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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防伪标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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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进了六月里,天儿热得跟下了火似的。晌午的日头明晃晃挂在天上,晒得田里的稻叶子都打了卷儿。白石村的狗都懒得叫唤,只趴在树荫底下吐着舌头喘气。

沈清徽这几日却难得清闲了些。

王婆子那二百块试用香送出去,在县城里搅起了不小的动静。老钱头昨儿捎信回来,说茶馆里已经有人开始掰扯“清徽坊”和“林家坊”到底哪家是正根儿,自然,说“清徽”好的占了多半。那些得了试用香的人家,用了都说夜里蚊子少了,烟气也不呛人,比那三文钱的强出不知多少去。

周瑾埋头在研发部,整日捣鼓他的改良配方,说是已经有些眉目了。陈砺那边护院队的训练越发有模有样,还新招了几个会拳脚的,说是从邻县流落过来的镖师,看着挺牢靠。

这日早起,沈清徽难得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日头已经爬过窗棂,明晃晃的光斑在青砖地上跳着。她披衣起身,推开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那丛薄荷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厨房灶上温着一锅绿豆粥,旁边碟子里摆着两个新蒸的杂面馒头,还冒着热气。陈砺向来起得早,这些该是他备下的。

沈清徽舀了碗粥,就着碟子里自家腌的萝卜条,慢吞吞吃着。粥熬得稠,米粒都开了花,入口绵软。萝卜条脆生生的,带着股子恰到好处的咸酸。

正吃着,院门“吱呀”一声响了。

王婆子挎着个竹篮进来,篮子里装着半篮子水灵灵的黄瓜,顶花带刺的。

“大家起啦?”她笑得眼睛眯成缝,“我娘家侄儿昨儿送来的,说是自家园子里刚摘的,脆生着呢。给您送几根尝尝鲜。”

沈清徽放下碗,起身接过篮子:“有劳王婆婆了。吃过早饭没?灶上还有粥。”

“吃过了吃过了!”王婆子摆摆手,自个儿搬了个小凳在廊下坐了,拿袖子扇着风,“这鬼天气,一早起就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里头是两块黄褐色的驱蚊香——却不是之前那种劣质货,瞧着倒规整了些。

“您瞧瞧这个。”王婆子把香块递过来,“今儿早我去县城,在西市又见着新花样了。”

沈清徽接过来细看。这香块压得方正,边角齐整,上头拓的花纹也清晰——竟是个祥云纹,跟她工坊正品的纹样有七八分像。凑近了闻,艾草味浓了些,那股子劣质樟脑的冲劲儿倒是淡了。

“这是……”

“仿得更像了!”王婆子撇撇嘴,“价钱也涨了,卖四文一块。那摊主还吆喝,说什么‘改良新方,烟气不呛人’,我买了块回来试,您猜怎么着?点了半刻钟,屋里还是那股子陈艾的燥气,熏得人嗓子发干。”

沈清徽把香块在手里转了转,没说话。

王婆子继续道:“老钱头说,这几日县城里卖这种‘改良版’的摊子多了三五家。价格不一,有四文的,有四文五的。买的人还不少,那些贪便宜又嫌三文货太差的,都奔这个去了。”

“倒学得快。”沈清徽淡淡说了一句,把香块搁回油纸包。

“可不是!”王婆子愤愤道,“咱们刚送出试用香,教人分辨好坏,他们倒好,立马就弄出个‘改良版’来糊弄人!这是摆明了要跟咱们打擂台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

周瑾抱着一卷图纸匆匆进来,额上挂着层薄汗。见王婆子在,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急急对沈清徽道:“东家,学生这边有进展了。”

“坐下说。”沈清徽示意他坐下,又给他倒了碗凉茶。

周瑾谢过,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才展开手里的图纸:“您看,这是学生这几日琢磨的改良方子。用了三茬艾草,配香薷、青蒿,佐以少许薄荷提神——成本算下来,一块大约六文本钱。若是定价十文,既有赚头,又比正品便宜些。”

沈清徽接过图纸细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用料配比,还画了草药的图样,标注着采摘时节、炮制方法。

“效用呢?”

“驱蚊效果约是正品的七成,烟气清爽,不呛人。”周瑾顿了顿,“只是……只是这方子若流出去,怕是轻易就能被人仿了去。”

王婆子一听就急了:“那怎么成!咱们辛辛苦苦琢磨出来的,要是让别人偷了去,岂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周瑾苦笑:“王婆婆,这制香的方子,说难也不难。但凡懂些药理的,多用些时日琢磨,总能仿个八九不离十。咱们用料讲究,他们用料次些,效果差点,可价钱能压得更低——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们。”

廊下一时沉默下来。只有树上的知了扯着嗓子叫,一声比一声高。

沈清徽看着图纸上那些工整的字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划着。

过了半晌,她忽然开口:“周瑾,咱们工坊如今出的驱蚊香,从配料到成型,统共多少道工序?”

