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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雪夜奇谋,绝地生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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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太后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李靖王是忠臣,朝廷不会亏待他。至于亚夫……他自有他的道理。皇帝身子不好,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少拿来烦他。”

“母后教训的是。”刘武恭敬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母后的态度,已然明了。只要高阙塞一破,李玄业无论生死,其势力必然大损,朝廷追究下来,兵权易手,北地格局将重新洗牌。而周亚夫……他若能“适时”出击,挽回败局,甚至“收复失地”,那么这擎天保驾、力挽狂澜之功,足以让他更上一层楼,也足以让那些支持“国赖长君”的朝臣,更有底气。

就在这各方势力或冷眼旁观、或暗中算计、或焦急等待的诡异气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有意无意忽略了,高阙塞那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星火。

塞外的夜,漆黑如墨,北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子时刚过,高阙塞一处隐秘的、早已被封死的泄水暗门,被悄然打开。三百名挑选出来的敢死之士,在李玄勇的带领下,牵着战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他们卸去了沉重的铠甲,只着轻便的皮袄,脸上涂着锅底灰,背负着引火的油脂、硝石和短刃劲弩,如同暗夜中潜行的狼群,迅速消失在鬼哭峡方向漆黑的群山里。

几乎在同一时刻,高阙塞的城墙上,守军得到了最后的命令:收集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堆放在女墙后,检查手中最后的兵器,准备……决死一战!

李玄业登上了最高的残破箭楼,望着城外连绵的匈奴营火,又抬头望向晦暗无星、仿佛凝固的夜空,心中默念:“父亲在天之灵,佑我高阙!佑我大汉!”

而九天之上的紫霄宫中,李凌的神念,前所未有的凝聚。他“看”到高阙塞那赤金色的气运,已微弱如风中残烛,在无边暗红血海的包裹下,“摇曳欲灭”。代表李玄业的那一点本命星光,更是黯淡到了极致,却依然“死死钉”在那气运核心,不肯屈服。他也“看”到,那三百点微弱的、代表着敢死之士的赤红光芒,正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投向那黑暗的深渊。更远处,长安方向的气运“混乱”而“迟滞”,代表周亚夫的那团土黄色气运,则“凝固不动”,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与“算计”。

“业儿已行至绝路,欲行险一搏。此乃死中求生之局,然……希望太过渺茫。”神帝的意念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愫。以凡人之力,抗衡国运、天时、人心,何其艰难。他能做的,实在有限。

但他的干预,在此刻必须竭尽全力,哪怕只能增加那万分之一的胜算。他全力催动神念,引导着高空那本已凛冽的北风,使其风向发生极其微小的偏转,并“恰好”加强了一丝。这微弱的变化,在凡人感知中或许只是觉得“今夜风格外大、格外利”,但对于那支潜入敌后的奇兵,却可能意味着足迹被风声掩盖,行动的声音被风声吞噬,生存和成功的几率,增加了一分。他让鬼哭峡中一段最易打滑的险峻小路,表层的浮土和碎石“意外”地被前几日一场不引人注意的小雪微微冻硬,减少了队伍失足的风险。他让匈奴大营外围一处岗哨的哨兵,在换岗前一刻,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难以抗拒的困意,打了个小小的盹。

最重要的,仍是那通过魂佩建立的联系。李玄业此刻心神消耗巨大,几近油尽灯枯,那决死一搏的计策,更是将全部心神和希望都压了上去,这种状态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心神崩溃。神帝将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定”、“锐”、“生机”的磅礴神念,不顾消耗地渡送过去。这并非给予智慧或力量,而是强行“锚定”其即将涣散的心神,“点燃”其灵魂深处最后那点不屈的战意,“护持”其灵台最后一点清明。让他能在极度疲惫和绝望中,依然保持最基础的判断和指挥能力,让他能在看到一线希望时,爆发出全部潜能。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对峙和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高阙塞内,军民蜷缩在残垣断壁下,握着最后的武器,望着漆黑的天幕,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城墙上,李玄业如同石雕,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东北方向。

