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朱允炆残余势力的动向（1/2）

晨雾还没散尽，应天府外的官道上就扬起一阵烟尘。三匹快马冲破雾霭，马上骑士的甲胄沾着夜露，为首那人勒住缰绳，望着城门上“应天”二字，喉结滚动了两下。

“张将军，前面就是应天府了。”身后的骑士低声道，“城里打得正凶，朱元璋和朱棣的人在街上砍杀，咱们这时候进去，怕是要被当成活靶子。”

被称作张将军的人——原朱允炆麾下副将军张昺，抬手抹去脸上的霜气，甲片摩擦着冻硬的布料，发出干涩的声响。他身后跟着的，是当年没来得及随朱允炆出逃的残部，一个叫谢贵的千户，另一个是带过亲卫营的百户马宣。三人怀里都揣着半块刻着“皇太孙亲卫”的令牌，边缘早已磨得发亮。

“活靶子也得进。”张昺的声音像冻裂的石头，“城外乡绅都反了，说咱们是‘建文余孽’，放狗追了咱们三天，不进应天，难道冻死在野地里？”他拍了拍马颈，“朱元璋和朱棣杀红了眼，未必会留意咱们这几个‘丧家之犬’。谢贵，你去东门探探，找个破庙或者废宅先落脚，马宣跟我去西市，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部下。”

谢贵应了声，拨转马头往东门去。马宣跟着张昺往城西走，马蹄踏过结着薄冰的水洼，溅起的泥水立刻冻在裤腿上。

西市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绸缎庄的幌子被烧了一半，挂在竹竿上像条焦黑的舌头。几个穿着朱棣亲兵服饰的士兵正踹开粮店的门，里面传来掌柜的哭喊：“军爷，真没粮了！昨天朱元璋的人刚搜过……”

张昺拽着马往巷子里躲，却撞见个挎着篮子的老妇，篮子里晃悠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发髻上还别着熟悉的银簪——那是朱允炆亲卫营的标记。老妇看见他们，突然尖叫：“建文余孽！在这里！”

张昺心头一紧，拔刀劈断旁边的晾衣绳，棉布帘子哗啦落下，正好挡住追来的士兵视线。“走！”他低吼着策马冲过窄巷，马宣的马被惊得人立而起，差点撞翻墙边的柴火垛。

两人钻进一条堆满垃圾的死胡同，张昺翻身下马，拽着马宣躲进破败的柴房。房梁上的蛛网沾着冰碴，角落里堆着几捆发霉的稻草，隐约能听见外面士兵的怒骂：“跑哪去了？搜！仔细搜！”

马宣捂着嘴直喘气，甲胄上的冰碴掉进脖子里，冻得他一哆嗦：“将军，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啊！刚才那老妇，我认得，是户部侍郎家的老妈子，当年朱允炆还赏过她绸缎……”

“赏过绸缎也能变成刀。”张昺靠在柴草堆上，摸出怀里的令牌摩挲着，“朱允炆在位时，谁不捧着咱们？现在他跑了，咱们就是块没人要的骨头，谁都想啃一口。”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朱元璋在清理后宫，把朱允炆留下的人全捆了扔江里，咱们要是被他抓住……”

话没说完，柴房外传来脚步声，有人用刀背敲着门板：“里面有人吗？借个火。”

张昺与马宣对视一眼，慢慢拔刀。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一个脑袋探进来，脸上带着道疤，竟是当年朱允炆的护军营指挥佥事葛诚。

“张将军？”葛诚愣了愣，赶紧挤进来关上门，“可算找着你们了！我带了十几个弟兄躲在城隍庙，昨天刚弄死两个朱棣的斥候，正愁没个领头的！”

葛诚身上的箭伤还在渗血，用块破布缠着：“朱元璋的人占了北城，朱棣的人守着南门，咱们卡在中间，正好能捞点好处。昨天我让人摸进太仆寺，抢了二十匹战马，还有几车弓箭，够咱们拉起支队伍了。”

马宣眼睛一亮：“那咱们……”

“别急。”张昺打断他，“朱元璋和朱棣打得越凶，咱们越不能露面。葛诚，你说他们现在最缺什么？”

“缺粮！”葛诚拍大腿，“两边都在抢粮，城西粮仓昨天被烧了，听说朱棣的人饿疯了，在抢老百姓的窝头。”

张昺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那咱们就去给朱元璋送粮。”

马宣吃了一惊：“给朱元璋？他杀了多少咱们的人……”

“杀咱们人的，朱棣也没少掺和。”张昺指尖敲着令牌，“朱元璋要稳住应天，就得有粮；咱们有粮（葛诚刚抢的战马和弓箭，换粮不难），换他一块立足的地方，等朱允炆回来，再跟这俩老东西算账。”

葛诚犹豫道：“可朱元璋多疑，未必信咱们。”

“信不信由他，但他不能不收。”张昺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稻草，“你去把战马藏到城隍庙后院，我带马宣去见朱元璋的粮官，就说‘建文旧部愿献粮换安身地’，看他接不接这茬。”

此时的朱元璋大营，正乱成一团。粮官慌慌张张闯进帐：“陛下，粮仓又被朱棣的人烧了！剩下的粮只够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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