周瑾想了想:“若是细算,从艾草筛选、晾晒、研磨,到香料配伍、混合、压制、阴干、包装……少说也有十二三道。”

“每道工序,都是谁在经手?”

“艾草筛选是李婶子带的几个妇人,研磨是赵老爹管着,配料是学生亲自来,压制是王师傅他们……”周瑾一一数来。

沈清徽点点头,又问:“若是外头的人想仿,最难仿的是哪一道?”

周瑾沉吟道:“该是配料和压制。用料配比学生从未外传,压制的力道、时辰也都有讲究,差一点,成品的紧实度、燃烧时长就不同。”

“那若是……”沈清徽抬起眼,目光清亮,“咱们在这最难仿的两道工序上,再加上一道‘记号’呢?”

周瑾一愣:“记号?”

“对。”沈清徽站起身,走到院中那棵柿树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月白的衫子上,晃晃悠悠的。

她转回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譬如,在压制的模具里,刻上咱们‘清徽’独有的纹样。不是寻常的祥云纹、如意纹——是独一份的,旁人轻易仿不来的。”

王婆子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就像官银上的戳子,一看就知道真假!”

周瑾却皱眉:“东家,纹样虽可防伪,但若是铁匠铺子照着样子重新刻一个模具……”

“所以不能只用纹样。”沈清徽走回廊下,在桌边坐下,“周瑾,你记不记得,从前宫里赏下来的缎子,有些在日光下看,能瞧见暗纹?”

周瑾恍然:“您是说……水印?”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沈清徽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咱们可以在香块里头,掺些别的东西。不是香料,是些不起眼的……譬如,某种只有咱们知道的草药粉末,或者矿石细末。掺的量极少,不影响效用,也不改颜色气味。但烧完之后,灰烬会有不同。”

她顿了顿,看向周瑾:“你是懂药理的。可能寻到这样的东西?”

周瑾凝神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敲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抬头:“有一样!学生记得《本草拾遗》里提过一种‘石见穿’,色白如雪,研成极细的粉末,掺入他物中燃烧后,灰烬会微微泛青。寻常人不会留意,但若有人指点,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这‘石见穿’可常见?”

“不常见。”周瑾摇头,“多生于深山石缝,采集不易。且药性温和,不入常用方剂,药铺里也少有存货。”

沈清徽唇角微弯:“那就用它。”

王婆子听得云里雾里:“大家,这……这法子能成么?百姓买香,谁还去瞧灰烬的颜色?”

“百姓不瞧,有人瞧。”沈清徽淡淡道,“茶馆里那些读书人,最爱讲究这些。老钱头不是跟他们熟么?就让老钱头‘无意间’说出去,就说清徽坊的驱蚊香,里头掺了味珍奇药材,烧完灰烬泛青,有安神清心之效。”

她看向王婆子,眼里带了丝笑意:“这话传出去,那些讲究人买了香,少不得要瞧瞧灰烬。一看,果然是青的——便信了咱们的货真。再看那些仿冒的,灰烬是黑的、黄的,高下立判。”

王婆子一拍大腿:“妙啊!这是让那些识货的替咱们说话!”

周瑾却还有顾虑:“东家,那模具上的纹样……”

“纹样也要有,而且得是明明白白让人看见的。”沈清徽沉吟道,“周瑾,你这几日就着手设计。要一个独特的徽记——不必复杂,但要好看,要让人一眼记住。就刻在模具正中央,压出来的香块上,清清楚楚印着。”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在香块侧面,压上小小的‘清徽’二字。字要小,要精致。”

周瑾连连点头:“学生明白了。只是这模具要找铁匠定做,怕是得费些时日。”

“无妨。”沈清徽摆摆手,“你先把图样画出来。要快,但也要精细。”

她说罢,又看向王婆子:“王婆婆,这两日你再去县城,留心打听打听,有没有哪家铺子,卖一种叫‘石见穿’的药材。若有,不拘价钱,先买些回来。”

“哎,老婆子记下了!”王婆子应得干脆。

事情吩咐完了,廊下又静下来。日头又升高了些,晒得青石板发烫。

周瑾抱着图纸匆匆走了,说是要回去琢磨徽记的设计。王婆子也挎着篮子起身,说是要去工坊转转,顺便把黄瓜分给大伙儿尝尝。

沈清徽独自坐在廊下,碗里的粥已经凉透了。

她慢慢吃着,心里头却盘算开了。

防伪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宫里那些年,她见过太多以假乱真的把戏——贡缎掺次品,官窑混民窑,就连御膳房的食材,也少不得有人以次充好。防伪的手段,无非是加标记、留暗记、定规矩。

可那些手段,防的是宫里的人,防的是懂行的人。

如今在这市井之间,防的是贪便宜的百姓,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光有标记不够,还得让人认得标记;光有暗记不够,还得让人知道暗记的妙处。

这才是最难的。

正想着,院门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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