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幻象重现（2/2）
然而，墨无涯速度更快！他猛地将自身精血喷在引魔香上，暗红色的线香骤然爆发出浓郁的黑红色烟雾，带着一股勾魂摄魄的诡异力量，瞬间弥漫整个静室！同时，他手掐法诀，口中念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周身亮起惨白色的光芒，那是燃烧神魂的征兆！
“融魂秘术——启！”
墨无涯嘶吼着，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光，冲向被黑气笼罩的清虚道人！
“不——！”萧玄天的剑气斩在黑红色烟雾上，却被那诡异的力量层层削弱、吞噬！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弟的身影与师尊接触！
下一刻，惊变发生！
那原本缠绕在清虚道人体内的“蚀魂魔瘴”，在引魔香和融魂秘术的双重刺激下，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膨胀、爆发！它并没有如墨无涯预想的那样被引导出来，反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反向侵蚀、吞噬着墨无涯燃烧神魂所化的白光！
“啊啊啊——！”
墨无涯发出了凄厉无比的惨叫，他的神魂在魔瘴的侵蚀下剧烈扭曲，那白光迅速被染黑！而原本昏迷的清虚道人，也在这剧烈的冲击下猛地睁开了眼睛，但他的瞳孔一片漆黑，充满了暴戾与毁灭，完全失去了理智！
“师尊！”萧玄天心痛如绞，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被魔瘴侵蚀、神魂遭受重创的墨无涯，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看到冲来的萧玄天，看到师尊那彻底魔化的双眼，一个可怕的、被扭曲的念头在他被污染的神魂中形成——
是师兄！是师兄阻止我救师尊！是他害得师尊彻底魔化！是他害得我功败垂成！
“萧！玄！天！”墨无涯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被魔化的神魂操控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力量，凝聚成一道漆黑的、充满怨毒与毁灭的掌印，猛地拍向冲来的萧玄天！
而几乎同时，彻底魔化的清虚道人也本能地感受到了萧玄天身上那纯正浩然的玄天剑气，将其视作了最大的威胁，咆哮着扑了上来！
前有师弟含恨一击，后有师尊魔化扑杀！
萧玄天瞬间陷入了绝境！他眼中的悲痛、难以置信、以及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苦，如同实质般刺穿了幻境，深深烙印在楚小凡的灵魂中！
避无可避，解释无用！
千钧一发之际，萧玄天眼中闪过一丝彻底的绝望与决绝！他猛地一咬牙，体内金丹疯狂运转，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手中的本命灵剑！
“玄天无极，斩！”
一道璀璨到极致、仿佛能分割天地的剑光亮起！这一剑，蕴含了他所有的修为、所有的悲痛、所有的无奈！
剑光首先与墨无涯那含恨的魔掌碰撞！
“轰！”
狂暴的能量炸开，静室瞬间崩塌！墨无涯的魔掌被一剑斩碎，他惨叫着倒飞出去，神魂遭受重创，但那股怨毒与恨意，却如同种子般深深种下。
剑光余势不减，又迎向了魔化扑来的清虚道人！
面对亦师亦父的身影，萧玄天的剑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但就是这一丝颤抖，让剑势出现了微小的偏差。
“噗——！”
剑光穿透了魔化清虚道人的胸膛，却没有立刻湮灭其生机。清虚道人的魔爪，也在同一时刻，狠狠抓在了萧玄天的肩头！漆黑的魔气瞬间侵入！
“师……尊……”萧玄天看着清虚道人那逐渐涣散、却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瞳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清虚道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解脱般的叹息，身躯在剑光和魔气的交织中，缓缓化为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静室彻底化为废墟。
萧玄天单膝跪地，肩头血流如注，魔气不断侵蚀，但他浑然未觉，只是失神地望着师尊消散的地方。
远处，墨无涯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他看着消散的师尊，又看着跪地的萧玄天，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疯狂与恨意。
“萧玄天……你弑师……此仇不共戴天！我墨无涯在此立誓，穷尽千年万年，必让你……血债血偿！！”
充满怨毒的誓言在废墟上空回荡，墨无涯化作一道黑光，遁入远方，消失不见。
只留下萧玄天一人，跪在废墟之中，承受着弑师的痛苦（尽管非他本意）、师弟的背叛、宗门的凋零……所有的苦难与绝望。
幻境到此，开始剧烈波动，如同水面上的倒影般破碎、消散。
楚小凡的灵魂仿佛被重重抛飞，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与冰冷。
他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古城殿堂的壁雕前，手指还触碰着石壁，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悲恸。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千年的恩怨，始于一场拯救，却终于一场由天魔魔瘴引发的、无法挽回的误会与悲剧！
萧玄天背负了弑师的罪名与内心的煎熬。
墨无涯则从救师心切的弟子，沦为了被魔气侵蚀、满怀怨恨的魔头！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那天魔的力量！
“小凡！你怎么样？”萧青鸾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楚小凡，关切地问道。她刚才只见楚小凡触碰壁画后便僵立不动，气息剧烈波动，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
楚小凡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翻腾的心绪，看着萧青鸾，声音沙哑地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缓缓道来。
听完楚小凡的叙述，萧青鸾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没想到，那被视为十恶不赦的师叔墨无涯，其堕落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天魔……又是天魔！”萧青鸾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它不仅能侵蚀肉身，扭曲形态，更能污染神魂，玩弄人心！墨无涯是可恨，但某种程度上，他也是天魔的受害者……”
了解了这段真相，并没有让她对墨无涯的恨意减少多少（毕竟他后来确实犯下了无数罪行），但却让她对天魔的威胁，有了更深层次、更本质的认知。这种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这件事，暂时不要对外提及。”萧青鸾沉声道，“真相太过惊人，且涉及老祖和墨无涯的声誉与恩怨，贸然传出，恐生变故。我们心里有数即可。”
楚小凡点了点头，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玉佩再次剧烈发烫，白光指向殿堂深处，一个被碎石半掩的、向下延伸的阶梯入口！
星陨砂的感应，似乎更加强烈了！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因幻境真相带来的沉重，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目标上。
清理开碎石，沿着古老的阶梯，向着古城更深、更隐秘的核心区域，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