时,是否会反而消解了关系中那些无法被量化的、偶然的、raw的温暖瞬间?这些瞬间是否具有超越‘回报率’的独立价值?”(指向工具理性对亲密感的侵蚀)

“我们推崇理性决策,但人脑的生理构造决定了情绪是决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试图完全剔除情绪,是否本身是一种‘不理性’的妄念?那些声称自己做到绝对理性的人,是否可能只是发展出了更隐蔽的情绪回避或自我欺骗机制?”(指向理性框架自身的逻辑悖论和潜在虚伪)

这些问题没有提供答案,只是将“绝对理性”框架内在的、难以调和的矛盾raw地呈现出来。它们像细小的探针,刺入“理性峰”社区那看似坚固的共识壁垒。

反应是剧烈且分化的。

一部分用户激烈反驳,试图用更复杂的理性模型来“解决”这些矛盾,但他们的论证往往显得牵强或循环自证。一部分用户陷入了沉默。还有少数用户,开始小心翼翼地分享自己的困惑:“其实我有时做完那种冷酷分析后,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但不敢说,怕被说不专业。”“上次我用模型分析是否该探望病重的亲戚,结论是不去效率更高,但我最后还是去了,事后又觉得自己不理性,很矛盾。”

这些raw的困惑和矛盾体验的零星出现,就像在冰冷的钢铁森林里,冒出了几株颤巍巍的、带着露水的野草。虽然微弱,但证明了那片土地并非铁板一块,其下依然有raw的人性在挣扎呼吸。

“实验初步验证了我们的推测。”孙鹏飞看着实时讨论数据,“‘逻辑瘟疫’的框架内部存在应力裂缝。我们的策略应该是持续地、精准地向这些裂缝注入raw复杂性的‘微光’,扩大其裂痕,而不是试图正面推翻整个框架。”

(七)未尽的追迹与逼近的风暴

“微光实验”在小心控制下持续进行。对“K”和“弦”的追查暂无明确进展,那些特征太过模糊。对临海庄园和那家“行为数据分析”公司的调查也在谨慎推进,未敢打草惊蛇。

林奉超报告了一个新的发现:那个与“镜渊”接触的高端未知信号,近期出现频率增加,且信号中似乎开始携带极其微量的、经过复杂加密的“数据包”。尝试破解数据包的努力全部失败,但其出现的时间点,与“逻辑瘟疫”爆发和“微光实验”开始,存在粗略的相关性。

“‘镜渊’背后可能存在的‘操作者’,似乎正在加大‘投放’和‘调整’力度。”沈舟分析,“他们可能也在观察‘逻辑瘟疫’的效果,并根据我们的反应进行调整。”

陶成文站在指挥中心的全景屏幕前,屏幕一侧是持续蔓延的“逻辑瘟疫”影响图谱,另一侧是零星闪烁的“微光实验”反馈点,下方是“渡鸦号”、临海庄园等线下节点的监控画面,角落里还有不断滚动的、关于“K”、“弦”和未知信号的搜索状态。

敌人庞大、多变、根基深厚。他们刚刚在一个小阵地上找到一种可能有效的战术,但整个战场依旧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危暐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套诈骗技术。”陶成文沉声道,“他留下了一种将人工具化、将理性绝对化的危险‘范式’。这种范式与‘镜渊’代表的虚无结合,正在催生出更可怕的怪物。我们的战斗,不仅是为了保护具体的故事和情感,更是为了扞卫人之为人的根本——那种raw的、复杂的、无法被彻底算计和驯服的生命体验。”

他转过身,面向团队:“继续‘微光实验’,收集数据,优化策略。同时,所有线索的追查不能放松。我们需要找到这条毒蛇的七寸,而不仅仅是应对它不断喷射的毒液。鲍玉佳同志提供的记忆至关重要,大家要保护好她,她的经验和洞察是我们最珍贵的武器之一。”

鲍玉佳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痛苦的使命感。她的过去,成了照亮当下黑暗的一束扭曲但必要的光。

会议结束,众人再次投入各自领域。屏幕上的“逻辑瘟疫”图谱仍在缓慢扩大,但那些“微光”点,也在顽强地闪烁,如同黑夜海面上,远方灯塔极其微弱的、却执着不灭的光点。

第八百四十七章,在“逻辑瘟疫”的全面爆发与“模范地狱”的骇人回忆中结束。团队通过鲍玉佳的记忆,洞悉了敌人新攻击模式的微观原型与内在裂痕,并制定了针对性策略。然而,敌人的进化速度、线下网络的深度、以及“镜渊”背后可能存在的智慧,都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下一章,“微光”能否汇聚成火焰?“K”与“弦”的命运是否会浮出水面?而那条连接着“渡鸦号”、庄园与未知信号的“暗线”,最终将把众人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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