丑时三刻,寅时初……

就在东方的天际线隐隐透出一丝鱼肚白,最黑暗的时刻即将过去之时——

东北方向,匈奴大营的深处,猛地跳起一点猩红的火光!那火光起初很小,很弱,在呼啸的北风中闪烁不定。

李玄业的心脏骤然收紧!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火光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迅速连成一片!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借着凛冽的北风,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帐篷、草料、车辆、甚至来不及逃散的马匹!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穹,也将匈奴大营的混乱彻底暴露出来!惊慌失措的呐喊、战马的嘶鸣、牛羊的哀嚎、火焰的噼啪声……即便隔着数里之遥,也能隐约传来!

成了!李玄业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多日来的疲惫、绝望、愤怒,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狂暴的杀意和绝处逢生的狂喜!

“点火!擂鼓!全军呐喊!胡虏粮草被烧了!单于死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杀——!”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声怒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疲惫而撕裂变调,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城头!

早已准备多时的守军,将最后收集来的油脂、柴草疯狂地投下城去,点燃!无数火把被扔下,火箭如同飞蝗般射向那些惊惶不安、正准备发起新一轮进攻的匈奴人!与此同时,城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无数人竭尽全力的怒吼:“单于死了!粮草被烧了!汉军援兵杀来了!”

这怒吼声,用汉语、用胡语,混杂在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鼓声中,如同最恐怖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匈奴前锋!许多匈奴士兵惊恐地回头,看到后方大营的火光,听到那可怕的呐喊,军心瞬间崩溃!进攻的队列开始混乱,有人向前冲,有人向后退,更多的人则茫然失措。

“开城门!骑兵!随我杀出去!”李玄业翻身上了亲卫牵来的最后一匹战马,拔出那柄沾满血污的宝剑,剑锋直指城外乱成一团的胡骑,“全军出击!驱逐胡虏!就在今日!”

“杀——!”积蓄了七天七夜的怒火、绝望、悲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残存的汉军骑兵,甚至包括许多步卒,跟着他们的大将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洞开的城门汹涌而出,扑向那些魂飞魄散、建制已乱的匈奴人!

与此同时,野马川方向,一直按兵不动、密切关注高阙塞动静的李广,也看到了东北方向冲天的火光,听到了那隐约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这位憋屈了多日的老将,眼中精光爆射!

“高阙火起!胡虏已乱!儿郎们,随我杀敌建功!目标——匈奴中军,直取伊稚斜大纛!”李广翻身上马,长槊一挥,三万养精蓄锐已久的北军精锐,如同出柙猛虎,朝着火光冲天的匈奴大营侧翼,狠狠撞了过去!

高阙塞攻守之势,在这一刻,瞬间逆转!

【史料记载】

*官方史·汉书·景帝纪:“(后元元年)……冬十月……匈奴寇上郡……将军李广击却之……”(注:对高阙塞之战及奇袭细节可能略载)

*家族史·靖王本纪:“景帝后元元年冬十月,高阙被围益急,粮尽援绝。玄业公乃选死士三百,夜出鬼哭峡,潜入胡营,焚其粮草。会天大风,火烈风猛,胡营大乱。公乃开城纵兵击之,李广亦自野马川来援,内外夹攻,胡虏大溃,单于遁走。围遂解。”

*宗教史·紫霄神帝显圣录:“帝君临霄,见嗣君困守孤城,危在旦夕,乃恻然动念。暗助天时,使风助火势;微调地理,以利奇兵。然死生有命,胜负在人,帝君不夺其功,唯尽佑护之责耳。”

*北地秘录·雪夜奇谋:“高阙之围,旬日不解,城中粮械俱尽。靖王玄业乃募敢死,夜焚胡粮。是夜,风暴起,火借风势,胡营大乱。公平明开城,与李广合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单于夜遁。然出塞死士,生还者十一而已。公抚尸痛哭,厚恤其家。”

(第四百八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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